這是一種極高的境界,高到幾乎無人可以觸及。
然後我們的林老闆如此輕易的達到了這種境界。
林愁醒來後已經時近中午,簡單洗漱一番,給各種植物上了一遍肥料。
到那幾株新生的血毒豬籠草旁時,林愁還特别觀察了一番,沒看出個一二三四五,一丁點大,嬌嬌弱弱的,完全不像是三次異化的恐怖魔植。
林愁身邊就有現成的例子,毛球就是三次異化的魔植,其能力之恐怖,碾壓同階異獸魔植比捏死一隻臭蟲難不上半分。
豬籠草也許永遠無法超越毛球成爲更高層次的存在,但作爲站崗守衛的籬笆,已經足夠稱職。
畢竟生命形态上有所欠缺,毛球天生就具備完整的自我意識,雖然和林愁的溝通還是很成問題,但那也是不摻半分水分、貨真價實的自我意識。
舉個栗子,毛球所傳達的意識中,能清晰明了的出現“我”的概念,這就是最好的明證。
小吳湊過來,“林老闆,這些魔化植物都是你種植的麽?”
林愁點點頭,敲了敲一米多高的血毒豬籠草幼苗,它立刻張開大嘴,蹭着林愁的手臂,就差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讨要零食了。
林愁往他的大嘴裏灌了一些飼料,豬籠草合攏嘴巴後猶自不肯離開,繼續撒嬌。
小吳看得十分羨慕,也就在他給這幾株豬籠草喂活化血屍血肉的時候,它們才略微表達了一點親近的意思,可在他那點樣品用完了之後,立刻對他愛搭不理了,這讓他有點難過。
小吳可是知道,科研院那幫老家夥對弄回來那唯一一株馴化的豬籠草有多上心,平常人想瞧一眼都得四十多道審批手續,現在他眼前就守着一山的豬籠草,可是又不讓他研究,這種痛苦,誰懂?
“它們能聽懂你的意思?”
“算是吧。”
小吳不無羨慕的感歎,“覺醒者,真是好啊....”
這時,陣陣馬達聲傳來,遠處,一輛銀灰色的大卡車轟隆隆的駛了過來,大卡車上畫着猙獰的海獸戲水圖案,活靈活現,轉彎就要開進籬笆。
林愁有點納悶,這不是裝甲車,基地市裏的車,來這兒幹什麽?
“轟!”
一串更爲巨大的發動機怒吼震耳欲聾,隻見停在院内的穿山甲号尾部噴出灼熱的藍色火焰,就像是受驚的烈馬一般咆哮着沖了出去,前輪離地一米多高,對近在咫尺的銀灰色大卡車視而不見。
眼看着就要撞上,銀灰色的大卡猛的一轉,車頭幾乎呈九十度直角往右側沖了過去,險之又險的避過穿山甲号,憋滅在原地。
穿山甲号毫不停留,帶起一溜灰土煙龍,向遠處駛去,山爺怒不可遏的咆哮回蕩在荒野上,
“你他媽吃了炸藥了兔崽子?不想活了?老子的穿山甲号要是蹭破一點漆皮,老子就把你挂上去當補丁!”
“他娘的,老子在方向盤上挂塊肉,找條狗都比你開的好!”
...
年奕一頭冷汗的從大卡車上下來,車身上的海獸正是年家的徽标。
“呵呵...荒野上的狩獵者,到底是不一樣,如此生猛。”
年奕哈哈大笑,非常熱情的對林愁拱拱手,“林先生要的怒蛙,我給您帶到了,整整一卡車,還都是活的,林先生要不要檢查一下?”
随後,豐碩也從副駕駛位置上跳了下來,見面就是一個九十度深鞠躬,“恩人!”
林愁道,“不必了,謝謝。”
年奕頭發有些散亂,臉色蒼白眼窩深陷,但臉上卻止不住的喜氣,
“這算什麽,林先生要的東西,手底下的人照看我可不放心。”
林愁微笑着算是接受了年奕的話,然後小吳突然插了一句,“我說這位,我看你這氣色,應該躺在家裏好好休息幾天,還敢開車到荒野上來,你受得了麽你。”
年奕輕歎,“家中瑣事較多,又要忙于生意,沒辦法,多謝這位...研究員關心了。”
林愁忽然想到,貌似大小姐笄禮的那天,年奕很是晾了一把的年老爺子的臉面,然後年老爺子當場就被亂黨幹掉了。
連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家裏肯定也亂成一團,怪不得年奕氣色這麽差,是夠糟心的。
看不出來,這年奕還挺孝順。
不知道年老爺子知道林愁的想法,會不會氣得從墳堆裏爬出來指着林愁的鼻子教導他如何看清一個人的本質。
年奕和林愁聊了幾句,指揮着工人将一車怒蛙搬進冷庫,又親手擡下一個一米見方的保鮮盒,拍拍手,神神秘秘的說道,
“在廣袤的黑沉海,有一大片極爲溫暖而荒蕪的水域,被稱爲暖池,那裏有兩股水質完全不同的洋流系統交彙,造成一個彙聚帶,暖池本身是徘徊不定的,在其周圍,浮遊生物和小魚都很集中,營養物質豐富,最近洋流回返,最鮮美的一群鲣魚追逐暖池來到了明光近海,這個箱子裏裝的,就是這種鲣魚,想必林老闆一定有興趣嘗試一下。”
“哦?”
林愁對鲣魚并不陌生,它屬于金槍魚可,鲣屬,俗稱炮彈魚,是紅肉魚類,肉質很美味。
老爹也很愛這種魚,但不好的一點就是紅肉魚不易保鮮,腐敗的速度非常快,于是老爹就會把他們煮熟煙熏做成硬邦邦的魚肉疙瘩,要用到的時候再拿出來刨成薄片,這種薄片俗稱木魚花,炖高湯配米飯,都是極品。
見林愁皺眉不語,年奕心裏咯噔一下,果然自己還是太過急功近利了一點,讓這年輕的林老闆起了疑心。
于是說道,
“林老闆,這裏面是我精心挑選的三條最肥美的鲣魚,非常罕見,價格林先生不要擔心,肯定是按照最優惠的價給您算。”
三言兩語,馬屁精瞬變生意人,林愁笑了笑,
“不必,好東西,自然值得它的身價。”
兩人誰也沒提到底要多少流通點,取過林愁的卡,交給手底下的人操作一番,年奕和豐碩揮手告别。
打開箱子拂去冰塊,林愁看了看那幾條魚,十分滿意,塞進了恒溫櫃裏保存。
按老祖宗的話來說,海魚,尤其是可以生食的海鮮,屬于“發”性,正合秋季食用。
雖然大災變後的天氣幾乎沒有什麽季節之分,但林愁還是堅持如此。
但凡是古人雲啥啥啥的,基本都沒大毛病,沒事兒别老想着懷疑古人的智慧,存在即合理,人家總結了幾千年的東西,你一活幾十年的人,哪兒那麽容易就給翻盤了。
再說了,打臉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