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最年輕一輩的趙子玉血脈覺醒,十二...還是十三歲來着,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覺醒者。
明光的覺醒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但是,憑什麽他趙家那一支出覺醒者就跟韭菜似得,左一茬右一茬,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趙家實在太過強勢,老一輩趙擎蒼和三叔地位超然,年輕一輩有虎子趙铮,冷家和趙家比一家人兒還親,現在就他娘的連最小一輩兒的子孫都開始冒頭了,這TM誰受得了?
估計這會兒半數勢力的掌舵者都已經淚目,看看自己家那群隻知道玩泥巴打架熊孩子忍不住有一巴掌抽過去的沖動...
小趙少爺的覺醒地點是在明光城外,回來後,面都沒露就被趙家那老貨帶着閉關去了,連個正式的慶祝儀式都沒有辦的意思,對外秘而不宣,這就非常的不同尋常了。
越是不想被人知道的,别人沒準兒就越想知道,起碼對趙家就是如此。
各方勢力頻繁調動手底下的資源,甚至不惜暴露掉安插在趙家的眼線,終于确認,趙子玉和趙擎蒼覺醒的是同一種血脈力量,分毫不差。
趙擎蒼的血脈天賦,呵呵呵...
與此同時,進入到有心人視線的,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小飯館。
一份最新抄錄的小館菜單迅速遞到各人手裏,這下,沒人坐得住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裏直嘬牙花子。
...
荒野,林家小館。
時近黃昏,小館卻突然熱鬧起來。
各種裝甲車、越野車幾乎将半個山坡塞滿,車旁,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黑壓壓一大片人頭。
每個人臉色都陰沉至極,戒備提防着周圍的人群。
在最外圍籬笆的位置,停着一輛豪華的麥凱龍越野車,一身泥濘狼狽無比。
從基地市到林家小館全部都是荒草,頂天有一條狩獵者們趟出來的兩條車轍,以麥凱龍這樣身嬌肉貴隻能在基地市裏跑跑大馬路的“越野車”,能開到這裏,實屬不易。
車上的兩個男人小聲交談着,兩人模樣相似,顯然是一奶同胞,
“大哥,爲啥沒人上去?咱們坐在這傻等,有屁用啊....”
錢鎮明靠在座椅上,調整了一下坐姿,“上去?你知道裏面現在坐着的人,都有誰麽?”
“誰?”
“發生委、守備軍、科研院三大巨頭暫且不提,光是我能認出來的就有年家、白家、高家、姜家、蘇家、鄭家、楊家...基地市裏但凡排的上号的,都在裏面,你認爲你哥我有資格跟他們坐在一起?”
錢鎮陽一臉痞相,大哥的嚴肅表情吓得他一縮脖子,語氣弱了三分,“他們再霸道,也得給其他人留口湯喝吧?”
“不見得,這可是能讓子孫輩成爲覺醒者的藥膳,恐怕...還真輪不到咱們。”
錢鎮陽道,“衆怒難犯,我看他們也未必敢獨吞...”
錢鎮明苦笑,“菜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個姓林的老闆要是真的跟其中一家走了,咱們也隻有幹瞪眼的份。”
“哥,那你說,哪一家的機會最大?”
錢鎮明喃喃,“無外乎是三大巨頭...燒紅的烙鐵,即使三大巨頭之一也不見得能拿得穩...這種逆天的藥膳,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啊...搞不好,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明光穩定了一百多年,難道就要重新洗牌了嗎?”
...
小館内稀稀落落坐了二十幾個客人,衣着不凡,氣息凜然。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了一杯清水,彼此沉默着。
氣氛雖然安靜,卻也沒有錢鎮明想的那樣腥風血雨。
忽然,坐在最後排的一個瘦小男子道,“喂,我說小老闆,到底怎麽整,這事兒,你倒是拿出一個章程來啊!”
語氣不耐,拿眼睛掃過衆人,又道,
“嘿,諸位都是忙人,咱在這坐了快一下午,水都喝了半桶,屁正事兒沒談,不知諸位怎麽想,要我說,哪家出價高,小老闆就歸哪家,咋樣?”
在座的都是明光有頭有臉的人物,代表着各自的勢力或者家族,言多必失,哪有人肯先露出破綻?
至于後邊咋呼的歡實的那個,衆人心中不禁冷笑。
這位,您出門是不是忘帶腦子了?
有個詞兒,叫抛磚引玉,換句話說,先蹦跶出來的,往往都是炮灰。
守備軍和發生委的兩方人更是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笑意,唔,就是看見傻小子的那種關懷的笑意。
再看科研院的白大褂,老家夥戴着眼鏡昏昏欲睡,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瘦小男子見壓根沒人搭理他,就連那個小年輕飯館老闆都沒正眼瞧他一下,不禁有點惱怒,罵罵咧咧的坐下了,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代表發生委而來的是斤字部五階進化者劉夏,樣子很粗犷,一雙眼睛亮的吓人,劉夏咳嗽一聲,說道,
“林老闆,還請再詳細說一說龍虎鬥這道藥膳。”
科研院派來的白大褂帶着一副厚厚的鏡片,胡子拉碴不修邊幅,手拄在桌面上,兩眼昏昏,似乎随時都可能再次睡着。
在場衆人中,就數他最引人注目,那白大褂上五色斑斓,還散發出一股怪異的藥劑味道。
他笑眯眯的注視着林愁,眼神很...慈祥....
林愁直接說道,
“這道龍虎鬥的功效隻有一樣,大幅度提升普通人血脈覺醒的幾率,具體提升多少,還要看個人資質,基數大概是原有的十倍左右。”
“嘶...十倍!”
“卧槽。”
“這...可能嗎?”
劉夏皺着眉輕輕點頭,“也就是說,這道藥膳的功效,并不絕對。”
林愁點頭,“當然,龍虎鬥隻是藥膳而已,不是仙丹。”
“林小友,此藥膳,重複食用,是否有效?”
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衆人回頭看去。
這問題,有點意思。
一個滿身“金錢斑”肌肉猙獰的壯漢盤腿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目光炯炯。
這是高爐所在的高家話事人,一身金錢斑都是鍛造時高溫的金屬熔液留下的疤痕。
高爐在基地市内地位十分特殊,高家人插話,衆人沒有任何異議。
“可以。”
金錢斑聞言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落地時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當真?”
“的确可以。”
“好!好!”
金錢斑轉身就走,高家人向來如此直接,不拘小節。
血緣至親覺醒同一種血脈力量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這道菜的藥效當真這樣神奇,以高家在基地市的地位,日後至少會出現兩個“高爐”。
金錢斑走後,一身中将軍服的守備軍代言人直接問道,“龍虎鬥這道菜,他人是否可以複制?”
此言,誅心。
林愁抖抖眉毛,認真的說道,“當然可以。”
“可以?!”
衆人嘩然。
“味道可以,功效,不能。”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種時候還敢開衆人的玩笑?
守備軍中将絲毫不介意,笑呵呵的說,“這就是你的覺醒天賦?”
林愁微笑不答。
“一月隻能做出一次?”
“是。”
“每年的前兩個名額,我守備軍要了。”
“發生委要兩個。”
“科研院也是。”
恩?!
衆人一陣不解,這調子定的明顯有些偏向林家小館,爲什麽?憑什麽?
而且,想不通啊,以三大巨頭的尿性,就是一口吃幹抹淨了誰敢有意見?
這他娘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殘羹剩飯再怎麽也比冷湯飽肚子。
飯廳内登時炸了鍋。
“林老闆,我是鄭家鄭倩铎,剩下的名額,您開個價!”
“鄭家是個什麽東西?我....”
林愁擺擺手,“我隻是個廚子,做菜是我的強項,其他我一概不管,龍虎鬥的原材料是獰貓,十分稀有,我這裏暫時缺貨,每月一号,請點菜的客人帶着獰貓過來就可以了。”
一群大佬都茫然了,還得我們自己帶着東西來?
“那個...獰貓是啥?長啥樣?有人見過沒?”
“....”
“來來來,你看我的表情,像是見過的樣子麽?”
誰他娘的見過啊,聽都沒聽說過。
衆人正議論着,一隻純黑色的小貓旁若無人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用眼角的餘光掃過這群魚唇的人類——包括林愁。
隻見它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進廚房,叼出一盤水煮花生,高傲的昂着頭,消失在飯廳門外。
林愁道,“喏,那就是獰貓。”
最先說話的瘦小男子啊的一聲大叫,
“姓林的,我出一千萬,買你這隻獰貓!”
“賣不賣?”
“趕緊的給老子一個痛快話...”
“價錢你随便開!”
“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麽?老...”瘦子果斷收了話頭,他可不敢得罪在場的所有人,“是我先說的,先來後到這隻獰貓歸我了,你們别想截胡...”
瘦小男子渾然沒有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懸空...直到緩緩飄出飯廳時,他才反應過來。
“怎麽回事?!”
“啪!”
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向他襲來,瘦小男子就像是被鄧姐姐猛抽了一拍子的可憐乒乓球,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沿路撞翻無數車輛和人群,硬生生的以血肉之軀在院落中犁開一條通路。
衆人駭然站了起來,向門外看去。
“轟!”
滾滾大人心滿意足的聽到遠處傳來的落地聲,惬意的在家園樹的蔭涼裏歪倒。
就這點道行,還想搶本大人的新蝴蝶結?
“嗷嗚。”
獰貓小黑坐在它的鼻尖上,大一些的雌性獰貓小白四蹄伸直指甲微微彈出,寒光閃爍,在滾滾大人的眉心處蹦來蹦去。
一些木屑砂礫等髒東西被小白的利爪剔了出來,滾滾大人舒服的不停哼唧着。
小黑旁邊放着那盤水煮花生,很狗腿很麻利的用一根爪子切開外殼,将其中三顆花生倒進滾滾大人嘴裏。
最後一顆從三分之二處切開,大的那部分抛給小白,自己則吃掉最小的一份。
林愁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TM都是跟哪個王八蛋學來的歪門邪道?
咳嗽一聲,
“如你所見,那兩隻就是獰貓,很顯然,它們并不屬于我。”
實力最高的五階守備軍中将腦門上全是冷汗,
“六六階....你...它...我....”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個啥東西?
“喂,男人,讓一讓!”
守備軍中将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撞的一個趔趄。
赤祇托着兩米見方的大盤子,上面如山一般堆滿了熱氣騰騰的烤肉,虎着臉瞪他,
“男人,都像你這樣不知禮貌爲何物麽?擋住别人的路,很不好。”
赤祇依舊是獸皮短裙抹胸的打扮,S型的曲線驚心動魄,兩米多高的身軀有兩米都露在外面,肌肉勻稱有力,皮膚潤澤,非但不顯得笨重,反倒有種令人驚歎的異樣美感,再加上一對輕顫不止的泰穆爾拉雅,一幫男人趕緊彎腰仰頭。
MD,受不了啊。
守備軍中将王猛吸了吸鼻子,不禁松了口氣,進化者真好啊,不用怕流鼻血丢人了。
随即就是心中千萬隻珍珠雞奪路狂奔,尼瑪,這都是什麽怪物!
老子可是五階啊,五階!
等等...
老子真是五階?是嗎?
不是!我肯定記錯了,都是假的!
衆人隻見這個極其高大的女子端着肉走到樹下,對着那隻實力恐怖的異獸恭敬道,“血神大人,您的零食。”
“嗷嗚。”
女子回頭,看向飯廳内的林愁。
林愁怒吼,“喝你奶奶腿的酒,給老子滾!”
等會,您管這叫獰貓不是您的?真當我們是傻還是傻!
滾滾臉上的肉都慫拉下來,滿眼悲傷難自抑。
赤祇咚咚咚走進來,“酒!”
林愁翻白眼,“拿錢!”
赤祇噎住了,半晌,咬牙切齒到,“一個月!”
林愁嗤之以鼻,“你一個月值三千流通點?切~!”
一個月?三千?難道是某種不可描述的交易?
一衆大佬内心狂呼,值啊,怎麽不值,如此奇女子,三萬三十萬都值啊!
赤祇一巴掌砸在櫃台上,“兩個月,給我酒!”
“....”
在場衆人心都碎了。
小姐,請你多少矜持一下啊喂!
“那個,我還有事,林老闆,就不多打擾了。”
“啊,同去同去...”
“....”
受到的刺激,太多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