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家第一位宗師淩亂の四季萬賞,謹以此章,恭賀之,大家看我口型,多謝這GR的基佬。)
沈大儒取了泡面,找了一處最靠外邊的柳木涼亭坐下。
兩個保镖大漢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各自等着他們點的鹽焗雞,看着果子新鮮,順手摘了兩個啃了幾口。
沈先生,全名沈大儒,非常優雅的名字。
他自顧自從包中掏出一尊紫砂小爐,又取出一包松果。
這松果顔色灰中透黑,嬰兒拳頭大小,縫隙間均勻的生長着顔色金黃的松子,居然有些清香透出。
沈大儒點點頭,心如止水手如穿花蝴蝶,快速又優雅的用銀制的小鑷子将松子一枚枚捏出,放在紫砂小碟中。
“叮。”
“叮。”
“叮。”
節奏舒緩明快。
鑷完了數枚松果,松子也堆起了一個小山包,飯後小食,已備。
沈大儒再度滿意的點點頭,舒了口氣,淡淡道,“靜心,靜室。”
将三枚松果送入紫砂小爐中,用青銅色的火石點燃,待青煙微微少了些許,才将一隻坩埚放在爐上,坩埚微炙。
從包中取出兩隻塑料水瓶,上面環着一圈包裝紙,隐約有“依?”兩個不太清晰的字符。
“多乎哉...不多也...”
“可惜可惜,尊上說這依雲礦泉隻此二十四瓶,唉,我要省些用才是...”
“人間味道是清歡...好東西...不常在啊...”
沈大儒不住的感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加了一又三分之一瓶水,沈大儒将剩餘的礦泉水收好,放進包中,又拍了拍,這才放心。
用手扇了扇坩埚中的水汽,低頭嗅了嗅,“不愧尊上說這是大災變前最好的水,兩百多年的曆史積蘊,這氣息如此甘冽。”
一個保镖大漢一口納香紅豆噴得滿地殘渣和口水。
沈大儒皺眉,卻不好言辭。
畢竟,在荒野上他還要全靠這二人保駕護航,而且平時,這兩個保镖,多幫他排憂解難,立下汗馬功勞。
焚琴煮鶴,此情此景,多多忍讓罷了。
兩個保镖大漢也自覺的離他遠了些,這個狀态的老闆,還是不要找不自在,免得扣掉薪水和獎金。
水一沸騰,沈大儒将林愁給他的小碟中青菜取出,放入坩埚中三次焯過,取出。
又将水的一半倒入面碗中,合上包裝紙,将坩埚放回松果小爐上。
開始計時,“唔,年紀大了,總該忘記尊上交代的步驟,唔...好了...”
沈大儒倒掉面碗中的水,放入粉包菜包,熱水微燙醬包,擠入面碗中,提筷攪拌。
攪拌的手法極其嚴謹,高高挑起,低低落下,口中低吟,
“尊上言”
“面在三分鍾煮透,”
“但在将透未透時,”
“才最彈牙,”
“時間是面的敵人,”
“時間太瘦,”
“指縫太寬,”
“而完美隻存在一瞬間,”
“這一秒的面和下一秒的面,”
“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碗。”
“唉,尊上的境界,沈某自愧不如...那才是境界啊....”
最後将薄片牛肉呈扇面狀擺入碗中,綴以青菜。
沈大儒雙手舉過頭頂,疊在額頭,伸出雙手的食指和中指,其餘指節努力蜷縮起來,閉眼虔誠的頌讀,“感謝尊上,賜予我真正的食物,大儒不客氣了...”
良久,沈大儒睜開眼,扳着右腿疊在左腿上,一本正經的開始抖。
“年紀大了,連尊上所說的食用泡面最标準和虔誠的姿勢都快做不出,老夫,沒有多久可活了!”
挑筷,“唏哩呼噜。”
“媽賣批老子TM忍你很久了!”人群中傳來一聲爆喝。
在兩個保镖大漢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隻仿佛散發着綠色迷霧的大靴子哐當砸在沈大儒的後腦。
“啪。”
“啪叽。”
連續兩聲。
沈大儒的一頭紮進面碗中,他的臉将面碗撐大、擠碎、拍扁,彎彎曲曲的泡面沿着桌面像四周噴濺,形成某種抽象的圓形。
一片寂靜。
“哇哈哈哈...”
“卧!槽!”
“問候恁娘,哪位仁兄脫鞋了?納香紅豆都無法遮蔽此惡臭!簡直臭不可聞!”
沈大儒撐在桌面的手掌雞爪般抽搐了兩下,整個人頹然不動。
兩個保镖大漢你看我我看你,先是哭喪着臉,随後,繃不住了,
“噗!”
“哈哈哈哈.....”
他們的笑聲彙入人群,響徹整個山坡。
小館中,林愁從廚房探出個腦袋,送出十二隻鹽焗雞,“怎麽回事,這笑聲有點滲人呢??”
“哦,老闆你忙着,不用管,可能外邊那幫家夥都餓傻了!”
“卧槽那個誰你給我留點,幾年沒見過肉了?”
“滾!”
“林老闆再加一碟花生豆,再來一壇酒!”
林愁應了一聲,“赤祇,赤祇上酒!”
赤祇從後院走出來,哦了一聲,拎着酒壇砰的一聲放在那人的桌子上。
“你的酒,順便把我的錢拿來。”
那人笑道,“喲,這就是您的錢啦,老闆娘。”
赤祇冷哼,“老闆娘是什麽意思?”
那人張大了眼,作驚詫狀,“難道林老闆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您,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同情您啊!老闆娘,您看我,手底下也拉扯一大幫兄弟,帶着個狩獵隊,要實力有實力要票子有票子,有沒有考慮換個老闆?”
赤祇攥了攥拳頭,飯廳内衆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仿佛微微有那麽一絲滞澀。
“愚蠢的、肮髒的雄性生物,收起你那脆弱的自尊心和拙劣的單口笑話,不然,本祈女,親手拆了你的大腿骨敬奉給血神大人當牙簽。”
赤祇轉身離開。
飯廳内衆人頓時爆炸,
“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爺爺了。”
“哼~魚唇的、肮髒的雄性生物~!哼!”
“哈哈哈哈....”
就連被罵成了泥塑的那人,也是笑倒到桌子底下去了,半天才爬起來,“卧槽,我才明白,爲啥林老闆這桃花運...林老闆這胸懷,實在是太廣博了...口味,實在是太刁鑽了....”
“咦,瞎說,明明是老闆娘的胸懷廣博!”
“何止廣博,我聽說,大災變前,有一座傳說中的雄峰,名曰:泰穆爾拉雅!我覺得用來形容老闆娘實在再合适不過。”
“這名字怪啊!”
“怪了,聽得我有點燃起來了呢。”
林愁吭哧吭哧的鼓搗着烤爐,“外邊怎麽了?”
赤祇面色不愉,“有一群沒腦子的雄地精而已。”
“熊...地精...?那是什麽東西,能做食材麽?”
赤祇微笑道,“肉是騷的,肚子裏都是肮髒的下水,腦子裏都是漿水,你說呢。”
林愁點點頭,“那是慘了點,不能做食物的生物,嚴重鄙視之。”
“嗯。”
赤祇認真的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