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膳宮自從更名八方樓,時刻都沒太平過,鬧事,薛明放已經習慣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
躺在床上的薛明揚雙目無神眼窩深陷,頭發濕透成一縷縷的貼在臉上,被子下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着,隻是偶爾,眼珠還能靈活的轉動一下,如同在深淵仰望陽光。
...
與黃大山隔了兩個位置的圓桌上,擺滿了各種華麗的菜肴,四個侍女盡心伺候,葉銘中将從那桌吵鬧的土老帽身上收回目光。
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葉銘輕輕咳嗽一聲,看着面前黑壯的青年說道,“李...”
“長官叫我李黑狗就行了。”
“咳咳,那個黑狗啊,你還是不想說說,僅僅三天時間,你是怎麽脫胎換骨成了一個三階進化人的嗎?”
李黑狗吭了一聲,“對不起,長官,我不能說。”
上面不知道怎麽想的,莫名其妙升了正西門一個守城門的鄭淮,那面升職提幹之後鄭淮遞了一份屁都沒說的報告上去,科研院和守備軍原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态度就變得暧昧了,一甩手就把李黑狗打發給了葉銘,一個字都沒轉達下來。
似乎已經對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失去了興趣。
葉銘和藹的笑了笑,“恩,沒關系,來來來,吃菜。”
“謝謝長官。”
葉銘不經意的問道,“那林家小館,菜的味道怎麽樣?”
“很.....”李黑狗慌忙改口,“不知道。”
葉銘嘿嘿冷笑,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巨響,厲聲道,“李黑狗,你不過是小小城門巡守隊隊員,居然敢欺瞞守備軍長官這樣重要的消息?你是要像亂黨一樣,背叛明光嗎?”
李黑狗一梗脖子,“士可殺不可辱!!”
“我已經遞交了退役申請,上面已經批準了,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再是守備軍的一員了!”
葉銘隻感覺幾天來與這軟硬不吃的家夥周旋的無名火瞬間膨脹到無以複加,“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黑狗闆着一張死人臉,不言不語。
葉銘腦仁差點氣炸了,“你他媽....”
“咣!”
暴怒出手,直接将李黑狗打飛出去。
葉銘深深呼了口氣,“看什麽看,老子守備軍特戰大隊中将葉銘!”
不少人“嗤”了一聲,低頭不再看他。
薛明放托住嘴角帶血的李黑狗,剛要說話,隻聽那面一聲爆炸般的狂嘯,震得他這個三階進化人耳膜嗡嗡直響。
“葉銘?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
黃大山眼睛雪亮,如同探照燈一般,兩柄超級大斧憑空出現在手裏。
葉銘眉頭一皺,“你是誰?居然敢在基地市内亮武器?要造反不成?”
高軒扯了扯黃大山,沖他搖搖頭,隻要腦子裏裝的不是泔水的,就知道在基地市裏公然和守備軍火拼是個什麽下場。
黃大山一本正經的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是下午六點鍾,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吧?”
葉銘皺眉,“那又怎樣?”
“從現在開始,什麽黑狗白狗的,就不是守備軍的一員了。”
“怎樣?明光萬世永存!葉中将,我覺得你剛才侮辱了一個以後可能在荒野上爲基地市安甯和諧與活屍異獸拼命、付出鮮血甚至生命的狩獵者,我想請問葉中将,剛剛你代表的是守備軍的意志嗎?”
“¥#@!@~”葉銘一口鋼牙差點咬得崩裂,“原,來,是,你!!!”
“小小二....恩??呵,升到三階又能怎樣?”
“怎樣?幹翻你老母都足夠了!”
偌大奢華的飯廳一角,一個男人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黃大山,手裏的杯子咔嚓捏成碎片。
“劉隊長?劉隊長?你認識那個家夥?”
劉長碩滿臉失落,那天他是第一個跟着黃大山和高軒走出九膳宮的一批人之一,隻不過他沒有相信山爺的吹噓,九膳宮推出各種優惠的時候,他又重新回到九膳宮辦理了會員卡。
隻是....
兩個月前還是一階高級的黃大山現在已經是三階,而他,還是二階高級。
葉銘驚怒交加,心情簡直比哔了狗還惡心一百倍,強撐着說,“你們别亂來!我是守備軍特戰大隊中将,我...”
“中你奶奶!!”
山爺大斧在手,斧面白光猛然升騰,原本就如同桌面大小的巨斧更是膨脹了整整一圈,帶着開天辟地般沉重的氣勢向葉銘劈去。
“好!”
“狠狠抽他個藍皮狗!”
守備軍和荒野上的狩獵者不對付已經深入了每個人骨子裏,眼見着這等場面,不呐喊助威能對得起自己狩獵隊的名頭?
有機會的話,上去補個幾拳幾腳,也是日後吹噓的資本嘛!
葉銘也怒了,你小小一個三階就想挑戰我這實打實的四階中級?滑天下之大稽!
他冷冷一笑,手上白光閃耀,一柄三米長的厚背大刀出現在手中,蹂身而上。
“咣!”
杯盤狼藉,連附近的桌子都被氣浪掀飛出去,黃大爺踉跄着倒退五步才堪堪站穩,而葉銘則紋絲未動,隻是腳下的青石地面已經如蛛網般塌陷下去。
黃大山舔舐着嘴角的血液,露出猙獰的笑容,“嘿,還不錯...”
葉銘氣沉聲穩,低吼道,“現在停手,還爲時不晚,否則,守備....”
“守你奶奶!”
山爺狂嘯怒吼,兩團白光徹底碰撞在一處,隻見兩人你來我往拳拳到肉,巨斧和大刀的碰撞聲不絕于耳,打得地動山搖。
忽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那個用斧子的,不是四階!他是三階變異者!”
“什麽?”
“這不可能!”
“血氣入骨,五髒凝本源,他根本就沒有達到本源灌注全身的地步!”
“這....”
“三階變異者和四階變異者,打了個平分秋色?”
“天啊,我看到了什麽?跨越了一個大階位的戰鬥?”
葉銘有苦自知,對面那個讓他恨的牙癢癢的莽漢,明明隻是個三階中級變異者,力量卻大得驚人,體力更是讓他絕望,一斧快過一斧,一斧的強于一斧,讓他疲于應對。
哪怕是自己一刀快過他,直指要害,他卻不管不顧,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逼得他隻能收招強行格擋。
一場戰鬥,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粗糙、簡陋、毫無觀賞價值。
就像是兩隻發情的黑山野豬,尖銳的嘶吼着拼起了獠牙,奮力争奪遠處泥水塘子裏惬意打過滾後,又在松樹旁哼哧哼哧蹭着癢癢的雙眼皮美母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