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娃在秦山武校磨煉,十天半月回不來一次家裏,胡大嫂家很是冷清。
巷子裏的房子都是攏院而建,一門兩戶,每家一個正房、一個廂房或是倉庫。
胡大嫂的院子早年被亡夫一起買下了,兩棟相對的正房加上廂房,比林愁在巷子裏的小飯館可奢侈多了。
胡大嫂和胡大哥在之前一直是做醬油售賣的,院牆下一排排立着半人高的醬缸,有股發酵的味道飄出來。
“林子,别嫌棄,坐着!”胡大嫂把林愁安排坐下,就去廚房忙乎開了,不一會功夫,愣是做出了四道小菜。
清炒豆渣,過油酥肉,涼拌野菜,還有一盤清蒸的火腿薄片。
“大嫂,這是幹什麽,太奢侈了!”
野菜城區裏就能采到,豆渣是磨豆腐的邊角料,而鮮肉和火腿就不一樣了,對巷子裏的居民來說,這兩道菜,差不多要辛苦賣上半個月的力氣。
胡大嫂換了身淡白色的裙裝,眼睛怔怔的看着林愁,“林子,葫蘆娃,葫蘆娃他...可能要覺醒了!!”
說完這句話,胡大嫂眼淚噼裏啪啦的落下來,渾身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趴在石桌上痛哭起來。
“這...大嫂,這是好事兒啊!你這哭什麽呢?”林愁手足無措的說。
“對,是好事兒,好事啊,葫蘆娃說,他就是和二虎一起吃了你送來的鹽焗雞之後,就能感應到一些...血管裏的異常,他的導師說那是血脈之力,葫蘆娃可能很快就要成爲覺醒者了,大嫂給你跪下了,謝謝你,謝謝你,林子。”
這頓飯也是一點兒沒有吃好,哭了一路安慰了一路。
林愁心裏直翻嘀咕,哪有這麽巧的事兒?
荒野上那幫一階的家夥見天兒吃鹽焗雞,連晉級的都沒有幾個,别說升階了,咋到這倆小屁孩身上一吃一個準兒?
回到自己家後,林愁還有事要辦,他要取一樣東西。
老火老竈,竈膛雖然早已清冷,那股特殊的煙味卻不會散去。
林愁用力敲碎竈膛下厚達半掌的活磚,從底下的空洞裏摸出一個犬牙參差一尺大小的扁平石頭。
這玩意,林愁家祖輩傳下來,一直用活火養着,連大災變之時都未曾斷絕。
“還在。”
欣慰的點點頭,把石頭塞進背包裏裝好。
背包還是在盆栽那裏訛來的,很結實,裝了林愁覺得會用到的原材料:一壇三彩蛇酒,大半壇五彩蛇王酒,魔鬼椒粉末,花椒胡椒等等。
雖然明知薛扒皮不會堂堂正正的和他來一場真正的廚師對決,但是,有備無患嘛。
恩,這麽想有點惡意滿滿。
...
勾股巷子兩街之隔外——下城區,甜水巷。
王家門前一字排開四輛黑色的箱貨,每輛車上都挂着發生委公務用車的車牌。
十幾個裝卸工人忙忙碌碌的把各種家用物件往車上搬,兩個穿着制服的發生委工作人員笑容滿面的和王山宏的老婆說着話。
“恭喜恭喜啊,王夫人,那面其實什麽都是準備好的,這些東西...”
王山宏的妻子,夏二丫,紅光滿面,說話聲音高得恨不得整條巷子都能聽到她的尖銳嗓門,“那怎麽成,咱可是正經過日子人家,這些家具好好的,還能扔了不成?”
“那是,那是,夫人真是勤儉持家...”
正說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兩手捧着一個布包,吃力的往車上送。
“哎呀!姐!這什麽東西啊!這麽舊!不要了不要了!扔掉!”夏二丫劈手奪下老人手裏的東西,就要往垃圾堆裏扔。
“扔不得!這是徽子的舊衣服!”老太太心疼的說。
夏二丫眉毛一挑,“我說不要了就不要了!!”
老人呐呐不語,欲言又止。
兩個發生委職員問,“王夫人...這位是...”
夏二丫不耐煩的說,“奧,這是我姐。”
工作人員一愣,“您是夏終徽先生的母親,夏臻同志?”
老太太點頭,“是,我是。”
兩個工作人員趕緊扶着老人,“您好,您好,我是發生委的小張,這種雜事讓我們來做就好!”
“不礙事,不礙事,你們忙你們的!”
夏二丫掀着眉頭說“姐!忙什麽呀,他們就是專門給咱家搬家的!你别跟着搗亂了!”
兩個工作人員臉黑了,我們是來搬家的不假,這語氣怎麽好像跟你家下人似的?!
門外,甜水巷的鄰居來看熱鬧的不少。
王家這麽大陣勢,能不來瞧瞧嗎?
“啧啧,真沒想到,王山宏窩囊了一輩子,還能搬到上城區去。”
“切,他能有什麽出息,還不是夏臻的兒子成了變異者了,王家跟着沾光。”
“她也不臊的慌,還有臉嚷嚷,夏家娘仨讓他們欺負一輩子,便宜他們了!”
“聽說夏臻的兒子腦子不太好使,也能成進化人?進化人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發生委給夏終徽安排的房子在清泉山附近,高檔公寓,兩百四十平,光是卧室就有六個,舒适寬敞。
夏二丫坐在大沙發上,一臉喜慶,指揮道“姐,你和小雨住這屋,衛生間旁邊那個卧室給徽子!山子?你死哪去了?過來把咱們床鋪上!我新買的被褥!舊的不要了!!”
夏雨撅着嘴,“二姨,這不是有六個卧室嗎?幹嘛還要我和媽住一個房間?”
夏二丫扯着嗓子叫道,“小丫頭片子,跟你媽住一個屋還不行?我和你二姨夫一個,樂樂一個,你哥一個,樂樂那麽多玩具往哪放?家裏來客人要住下怎麽辦?去去去,别搗亂!”
“哼!那我和我媽要住向陽的那個!那個寬敞!”夏雨說。
“你!”夏二丫雙手叉腰,就要發作。
夏媽媽扯了夏雨一把,“我們就住這個小的就行,小雨别鬧。”
“哼!”夏雨噘着嘴滿臉無奈憤懑,拖着東西去了小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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