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可别可别,我還沒準備好呢!”眼看柳如雲真準備動手了,秦風頓時慌了,下意識的就說道,“要不幹脆别比了,咱認輸還不行嗎?”
“籲——”
秦風這話一出,圍觀群衆頓時噓聲大作。
這也太慫了點吧!雖然誰都知道秦風真跟柳如雲對掐,百分百是個輸,甚至還很有可能被打傷打殘,但圍觀群衆可不管這些。基本上,全世界的圍觀群衆都是一個德性的,那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見血?死人?那也是個熱鬧啊,總比什麽都瞧不着強。
當然,也有人是真瞧着柳如雲不順眼的,不想看到她再次抖威風不戰就能屈人之兵了。畢竟柳如雲這新人最近太強勢,下手沒輕沒重的,人又很傲氣,自然會有人瞧她不順眼。
“還沒動手就認慫?你丫是不是個男人啊!”
“慫逼,滾回家吃奶去啵!”
一時間,秦風周圍罵聲一片,巨大的聲浪洶湧而起,就跟刮起了一陣大風似的,身子骨差一些的,甚至直接能被這聲浪給掀翻了去。
但是面對如此可怕的謾罵浪潮,秦風卻是面不改色。
對秦風來說,反正這戰打不打都一樣,注定是要輸,那幹嗎不先顧惜一下自己的小命?慫?比起小命來,慫算什麽?他憑什麽爲了滿足圍觀群衆的心思就要去當那個傻大膽?
至于圍觀群衆的謾罵……對這個世界的普通土著而言,這種謾罵可能還是挺有殺傷力的,但對秦風而言,這簡直就是戰五渣啊!
作爲鬥圖和撕逼的達人,秦風也不是一開始就那麽牛逼的,他的鬥圖和撕逼的功力,那也是在一次次的虐人和被虐當中一點一點磨煉出來的。
秦風所在的地位位面早就進入了信息大爆炸的網絡時代,就算是撕逼這種事,也因爲信息爆炸而變得各種花樣翻新,各種段子和撕逼技巧層出不窮,在這種環境中磨煉出了一副絕對防禦厚臉皮的秦風,怎麽可能在意這個中古構架的異世界土著那點可憐的謾罵能力?
看着周圍那一張張激動的臉龐,秦風的眼神甚至是有一些憐憫。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些異世界土著們見識見識,什麽才是潑婦……不對,什麽才是真正的潑男罵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趁着圍觀群衆中大部分人罵到上氣不接下氣,暫時安靜的瞬間,秦風一張嘴,舌綻春雷,氣貫長虹!
“你們這些個賣B的狗日的驢塞的豬拱的雞弄的鴨爬的黑蠍子倒挂金鈎的王八蛋子雜種串的野漢子生的野崽子爛X生的孬種有爹生沒娘養的賤貨……”
整整十分鍾,秦風沒喘過氣!也沒重複使用過任何一個罵人詞彙!而且字正腔圓,吐字清晰,一個人一張嘴就把全場都hold住了!
相比較之下,倘若秦風的嘴巴是一挺火力全開的加特林重機槍的話,那之前那些個圍觀群衆們的嘴皮子功夫,最多就是鳥铳的水準……
現場安靜了……
可以說,山河派這個曆史悠久的名門大派,自建立以來,就沒有出現過像秦風這樣的角色。名門大派畢竟是講究個涵養和臉面的,絕大多數弟子嘴巴上都有個把門,再怎麽也不會如此撒潑。
加上這個中古構架,信息傳遞不怎麽靈便的異世界,也不像進入網絡時代的地球位面那樣,有那麽多随處可得的撕逼戰場供人練習撕逼能力,所以來自地球位面的撕逼達人秦風隻是小露一手,頓時就是高手寂寞。
這一刻的秦風,再次找到了當初以一敵十鬥圖大戰獲勝時,那種拔劍四顧的豪情。
“切,一群慫逼……”眼看全場安靜,再沒有人敢跳出來挑釁了,秦風不屑的将手中的筆往地上一扔,直接擡腿就朝擂台下走。
他反正罵爽了,也沒有興趣留在這擂台上當人肉沙包丢人現眼。反正什麽山河派弟子的身份,什麽鬥圖師的尊嚴之類的玩意,這個世界的土著或許很重視,但他一個外星來客壓根也不在意。
他好好一個社會主義四有青年,苦修多年好不容易混了個畢業證,正準備要爲偉大的社會主義事業添磚加瓦來着,這冷不丁的就被扔到這麽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裏,自己還一腦門官司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洩呢,誰有空陪這群智障玩兒什麽内部比鬥啊!
愛誰誰,反正爺不奉陪了!
“哼!”鬥圖擂台上的這出鬧劇,讓端坐于鬥圖擂台上方石亭之中的一名老者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這老者鶴發童顔,仙風道骨,看上去像個超脫凡塵,不問世事的神仙中人。但其皺眉時,眉目間不經意所流露出來的嚴厲剛愎的神情,證明他并不是一個看破紅塵俗事的人。
這老者,正是山河派第十一代掌門人墨衡真人。
山河派雖然重視弟子的内部比鬥,但眼下進行的隻是最低級别的,入門級弟子的比鬥。以墨衡真人掌門之尊,原本是不太可能親臨現場觀看比鬥的。
但是每三年一屆的三派大比迫在眉睫,近些年風頭有些被翰墨,神秀兩派所壓制的山河派極爲重視這一屆的三派大比。
所以墨衡真人領銜的山河派高層,最近也是頻繁光臨各個級别的弟子比鬥現場,親自檢驗各級弟子的修煉成果,希望能夠看到出色的,有可能在三派大比中出成績的弟子。
不過從墨衡真人那黑的有點滲人的臉色中可以看出,至少這一次入門級弟子間的内部比鬥,遠遠不能令這嚴厲的老頭感到滿意。
尤其是眼下這一場,居然出現這樣的鬧劇,這讓墨衡真人有些不能容忍了。
“五師弟,這個鬧的有些不像話的弟子,似乎是你血竹峰門下吧?”喝了口童子遞上的清茶平了平氣,墨衡真人突然語氣嚴厲的對他身後的一名年輕男子道,“五師弟,擇徒要嚴,不要什麽人都往血竹峰招!我平時不甚拘管你,但也不能由着你亂來,敗壞了我山河派的風氣!”
被墨衡真人訓斥的年輕男子白發黑衣,身材颀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隻是其眉目間總有幾分不羁,唇彎處總挂三分嘲諷,所以顯得整體形象不像其他山河派高層那麽冠冕堂皇,反倒有幾分中二氣。
此人名叫墨玄,與掌門墨衡真人同爲山河派墨字輩弟子,輩分極高,實力也非常強大。但就是因爲爲人散漫不檢點,思想太另類,導緻他在山河派中的地位,最終僅止于血竹峰峰主一位。
“二師兄你就是喜歡扣大帽子……”墨衡真人在山河派極有威望,一般人被他如此訓斥,早就吓得魂不附體了。然而墨玄卻是滿不在乎,顯然平時早就已經被墨衡真人訓斥慣了。
“再說,這不是還沒有比完嘛,誰說我這個弟子,就一定不成器呢?”墨玄看着秦風,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我倒是沒想到,今年我血竹峰還招了個這麽有趣的小家夥。比起那些暮氣沉沉的所謂潛力新人,倒是這個小家夥更對我的胃口。”
墨衡真人被墨玄吊兒郎當的樣子氣樂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隻會動嘴不會動手的弟子能成什麽器!”
說着,墨衡真人伸手一拂,一個早就被布置在鬥圖擂台四周,肉眼不能察的禁制法陣頓時光華大作,已經走到鬥圖擂台邊緣的秦風瞬間被法陣彈飛,直接又落回了他的畫架前。
“嘿!什麽個意思啊?爺們不玩了還不行了?我X!”秦風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破口大罵。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何況秦風本質上還是個混人。
剛剛穿越時,他初來乍到的對這個世界難免會有幾分敬畏,但現在罵都罵了,臉都撕破了,他也就不在乎了。
而且他的記憶告訴他,山河派是個名門大派,規矩多,規矩也重。對付這樣的門派,光腳不怕穿鞋式的撒潑打滾,有時候反而有奇效。
這就像地球位面一些正兒八經的大企業大單位很頭疼刁民鬧事一樣,人家丢不起人也耗不起這個工夫,往往隻能息事甯人。
秦風現在也不想敲竹杠,隻要鬧到山河派受不了他,覺得他不堪造就,打發他滾蛋就足夠了。反正山河派這樣的名門大派,也不可能僅僅因爲這點小事就真對自個弟子下辣手,那可是醜聞。
這就是秦風的如意算盤。總的來說,秦風這厮看上去跟個潑皮似的沒多少腦子,其實雞賊着呢,一瞬間腦子裏已經轉了好幾個腰子了。
但是這一次,秦風的算盤似乎是打錯了,山河派好像是跟他杠上了!
“掌門有令!即刻起,山河派内部比鬥,不允許弟子未戰先退!”就在秦風跟那兒撒瘋的時候,一個幹瘦擰巴的半老頭子突然從鬥圖擂台上方的石亭内現身而出,扯着破鑼般的嗓子宣布道。
這半老頭子這一嗓子顯然暗含了某種神通手段,原本罵的正酣暢的秦風被這破鑼嗓一壓,頓時就覺得胸口仿佛被一柄無形的大錘錘了一記似的,氣血翻騰臉色發白,翻着白眼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了。
“這位師弟,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咱們可以開始了嗎!”這時,柳如雲也是黑着一張網紅臉,咬牙切齒的對秦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