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建國和林雅萍心中,有時候被老師特意叫到學校來,那是一種殊榮,尤其是在初三之後。
爲什麽這麽說呢?實踐出真知。
一,如果孩子到了這個階段,老師仍小心翼翼提着走,頻繁和家長溝通學習情況,那才是負責任。
一般平平常常或者學習不好的孩子,老師到這種時候幹脆就不管了,沒那個空,人家得忙着抓重點苗子,工資也和獎金挂鈎好不好?
所以夫妻倆認爲,大孩子隻有是好樣的,老師才搭理。
二嘛,是這麽多年的經驗擺在這。
初三那年特意叫他們兩口子去學校,是老師想牽線,想找他們兩口子商量任子滔考哪個高中。
等到了高一,老師又找他們,是想問問任子滔參與校外競賽的态度,和他們溝通競賽得獎的好處。
前一陣兒又找他們,是任子滔拒絕保送,老師咨詢他們做家長的态度。
你看看,你瞅瞅,都是這種事兒找,要不是差夫妻雙雙來開家長會,顯得太那啥,讓兒子說丢人,他們都恨不得在任子滔的學生時代,夫妻倆回回一起來。
也因爲以上兩點,林雅萍在進教學樓的時候,還小聲和任建國嘀咕道:“你說能不能又有保送名額了?”
“不能,子滔說過那村兒沒那店兒了。”
“那是找咱們商量考哪個大學?我跟你說,老任,你可别聽老師瞎忽悠,又科大又人大啥的,啥大咱子滔也得清華北大,你得明白,咱老家那些人就聽過過清華北大,說别的,他們該尋思咱孩子沒考好退步了。”
任建國:“不能吧?還有好幾個月呢,老師這時候是不是商量的有點兒早?”
林雅萍扭頭:“那不是這事兒是啥事兒啊?”
任建國更自信:“估計是好事兒,反正,媳婦,我對你就一個要求,到時候别笑的太顯擺,别太傲,不好。”
夫妻倆噹當當敲門,正好裏面有位老師拿着教案開門。
這位任子滔的物理老師見過任建國啊,或者說,滿高三辦公室的老師都認識來人是誰,他們一齊側目看過去。
林雅萍沖這個禮貌一笑,沖那個禮貌一點頭,身後“皇後”班主任也恰好回來了:“噢,任子滔的爸爸媽媽都來啦?”
林雅萍特别客氣,馬上轉頭一臉笑容道:“劉老師啊,這幾年都是子滔的爸爸來,我就一直想來感謝你,一直就沒有機會,正好聽說你找我們,我尋思來看看你,來看看諸位老師,當面兒感謝一下,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子滔的今天,我們真的謝謝了。”
任建國馬上附和:“是是是,我們在教育方面也不懂什麽,主要是老師們的功勞,其實怎麽對子滔好怎麽來就行,不用叫我們……”
劉老師很尴尬,擺手制止接着說下去。
怎麽聽這對兒家長的态度,像是什麽也不知道?任子滔沒說?沒回家?
“是這樣的,噢,你們先坐,咱們坐下談。”
倆口子結結實實地坐下了。
劉老師推了推眼鏡:
“這次叫你們來,和任子滔的學習方面無關,是他昨天在晚自習時間,帶頭打群架了。
高二高三生都有,參與的學生很多,對學校造成的影響很惡劣,學校要對他進行處理,我這才通知你們來一趟。
你們也應該知道,他在我們學校一直是……任子滔媽媽,你沒事兒吧?”
林雅萍瞬間抓住胸口處的毛料西服,就像要心絞痛一般,實際是震驚的習慣動作。
而她這習慣動作,别說面前的班主任被吓着了,就是任子滔的數學老師都起身給倒水了。
這位老師倒水時還搖搖頭:你看看,優秀學生的家長,心理素質是不行,不像那調皮搗蛋的,家長進屋就踢倒黴孩子幾腳,踢完後開口才是賠禮道歉,那都是一套的。
任建國此時立起眼睛,大嗓門質問道:“啥?我家任子滔打群架?不可能!”
林雅萍也馬上追問班主任:“你們确定嗎?”
“是這樣的,有個新轉來的學生叫江男,你們知道她吧?高二的,因爲她。”
江男?
夫妻倆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仁裏看到了不可置信。
然後不僅班主任劉老師說了詳細過程,就是辦公室裏的其他幾位老師,也對任建國和林雅萍表達了他們當時也不信來着,但事實确實如此,而且任子滔還很不聽話,在校長面前犟嘴……
走出教學樓的兩口子,狀态如下:
任建國兩手掐腰氣呼呼站在教學樓前,心裏還沒完全消化呢。
黨員給撸掉了?幾十号人打架?他兒子帶頭的?爲江源達他姑娘?
林雅萍是一臉呆滞望着校園。
到底是任建國先歎了口氣,他相信且接受了:“雅萍?”
“咱家子滔打架了。”
“是,老師不是說的明明白白的嘛,你快信了吧,等今晚兒子回去的,他進屋我就罵他,行吧?我指定好好罵他!
個小犢子,真給他老子丢人,你說你也是,點兒背,好不容易來一趟,讓老師訓一臉灰。”
“因爲江男?”
“嗯那!你看你娘倆多夠意思,你爲弟妹那陣兒,手讓人撓了,忙裏忙外,還陪哭,你兒子爲人家姑娘,唉!”
任建國重重歎口氣,他已經不想說什麽了:“我抽空得和老江唠唠,這咋地啊這是?咱家給他們家當活**吶?”
林雅萍給自個兒順了順心口窩,終于不再是半張嘴的狀态,她看了看丈夫,闆着臉道:“走,去兒子班級。”
說完,她就高跟鞋踩的很有節奏感,率先離開了。
任建國亦步亦趨跟在後面,操場上留下他一連串的勸導:
“咱兒子十八歲了,你再生氣也得回家說,你不能急脾氣,你得給兒子留臉。”
高三清北班,漂亮媽媽林雅萍剛出現,任子滔就看到了:“媽?”
林雅萍眼睛極快地閃爍了下,她一搭眼就看到了兒子眉毛上的邦迪,不過笑容更燦爛了,擺擺手。
任子滔站在走廊裏,他先回頭看了眼班級門關沒關上,随後才要向父母解釋。
可他還沒等開口呢,林雅萍說:“子滔,怎麽回事兒,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眉毛那塊,摘下來給我看看。”
“媽,沒大事兒,真的。”說完,任子滔摘下邦迪,知道媽媽不看完不放心,也趁着這功夫偷摸觀察他爸兩眼。
任建國很嫌棄嘀咕句:“打個架也能破相。”
林雅萍看過後點點頭,她深吸氣,打算長話短說:
“兒子,一會兒不得去領操台念檢讨書嗎?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但要記得,到啥時候咱都得擡頭挺胸。
我和你爸也沒生氣,我們沒覺得你丢人,不打架能叫男孩子?
行了,回班級吧,好好學習,我們倆走了。”
等到間操時間,全校師生共同見證,曾經活的像樣闆一樣的優秀三好生上了台。
任子滔調好了麥克風後,他挺胸擡頭環顧一圈,才朗聲開口道:
“敬愛的校領導,親愛的同學們,今日不同以往,我是來做檢讨的……”
校門外的任建國和林雅萍比肩站在那,他們隔着大門望着兒子,聽着任子滔在說怎麽怎麽錯了。
林雅萍甚至是又哭又笑:
“兒子十八歲了,我們終于因爲他犯錯誤被老師找了,他眼看就要飛走了。
對,就該這樣,等咱倆老了回憶,兒子不是一路優秀的,他也打過架,挺好,是不是老任?”
任建國一聲歎息:“時間過的真快啊。”
今日沒有了,感謝“我很好”打賞的一千起點币,她的素錦流年五百起點币,風吹落也雨、隔着距離、梅好時光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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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