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樂等人加入戰鬥的同一時間,一枚特制煙花也沖天而起。就像蠻軍的總攻号角一樣,這枚煙花代表着掩護。
一旦看到煙花升空,那沖在征北軍最前方的精銳們,便會以最快的速度殺傷蠻軍,從而達到吸引火力的效果。
就比如此刻一頭紮進人群,分别帶着數支小隊沖鋒的陸景等人。
這一次,将軍不再統籌指揮,而是一個個帶軍遊走,讓蠻軍如芒在背。
“大人,這些蝼蟻究竟在搞什麽把戲?他們這樣的打仗,難道不是自尋死路麽?”
蠻軍之中,耶律嚴正在一衆精銳的護佑中閉目養神。他身處戰場,統籌全局,他,即是蠻軍的中心。
耶律嚴:“他們想的,無非是最大可能的打擊我方士氣,以達到暫時逼退我們的目的。”
對此刻的耶律嚴來說,他根本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征北軍的傻瓜行爲。
硬碰硬?
六萬人跟他們十五萬人硬碰硬?先不說人數,就是單論體格與耐力,他們蠻軍也遠遠在征北軍之上。
是,這一開始征北軍便打的很猛,将他們的高手悉數派出,放在最前面攻堅克難。
這樣的确加速了蠻軍的傷亡,也讓最前面的蠻軍隊伍出現了割裂與混亂。
但高手也是會累的。
在他看來,即便是那陸景三人,也最多堅持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再不撤,說不得便會陰溝裏翻船。
可照征北軍眼下的殺敵速度,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頂多吃下五萬蠻軍。
也就是他耶律嚴準備在最前面的,那原本屬于他徒弟耶律窮奇的那五萬炮灰。
炮灰沒了,可他們的主力部隊還完好無損啊。
而征北軍呢?
那五萬炮灰,已足夠将他們的銳氣磨平了。
說的不好聽些,打完這五萬炮灰,征北軍能剩下五萬都不容易。
而且,還是五萬疲憊不堪的人。
所以管他們幹什麽?
讓他們耗着,慢慢耗,反正咱蠻軍耗得起。
而就在耶律嚴悠閑的表示不用管時,一蠻子卻急沖沖的自圈外沖了進來。
“大帥,不好了!有一支征北軍從我們側翼殺進來了。”
“側翼?哪一側?他們怎麽出現在哪兒的?難道……”
那站在耶律嚴身邊的大将微微一愣,頓時想到了那處雪坡。
可不想還好,這一想,他簡直有點兒想笑。
因爲他越來越看不懂征北軍要幹嘛了。
就那麽個小雪坡,能藏幾個人啊?
“大概,大概有五六十人吧……”
那蠻族士兵硬着頭皮道。
而他此話一出,不止是耶律嚴身後的大将了,連一旁守候的精銳們都差點兒笑出了聲。
你幾十個人往我們中間跑?
找什麽?
找死嗎?
别說了,今日征北軍的傻子行爲,真的可以出本書了。
他們與征北軍打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麽容易的仗。
簡直,簡直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然而面對一衆人的哈哈大笑,那士兵的面色卻十分爲難。
好在耶律嚴一直很清醒,立刻便察覺到了士兵的臉色。
擡手制止笑聲,他皺眉道:“你接着說。”
“大帥,您别看他們隻有幾十人,我們,我們根本就攔不住啊……”
低吼着,那蠻族士兵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原來,從那支征北軍沖入他們側翼開始,便上演了他至今無法忘記的一幕。
那支隊伍裏外共三層,最外層之人全數持槍,勢如破竹,砍得蠻軍血肉橫飛。
第二層則手持十字弩、銀镖、飛刀等遠距離殺傷武器。
第一層負責清理周圍,第二層則負責火力壓制,而這兩層還是能互爲表裏,随意切換的。
至于第三層,大概便是查漏補缺了吧。
因爲第三層裏隻有三個人,而且還是三個蠻子們都認識的人。
小郡主、小郡主的跟班,以及前鋒營軍師周全……
周全的手段自不必說,蠻子們幾乎都知道。但最讓蠻子們驚訝的,還是郡主和她的跟班。
因爲他們甚至一度分不清到底誰是郡主,誰是跟班……
如果不是周圍的周全等人時不時會喊上兩句,那位郡主時不時會吱上一聲的話,他們都快以爲又美又飒的那個才是郡主了。
因那姑娘不僅容貌絕美,而且一手銀針耍得相當漂亮。
具體表現爲她一揮手,你人就沒了。
漂亮是真的漂亮,但狠也是真的狠。
所以,這是郡主的跟班。
那郡主在幹嘛呢?
實不相瞞,她在那血肉橫飛的隊伍裏照鏡子……
沒錯,她居然在隊伍裏照鏡子。
一邊照,還一邊左顧右盼,時不時喊一句“往左往左”、“往右往右”、“不是那邊”、“晏哥哥你回來,跑偏了”……
蠻子:“……”
說真的,若非其他人都在浴血奮戰,蠻子們真會以爲這位郡主是來春遊的。
至于她背上背的,應該是她春遊的幹糧吧?
可是,不管這個小郡主怎麽神神叨叨,如何跟個二百五一樣,這支隊伍都似一葉孤舟駛入大海般,在他們的軍隊中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三個字,攔不住。
尤其攔不住的,是那沖在最前面,猶如一支箭矢般刺向他們的少年。
風馳電掣,一往無前。
攔他者,死!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享譽北蠻的小煞星——君晏。
耶律嚴:“他居然回來了!”
擡頭,此刻耶律嚴的眉頭皺的很緊,緊得像能夾死蒼蠅。
很顯然,君晏的回歸乃是他未曾預料的變數。一個讓人聽了就很不爽,覺得很麻煩的變數。
但也隻能算一個變數而已。
耶律嚴:“去,調集一萬精銳護住側翼,将他們圍殺在哪裏。即便殺不了,也要讓他們得到教訓!”
幾十人對十萬而言,終歸還是太渺小了。
他耶律嚴就不信,這小子還真能翻天不成……
然而他的想法還未落下,一片白煙便從幾百米外升騰而去。
那煙霧之濃,瞬間遮蔽了那一片蠻軍的視線。
那是什麽?
霧麽?
耶律嚴在想,蠻子們想,征北軍在想,那眼見着喬樂把東西扔出去,卻一不小心燙到了手的沐鸢等人,也同樣在想。
這什麽?
可他們還來不及思考,便收到了喬樂要求他們往左撕開缺口的命令。
而那濃濃的煙霧,剛好擋在了他們右邊。
那邊本來要前沖包圍他們的蠻軍,則被煙霧完美隔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總之很懵就對了。
因爲鬼知道進了那煙霧裏,會出什麽狀況?
就算煙霧沒毒,可進去後看不見周圍,那豈不是白白送死麽?
而且就像他們想的,他們不進去的時候沒毒,要是進去了,喬樂保不準就要給他們丢瓶子了。
畢竟開戰之前,她可管沐鸢要了不少呢。
盒飯神器,不要白不要。
沐鸢:“喬樂,你扔的什麽東西?”
擡手解決掉一部分棘手的敵人,沐鸢借着衆人向左沖的空當,悄悄問了喬樂一句。
誰知喬樂還沒回答,倒是退回隊伍中的君晏回眸,很自然的答了一句:“煙霧彈。”
就像火藥得保密一樣,喬樂做的煙霧彈同樣要保密。
所以煙霧彈也不關喬樂的事,都是他君晏做的。
點點頭,喬樂立刻對沐鸢露出了一個微笑。
沒錯,就是煙霧彈。
硝石與白糖混合,在點燃後能産生大量煙霧的簡易煙霧彈。
那天她跟君晏一起做炸藥,瞧見硝石和白糖的瞬間,再次回想起了自己那個偉大的,特别愛吹牛逼的化學老師。
她就那麽一試,哎喲,還真成了!
咳咳,雖然前前後後也就試了一個晚上,還因爲老放不對比例,差點兒沒把自己嗆死……
但好在讓君晏這個歐皇搭了把手,好家夥,瞬間就成了。
甭提了,當時她心态都崩了。
其實她還想做催淚彈來着,因爲當初看電視裏,米國警察老用呢。隻可惜吧,她除了記得個鎂以外,啥都不記得了。
連鎂這玩意兒長啥樣,該去哪兒找都忘了。
所以想了想,還是放棄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煙霧彈的效果她還是很滿意的。
如果她推測的不錯的話,那邊的蠻子一定是來包圍他們的。
畢竟她看過大家的火焰,往那邊會暗淡不少,甚至出現黑色。
顯然,那邊去不得。
擡眸遠眺,喬樂明眸微眯,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勾起了嘴角。
他們的第一個目标,找到了!
喬樂:“晏哥哥,三點鍾方向!”
聞言的君晏愣了一秒,但很快他腦子裏便出現了喬樂給他畫的那張圖。
喬樂說那叫表,表上的十二個數代表十二點,也就是以他爲中心的十二個方向。
三點……
瞬間鎖定位置,君晏立刻化爲一道殘影疾馳而出。同時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衆君家暗衛。
而他們此刻的終點,正是那一片綠火中唯一的赤火,也就是一員蠻族大将。
隻要他出現在君晏的視線範圍内,君晏就一定認得他。
血色在戰場中彌漫,一陣陣雜亂的低吼之後,耶律嚴接到了第一名大将戰死的噩耗。
但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因爲喬樂很快便發現了下一個目标。
此刻,她是征北軍的吉祥物,卻是蠻軍大将的催命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