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間,湖泊前,聖駕在一衆禁軍的簇擁下姗姗來遲。
這并非無意,而是一早的編排。
因爲聖駕早在城外的行宮停駐,等待一衆朝臣先行。其中喬家父子作爲親信,便是最合适的探路人選。
他們在此安排好一切,再攜衆人一同接駕,将面子工程做到極緻,一絲不挂,一本正經。
當然,以上是此刻依舊蹲在地上,認真思索自己是不是瘟神的喬樂的總結。
可惜時間不等人,她還沒思考出結果,不遠處的杏園大門便緩緩打開了。
隻見一衆士兵魚貫而出,甲胄鮮亮,而在他們的中央有一老者負手而立,黑衣如墨,精神抖擻。那斑白發絲梳成一股股小辮兒,風格特立,極易辨識。
就比如喬樂一看就知道這是陸景,那個上了牌桌子就下不來的陸景……
不過在其位謀其職,眼下的陸老将軍神情肅穆,與之前那個嬉皮笑臉的老頭兒,簡直就是兩個人。
大概,這就是兩幅面孔吧。
将枯枝丢掉,喬樂默默走到了自家老哥身邊,随時準備着動身。
既然門都開了,那恰飯還會遠嗎?
别說了,她都已經餓了好嗎?
大門前,祯帝攜皇後緩步下車,在高公公與女官朱雀的服侍下,率先踏入了杏園。
待到皇家儀仗悉數沒入之後,其他人方才上前,依次入内。
此刻,無論是皇上還是一衆官員,似乎都默契的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君家爺孫倆爲何不來接駕的事?
無論是作爲東道主,還是臣子,他們似乎都沒有理由不出現。
這是不合禮數,且極不正常的事情。
可事實上,大家哪有什麽默契?這一個比一個記性好的他們,可能會忘記如此重要的事嗎?
他們隻是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就祯帝而言,他現在是不能跟君家撕破臉的,因爲他在人家的地盤上,因爲他忌憚君王府。
更因爲君家那意圖謀反的事兒,直到現在還沒解釋清楚。
他不是慫,他是懂得示弱。
畢竟你強迫那爺孫倆出來接你,并且互相尴尬,又有什麽用呢?
想來想去,無非是惡心自己而已。
哎,說來也不怕别人笑話,君家不接駕,那是一天兩天了嗎?
想想那兇得要死,直接打斷了他幾根骨頭的君熙,他現在還渾身疼呢。
而皇上都不說,那些不滿的官員就更不敢說話了。
一來有越俎代庖之嫌,二來還可能被君家的侍衛抓住,直接給比來個天外飛仙。
剛剛有不聽話的,現在還在湖裏遊呢。
所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咳咳,他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君王府計較了。
終于,在漫天銀杏的點綴下,大隊伍順利走入了杏園。
擡眸打量着四周,喬樂發現杏園跟君王府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一個秀麗婉約,清雅好似仙境,一個莊嚴肅穆,寡淡猶如清水。
明明都是君家的地界兒,卻讓人看不到一點相同的痕迹。
這一刻連喬樂都在想,究竟哪個君王府,才是真正的君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