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這一切的見證者,喬樂其實是可以出手,改變這一切的。
如何改變?很簡單。
隻要不救楚淮,任由他寒疾發作,死在自己面前,那麽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楚淮死了,沐鸢沒了展現自己的機會,楚渝也會因此減少對沐鸢的信任,而作爲一個被要求放手的人,她喬樂完全可以脫罪。
因爲喬家權傾朝野,而楚淮,不過是一個随時可能殒命,對皇室也沒有半分作用的病秧子而已。
所以她隻需言明,她是被桂公公要求放手的就好了。
畢竟沉香等人與那兩個侍衛,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喬樂,清白的很。
她做什麽了嗎?
楚淮本就是要掉到池子裏的,隻是機緣巧合掉早了,沒讓沐鸢趕上末班車,救他一命而已。
她喬樂,有錯嗎?
這個想法,是多麽陰暗啊。
但這确确實實,就是喬樂站在岸邊,考慮到沐鸢即将豐滿的羽翼,以及喬家悲哀的未來時,最真實,最直接,最實在的想法。
讓楚淮死,徹底亂了這條線。
奈何,她終究不是重生的大女主,也不是那殺伐果斷的殺手神醫,更不是那爲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犧牲一切的無腦反派。
她是喬樂,一個來自21世紀,沐浴在太平盛世與國家榮光下,知法守禮,明辨是非的靈魂。
即便她知道那樣做對她有利,對她的家族有利,對她的未來更有利。
而反之,則是大大的不利。
但她終究,下不去手。
因爲她學過的知識與内心的道德都告訴她,她不可以。
所以她選擇對桂公公道出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選擇讓沉香立刻出發,爲楚淮喊來沐鸢。
選擇讓這段劇情,完美的繼續。
而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嗯,這話說的有多潇灑,她此刻笑的便有扭曲。
因爲她真的好氣,氣得腦子裏彈幕彙集,髒話滿溢。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這年頭,非酋難,而想當好人的非酋,她更難……
最終,喬樂帶着沉香等人一路狂奔,前往了碧荷山莊中的名樓——荷香樓。
此樓建于水中平台,四周蓮葉接天,荷花映日,每當夏季,清風徐來間便可聞得陣陣荷香。
清香淡雅,令人聞之不忘。
而每年的荷花宴,便在這荷香樓上舉行。
可謂,是百年不變的傳統。
如果說國子監校驗乃是一場公開競争的考試,有着明确的規則與評判标準,那麽這荷花宴,便是一場詩與酒,舞與才的盛宴。
它不是考試,卻勝似考試。
隻不過是從明晃晃的争鬥與比拼,變成了暗戳戳的較勁與努力罷了。
用喬樂的話來說,古言小說裏的宴會。
你品,你細品!
該幹嘛啊?
當然是唱歌跳舞,眉來眼去啊!
小說裏,但凡宴會,能少了一衆大家閨秀的才藝大比拼嗎?
這是什麽?
這是宴會的靈魂啊!
所以,當她來到荷香樓,見那一衆官家小姐已穿的花紅柳綠,有的手抱琵琶,有的身穿舞裙,還有的正眼看情郎,滿臉笑盈盈時。
她悟到了。
轉身,提裙,擡步,跑,趕緊跑,再不跑,來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