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兵法書籍不過隻是輔助,用兵之道的關鍵還是要看那些将軍,比如石勒,他并沒有學過什麽兵法,但對戰争的理解非常人所能相比,數次征戰之中就已經對戰争的規律有了自己的領悟,不學自通就是生的戰術大師,一旦系統的學習那還得了?
法家、縱橫家、兵家,這三家的代表就在下方端坐,不過劉越對這些人并沒太在意,他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家,那就是墨家。
他對墨家學派很感興趣,這個學派是由三百年一個叫做墨翟的人創立,而且有些神秘,史書之中對墨家的描述也是一知半解并不詳實,倒不是所闡述的道理神秘,而是這個學派中的人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農戶、商戶甚至奴隸,完全屬于最底層的一個學派。
如那法家中的人物都是所謂的權貴階層,他們思考的是國家機器這個層次,研究的是如何讓國家更加強大。
縱橫家的代表則是那些士人,也都是一群“精英”階層,這些人熟讀史書,通過研究曆史上的種種事件找出各方勢力的沖突矛盾,他們的眼界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
而兵家中人那都是各方勢力軍隊中的實權人物,掌握着最重要的國家機器,一聲令下就是千軍萬馬。
這三家都屬于貴族階層,史書本身就是這些人書寫的,自然會對自己大加贊賞了,而墨家是由普通百姓構成的,完全不入那些權貴們的“法眼”,甚至對其嗤之以鼻,認爲這學都是無用的垃圾。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劉越坐在高處看到下方的各家代表,每一位都是衣着不凡,全部是由絲綢制成的衣服,雖不甚華麗,但一身的服侍也要價值數兩銀子,隻有那墨家的人物穿的是粗制的麻布,一臉的滄桑和粗糙的雙手,一看就是出入農田的農民,他沉靜的坐在那裏,不似其他人趾高氣揚。
“王爺,那位是墨家的代表,不知此人叫什麽名字?”
劉越問了問身旁的孫權。
“墨家?這幫人也來了?我倒是不知,你去問一問那個人?”
孫權命令手下打探一下。
不一會兒的工夫手下回來。
“王爺,那人名叫公輸班,來自魏國的齊魯之地。”
“公輸班!”
劉越知道了這個名字,同時系統也顯現出對方的詳細資料。
“公輸班,一代能工巧匠,對地萬物有着無以倫比的觀測,發明了鑽、刨子、鏟子、曲尺,墨鬥,鋸子………智力超群。”
“我的呀!”
劉越頓時大喜過望。
這個公輸班真是太厲害,竟然是一位偉大的發明家,這樣的人物我必須得到!
要知道劉越的前世,人類社會經曆的愚昧時代同現在這個時代差不多,在數千年的時間裏科技進步緩慢,生産力的發展也是慢慢積累,在這個過程中,人類逐漸發明了一系列的工具,這其中就有鋸子、尺子、刨子等,可這些工具絕對不是某個人能夠發明的,都是勞動人民在不斷摸索之中,經曆數代乃至十幾代人的時間才漸漸形成的工具,而這位公輸班直接就一個人發明了出來。
這明他對世間萬物的理解遠比常人深刻,簡直是個才,比祖沖之還要厲害,祖沖之也是才,但他畢竟傾向于理論研究,即便也可以制造出一些東西來,那也是屬于觀測設備,比如什麽星象儀之類的東西。
而公輸班更像是個實驗物理學家,因爲他的這些工具解其實就是建立在物理、化學的基礎上。
比如尺子和曲尺,這兩種工具其實就蘊含着什麽平行線、相交線、三角形等幾何圖形,稍加深入就能發現很多幾何定理,還有鋸子,這種工具之所以能更快的切割物體,就是因爲三角形的鋸刃可以更充分的接觸物體,這裏面蘊含着角動量等物理知識,隻是公輸班還沒有将這些理解歸納成某種定理,一旦歸納出種種定理,并将這些定理應用在日常的生活中,那這個時代的發展速度将會大大加快。
劉越看着公輸班,眼睛裏放射出光芒來,他來臨安能得到這麽一位人才已經是滿足了
下方的席位已經全部坐滿,唯一主位那張椅子上還沒有人來,這是給董仲舒準備的,作爲主人自然要最後出場。
“董老先生到!”
随着喊聲響起,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那是董老先生,董老師好!”
廳堂之外數百人聚集,他們都是士子,儒教的擁趸,看到董仲舒出現立刻大叫起來,那樣子不亞于劉越前世的那些追星族。
董仲舒笑着慢慢揮舞着手臂,很享受衆星捧月般的感覺。
“哼,真是狂妄!”
其他學派的人物看着董仲舒那嚣張的樣子不由得暗自冷笑,他們之所以前來參加這場辯論大會,就是要當面反駁對方那“無聊”的理論,并将自己的理論推廣出去,要知道當今下還沒有哪方學派占據主導地位,大秦是以法家學派統治國家,國家和軍隊雖然強大,可是老百姓卻苦不堪言,那些貴族也好不了多少,生怕觸犯了法律惹禍上身,權利大多都在那些法家人物手中,大唐大魏乃至大清都卻是以貴族分封制度領導國家,由幾位皇子或者大将軍各自統領自己的勢力,然後統一向諸侯王負責,而他們的手下卻聽命于自己的主人,有時甚至諸侯王都無法調動。
大吳現在則是以儒教統治國家,不管是貴族領導還是士官階層領導,都要遵循忠孝仁義的原則,一層層向下傳遞,相當于用教義取代法制,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擁護。
至于那種學派更好一些,誰也不知道,比如大周原來實行的就是分封制度,周武王把那些擁有權力的諸侯王分封到各地進行統治,他們統一向周王負責,可現在看來這種制度存在太大的弊端,會造成諸侯王的做大從而影響到周王的統治,那如大魏大清和大唐就吸取了這種教訓,用有戰功的皇子取代那些功臣,這樣的話就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那些功臣們對王權的威脅。
可是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繼承人的問題,比如大唐和大清就是如此,大唐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間的争奪,大清的皇太極和多爾衮之間的争奪,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也沒有辦法。
所以這次辯論大會其實是多種學派的交鋒,誰能勝出,那麽很可能就會對各方諸侯造成影響,而且很多諸侯王也都暗自派出了人來觀察,這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如此機會下,各個學派自然不會放過。
但他們現在也知道,在大吳召開的這場大會其實就是想爲儒教造勢,他們早就暗中商量,要先把這儒教給駁倒,然後再論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