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晚,月亮疲倦地躲進了雲層之中,天空仿佛被塗抹了濃濃的墨汁一般,整個洛甯縣都陷入了無邊的沉寂之中。
洛甯縣最爲繁華的河洛大街上的萬寶閣内,有兩人在激烈地争吵着。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幹嘛非要去洛陽?”,楚澤浩問到。
“你聽我說,洛陽可是個大城,不比洛甯縣這個小地方,我們發财的機會要比在這裏多得多!”,陳金峰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楚澤浩。
“那你去洛陽發你的大财吧,反正我是哪兒都不去!”,楚澤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背對着陳金峰坐在了椅子上。
“可是我必須把這個店賣掉才能夠将洛陽的萬寶閣買下來!”
“那你想都别想!這家店也有我的一半,你要去洛陽我管不着,但你要賣店,絕不可能!你再另想辦法吧,我要回去了!”
楚澤浩說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站在他身後的陳金峰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握緊了雙拳,瞪着楚澤浩的眼睛裏似乎要冒出火來,終于,失去了理智的他幾步沖到了楚澤浩的身後,拽着他的頭發憤怒地向牆上撞了過去。
楚澤浩呻吟着倒了下去,陳金峰感覺到手上沾有黏黏的液體,是血,是楚澤浩的鮮血!陳金峰驚恐地看着倒在地闆上的楚澤浩,渾身哆嗦着掏出了一方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鮮血,那是他心愛的夫人過世前爲他繡的一方絲綢手帕,手帕上還繡有金峰二字,是他最爲心愛之物,而此時的陳金峰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突然間,陳金峰感到一陣口渴難耐,嗓子裏像是紮了一根針似的疼痛,他慌忙間轉過身,手中的手帕無聲地掉落在了地闆之上。
陳金峰走到了桌子旁邊,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拿掉壺蓋,直接向嘴裏灌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喝着茶水,等他将茶壺放下之後,他驚奇地發現,楚澤浩竟然不知何時爬到了牆邊擺放古董的木架子旁,身子蜷縮成一團,雙目緊閉地躺在那裏。
陳金峰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體,穩了穩心神之後,逐漸地冷靜了下來,仔細地想了想,随後來到楚澤浩的身邊,摒住呼吸,擡起了楚澤浩的右手臂,把頭自手臂下方穿了過去,将楚澤浩架了起來,生拖硬拉地将楚澤浩架到了三樓的樓梯口處,然後将其推了下去。
在一陣“咕噜噜”的聲響過後,楚澤浩趴在了樓梯下的地闆之上,陳金峰下了樓梯,伸出顫巍巍的手在其脖頸處探了一下,他死了,終于死了!
陳金峰趕緊回到了三樓的屋内,清理起屋内的一切,在确認屋内所有的一切都清理幹淨之後,陳金峰出了萬寶閣,像個幽靈一般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清晨,初升的太陽懶洋洋地将陽光灑向大地,聶小虎站在門口的大街上,滿意地伸了伸懶腰,随即回頭看了看陸續走出門外的唐毅斌等人。
“咦?小石頭,你看上去情緒不高啊!”,看着臉上略帶着疲倦的石鋭凝,聶小虎笑着說到。
“唉!别提了!”,石鋭凝沮喪地擺了擺手。
“怎麽了?昨晚又被弟妹給揍了?快跟我們說說!”聶小虎頓時來了興緻。
“郁悶!”,石鋭凝撇了撇嘴說到,“昨晚上本來一切都挺好,可是半夜裏媳婦兒突然被噩夢給驚醒了,連哭帶鬧的,死活就是不睡了,我是各種哄加上各種安慰啊!”
“那後來呢?”
“後來,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就對我媳婦兒說,我們各自把心裏的想法寫在紙上,然後彼此交換看一下,或許你一開心就沒事了。”
“管用嗎?”
“結果我接過媳婦兒寫的紙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我夢見被三頭野狗追着咬,吓死我了!’”
“那你寫的是什麽?”
石鋭凝耷拉着腦袋,嘟嘟囔囔地說到:“我就寫了六個字,祝你夢想成真!”
“啥?”,聶小虎等人先是一愣,緊接着都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就在大家笑聲還未停止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了四個人,其中三人還對一人推推搡搡的。
“行了,都别笑了,去看看怎麽回事!”,聶小虎面色一正,看着四人說到。
“聶神捕,您早啊!”,四人很快便來到了聶小虎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熱情地打着招呼。
“嗯”,聶小虎微一點頭,“怎麽回事,你們怎麽還推推搡搡的?”
“哦,是這樣的,我叫王富貴,他叫李家梁”,王富貴用手一指中間被推之人說到。
“我在東街開了家首飾店,他開了家布店,我們兩家是鄰居,半年前他說要進貨缺錢,就向我借了六十兩銀子,約好了半年後歸還,可是現在到期了,他卻說從未借過我的銀子,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可曾借過他的銀子?”,聶小虎看着李家梁問到。
“官爺明鑒,我不曾向他借過半分銀子,他在胡說!”,李家梁氣憤地說到,目光堅定。
“有借據嗎?”,聶小虎皺着眉頭問王富貴。
“有,當然有!”,王富貴邊說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交給了聶小虎。
“當時他借我錢的時候還有兩人見證人呢,我都帶來了,就是他們!”,王富貴一指旁邊的兩人。
那兩人立即笑着點頭哈腰地說到:“我叫韓東亮、我叫蓋海濤。”
聶小虎斜眼瞅了兩人一眼,随後看向了手中的借據。
借據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李家梁向王富貴借銀六十兩,歸還期限爲半年,借款時間爲半年前,落款處簽着兩人的名字。
“你們都進來吧!”,聶小虎想了想,轉身進了捕快房。
“李家梁,寫下你的名字”,捕快房内,聶小虎指着桌上的筆墨紙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