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聶家衆人的臉上皆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反觀唐家衆人則是一臉不屑的表情。
“還說不護短,這一上來就把聶家撇清了!”
“聶家花了不少錢吧?”
“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
一時間議事廳内人聲嘈雜,議論紛紛。
“安靜!”唐懷遠低喝一聲,眉毛一立,怒視了唐家衆人一眼。
頓時廳内安靜了下來,唐家衆人不再開口,但臉上皆是不忿之色。
聶小虎笑了笑,沖着唐懷遠微一點頭,接着說到:“我檢查過死者的傷口,傷口是一寸寬的劍傷,而在聶海鲲卧房内發現的那把帶血的短劍劍身卻隻有半寸寬,這說明那把短劍并不是殺人兇器。”
“那也不能證明聶海鲲就不是殺人兇手啊?說不定他将真正的兇器藏起來了呢?”唐家有人反駁道。
聶小虎點了點頭,說到:“問得好,那真正的兇器去哪兒了呢?經過反複證實,事發當晚,除了唐天一、聶海鲲和聶海鲲家的那名老仆之外,并無第四人在案發現場,而死者唐天一的傷口周圍的皮膚上有着明顯的護手凹痕,這說明兇器是全部刺進了心口之内,能做到如此,必是面對面近距離施爲,而花園内除了唐天一自己的腳印和發現屍體的老仆的腳印之外,并無第三人的腳印痕迹,這又是爲何呢?”
“說不定是聶海鲲在卧房内面對面刺死了唐天一,然後隔空将屍體抛到花園内的呢?”
聶小虎笑着搖了搖頭,“且不說發現屍體的地方距離聶海鲲的卧房有五十餘米的距離,即便是聶海鲲可以将屍體抛出如此遠的距離,那花園内唐天一的腳印又該如何解釋呢?經過我在現場的勘察,唐天一在花園内的足迹一共三道,一道出,兩道進,如果說是聶海鲲殺人抛屍,那唐天一的腳印又從何而來?”
“這…”,唐家的人一時間想不出可以反駁的話來。
“據聶海鲲所說,當晚唐天一闖入他的卧房,情緒激動,與其争吵了一番,其間還曾拔出聶海鲲挂在牆上的短劍,并咬破嘴唇在其上噴了口鮮血,聶海鲲奪下了短劍并将其擲于桌上,這就是爲何短劍及地闆之上會有血迹的原因了,至于唐天一衣服上的扣子可能也是那時扯落的。”
“這都是聶海鲲的一面之詞,誰知真假?”唐家有人說到。
“不錯,此解釋雖然合情合理,卻也隻是聶海鲲的一面之詞,難以服衆。”聶小虎點着頭說到。
唐家說話之人不由地面露得意之色。
“後來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唐天一屍體倒下的地方,屍體倒在一株小樹之下,此株小樹的根部泥土微微上翻,有松動的痕迹,仿佛被人用力向上拔過,而且在樹身下部靠近樹根的地方,我又發現有明顯的被細繩索勒過的痕迹,樹身都被勒進去一圈。
還有就是在屍體旁邊的草地上,有些小草的葉子上沾有血迹,并切血迹向着旁邊的小湖延伸過去,對此我起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在回去的路上,無意間看到了路邊有人在賣魚,這才令我茅塞頓開,再一聯系所有的線索,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聶小虎微笑着看了看衆人。
“魚?”在場所有人都是疑惑不解地看着聶小虎。
“不錯!就是魚!”
“魚?這和唐天一被殺有啥關系?”唐家有人問到。
“就是,我怎麽聽得雲山霧罩的!”
大廳裏又是一陣嘈雜。
“安靜!”聶遠山說話了,“大家且聽聶捕頭如何說?”
“在我詢問聶海鲲家那名老仆之時,曾問他夜裏是否見過其他人或者聽到什麽動靜沒有,老仆回答說絕無任何人進入,而且強調說其耳朵特别好使,那晚除了風吹湖水的嘩嘩聲,别無其他動靜。”
“這有什麽問題嗎?”唐懷遠開口問到。
“何止是有問題,這正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所在!”聶小虎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此時的議事廳内出奇的安靜,在場的衆人都豎直了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聶海鲲家的那個後花園我想在場的很多人都去過了吧?”
衆人紛紛點頭。
“昨夜的确有風,但風卻很小,絕不可能在湖面上形成大浪,而那小湖距離房子約有五十餘米,那老仆聽到的風吹湖水的聲音從何而來?”
衆人又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麽說是那老仆說謊,難道說兇手是那老仆?”唐家有人小聲問到。
聶小虎一撇嘴,朝那人翻了翻白眼,接着說到:“老仆沒有說謊,他确實聽到了聲音,隻不過那不是風吹湖水的聲音,而是魚的聲音。”
“魚的聲音?”好幾人同時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所以真正的兇手就是!”聶小虎頓了一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聶小虎。
“唐天一自己!他!是!自!殺!”聶小虎一字一頓地說到。
此話一出,大廳内立即如同炸了鍋般熱鬧起來,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站在聶海鲲身邊的石鋭凝此時也撇了撇嘴,慢慢地走回到柳震蕭等人的身旁。
“安靜!”聶遠山站了起來,臉上略帶着笑容,“大家聽聶神捕講說原委!”
“經過現場的調查和問話,綜合所有的線索,起初我就判斷唐天一是自殺身亡,但是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他自殺用的短劍或匕首哪裏去了?若是他臨死前将其擲出,也不可能擲出太遠,總會找得到的,爲何現場附近卻找不到呢?
直到我見到了路邊的魚攤,再聯系到屍體旁邊的那棵小樹上的奇怪現象和草地上的血迹,我這才豁然開朗,想明白了整個事件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