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胥添财悲呼一聲,撲了過去,跪在在上,不斷地搖晃着那人。
聶小虎走了過去,俯下身,伸出兩指在那人脖子動脈處探了探,随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胥孝禾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愣在了那裏。
小虎站起身來,開始觀察密室裏面的情況。密室不大,四周都是石質的牆壁,沒有窗戶,是個完全封閉的地下室,左側石壁上有一個凹洞,洞裏放着一盞油燈;室内一側有一個櫃子,櫃子裏擺放着各種各樣的食物,足夠一個人食用一個月的;牆角處還有一個水缸,裏面盛滿了清水;密室中央有一個火盆,裏面滿滿的都是已經熄滅了的木炭,看來剛才那刺鼻的氣味應該就是木炭燃燒所散發出來的;石門内側有一道拇指粗細的精鐵門闩,已經斷成了兩節,其中一節掉落在門口地上,應該是剛才撞擊震斷所緻,除此之外,密室内别無他物。
“先将屍體擡出去”,聶小虎在觀察完現場後,沖着石鋭凝等人揮了揮手。
衆人出了密室,将屍體停放在了一樓客廳之中,用一塊白色床單将屍體蓋了起來,胥添财跪在屍體旁痛哭流涕,捶胸頓足,泣不成聲,胥孝禾也是在一旁老淚橫流,悲痛欲絕。
“到底是怎麽回事?”,聶小虎皺着眉問到。
“是這樣的”,胥添财抽泣着說到,“自打上個月母親因病去世之後,父親就一直精神萎靡,整日裏叨念着母親的名字,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一樣。”
“唉!”,聽到這裏,胥孝禾也是禁不住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胥添财接着說到:“最近幾日,父親他突然說不想活了,要追随母親而去,這可把我吓壞了,生怕他做出什麽傻事來,于是我便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也囑咐趙媽看緊一點。可是,可是就在昨天夜裏!”說到這裏,胥添财禁不住又低頭哭泣了起來。
哭了一陣,胥添财慢慢止住了悲聲。
“昨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胥孝禾急切地問到。
“昨天吃過晚飯,父親又開始念叨着不想活了,我十分害怕,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可就在我們上了二樓之後,父親他突然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根繩子,趁我不備,将我的雙手綁了起來,并用一塊麻布堵住了我的嘴,随後将我吊在了房梁上,就下樓去了。”
“看來他這是一心尋死,早有準備啊!”,胥孝禾搖着頭說到。
“父親啊,你怎麽就忍心抛下我一個人啊!”,胥添财又撲到了屍體旁邊,放聲大哭起來。
“弟弟啊,你一向膽小如鼠,怎麽這次就…”,胥孝禾一拍大腿,低頭長歎了一聲。
“這密室是幹什麽用的?”,聶小虎問到。
“我父親一向膽小,老是害怕哪天家中會闖進強盜,因此建造了這個密室,用來躲避強盜。”,胥添财哭着說到。
“鑰匙有幾把?”
“隻有一把,父親他天天挂在身上。”
“那密室中的食物和水時間長了不會發黴嗎?我剛才看到都是新鮮的。”
“密室中的食物和水由我定期更換,保證時刻都能食用。”
“父親啊,你怎麽就這麽傻啊!”,胥添财的哭聲又提高了聲調。
“我再四處查看一下,你們幾個在這裏陪着胥老爺子說說話”,聶小虎說完,向着唐毅斌打了個眼色。
唐毅斌會意,轉頭安慰起胥孝禾來。
聶小虎上到二樓,來到胥添财方才被吊着的房間内。門口處有一張方桌,桌子上有一個銅制的燭台,蠟燭已經燃盡,燭台裏滿是凝固了的蠟油,但令小虎感到奇怪的是,蠟油裏似乎有許多黑色的粉末,像是什麽東西燃燒後留下的灰燼。
小虎又拿起地上的繩索,從頭到尾觀察了一遍,發現繩子上打了死結的末端是黑色的,明顯是灼燒過的痕迹。
聶小虎皺着眉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快步來到了窗前,窗戶大開着,窗外是一道不高的山崖,聶小虎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木制的窗框,窗框上有一道明顯的繩索摩擦過的痕迹,探頭向窗下看去,崖底全是亂石,雜草叢生。
聶小虎又自窗台至胥添财被吊着的位置來回走了幾步,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随後聶小虎又在房間裏檢查了一遍,這才下到了一樓。
“胥老爺子,先委屈您一下,暫時不要離開此處,胥添财也是”,聶小虎看了一眼還在屍體旁邊幹嚎的胥添财。
“這件事情還需要辦些手續,方便我随時能夠找到你們。”
“好的,聶捕頭請便”,胥孝禾微微擡了擡手。
五人出門上了馬,聶小虎走在前面,并沒有快跑,而是溜溜達達地向前走着。
“看樣子是我二表舅他因思念亡妻,悲傷過度,這才走了極端,先是将胥添财吊起,然後進入密室,從裏面将門反鎖,然後燒炭自盡了。”
石鋭凝歎了口氣,低着頭說到。
“我看未必!”,聶小虎向旁邊一拉馬的絲缰,“跟我來!”
四人都是一愣,但也都沒有說話,都一拉馬頭,跟了上去。
四人跟着聶小虎一路飛奔,來到了合口山背面的崖底停了下來,從崖底向上望去,正是胥孝田的宅院。
“虎頭兒,來這幹什麽?”,石鋭凝不解地問到。
“找東西”,聶小虎一邊說着,一邊下了馬,在崖底的亂石堆中四下尋找了起來。
“都幫忙找,找一塊上面拴着繩子的大石頭。”
“明白!”,四人答應一聲,随即四下裏分散了開來。
在找了約半個時辰左右,柳震蕭突然高興地喊了一聲:“虎頭兒,找到了!小毛子,過來幫下忙!”
柳震蕭和毛光鑒兩人合力搬着一塊足有百十斤重的大石頭放到了聶小虎的面前。
這是一塊青色的大石頭,石頭上綁着一截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