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全身筋肉緊繃,法則瞬間從無形化爲有形,在體内形成了一根根巨大的支柱。
他眯着眼睛,良久。
眼看着地上的血肉一點點融合起來,什麽都沒有發生,隻有酒莊老闆驚吓的面容失色,和兩名護衛,三名婢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裏。
緊接着,孟凡轉身離去。
幾條街之外。
一座茶樓的三樓雅間,坐着五名男子,其中一人,全身氣息内斂,另外四人,氣息則很狂放。
“不動手麽?”
忽然,一名長着絡腮胡,看起來頗爲霸道的男子壓低聲音問道。
“他一直都有防備。”
那氣息内斂,面容有些陰鸷,有陰柔之美的男子道。
“若是消息不錯,孟凡已經是小不朽第二階梯,我們想要拿下他,非常困難,隻能趁其不備,将他拉入‘陷阱’之中,但從始至終,他心中都有警惕。”
“此人擊退殷古,箭射羅家公子,戰績不俗,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又一名男子道。
“嗯”陰柔男子點頭。
“下令,讓周圍的雇傭軍和殺手都撤了,陸續的走,小心一點。
“奧提斯皇子那邊,該如何處理?”
“把他安全送回奧提斯,準備一些禮物,安撫一下,讓他明白,我們厚道的很,他此次受的屈辱,我們也會爲他讨回,也告訴他孟凡的名字,讓他知道,他襲擊的是一尊不朽。
以皇子的性子,肯定受不了這次的屈辱,他也許會動用一些力量,去狀告孟凡,這些無關痛癢的訴狀沒什麽用,可一旦多了,未必哪天就能派上用場。”
“好。”
幾名男子都離開了雅間,隻剩下陰柔男子還在喝茶。
片刻之後,陰柔男子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消瘦的中年人,雙手背負身後,靜靜的看着男子。
男子道:“你來的倒是時候。”
來人,正是羅家舉足輕重,名聲赫赫的,八足惡蛟。
羅天争的親兒子。
“燕理。
“八足惡蛟淡淡道。
“注意你的口氣,你吃的飯,是羅家給的。”
陰柔男子微微一笑:“是,公子。”
八足惡蛟眯起眼睛,目光有些不善,緩緩坐在燕理的對面,道:“你的決定是對的,我來,就是攔阻你,讓你先不要動手。
若沒有萬全的把握就出手,一旦失敗,就是打草驚蛇,以後更難下手,孟凡和刀齋都在千禧宇宙,你們出手,能否按住孟凡,都是未知,再加上個刀齋,容易弄成大事。”
“我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當年震蕩了意義世界的女子。”
燕理輕笑。
“她馳騁天下的時候,我還很小,每日活在家族随時會覆滅的恐懼之中,聽到她的故事和傳奇,卻讓我心馳神往,總想着,如果可以,有朝一日我希望能活的如她一般肆意縱橫。”
八足惡蛟冷冷道:“這些話,如果讓父親聽見,你的下場會很慘。”
“算我沒說過。”
燕理又露出笑容。
八足惡蛟冰冷冷道:“父親與刀齋,是不共戴天,我們羅家,必須擒拿刀齋,必要時刻,父親會親自出面,你是否能離開法恩支柱,調到其他支柱去任職,全都看這次。”
燕理拱手:“是。”
八足惡蛟:“可還有其他計劃?”
“奧提斯皇子一直是我的重要眼線,這些年爲了培養他,替我……替法恩支柱做事,我給出去了不少好處,但從未用過,這一次,其實用的并不好,本想着放出一個纨绔,讓這個異類孟凡分出心思的瞬間,幾十個雇傭軍和殺手一擁而上,再用主上的神器将其鎮住,可他天生的警惕心太重了,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和間隙。
好在,他應該并未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處境,隻是本能的警惕,所以我們還未露相。
過幾日是千禧宇宙祭祀大會,他一定會參加之後再離開,到時,機會還有很多,而且……奧提斯皇子并不是一個廢子,他現在,用處更大。”
八足惡蛟沉吟了半晌,道:“燕理,你自幼進了法恩支柱,天賦不錯,也深得我們羅家的信任和栽培,更是得到了不少父親的真傳,怎麽安排,都由你決定,我會配合你。”
燕理輕笑:“怎麽安排,都由我決定,公子隻是配合我,也聽命于我,對麽?”
八足惡蛟冷笑:“按照法恩支柱的職位來看,你我分屬不同機構,你是明部,我是暗部,你的級别,比我還高一級,我當然要配合你。”
燕理笑着點頭:“一旦出事,我便是負責人了,百人團或者統一支柱有了怪罪,也是怪罪我。”
八足惡蛟站起身,拍了拍燕理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你踏入小不朽第二階梯之後的這些年,逐漸羽翼豐滿,手下部衆很多,心思活泛,總想着能離開法恩支柱,進入其他支柱,說到底,無非就是想逃出我們羅家人的掌控。
父親明白,你翅膀硬了,非要留,不是好事,還是禍患,所以隻要你能完成這個任務,父親就讓你離去,之後,天高任鳥飛,我們羅家不再管你,無非是将來父親有事要找你,你總得給些面子。”
“主上的面子,我哪敢不給。”
燕理笑道。
“若不給,主上真會生氣。”
“嗯,知道就好。”
八足惡蛟消失不見。
當他離開。
燕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變得陰冷無比,他看着手中握着的一件玉刻小獸,沉默良久。
入夜之時,孟凡又走了一些城市,然後回到了鎮防廳。
鎮防廳内,刀齋仍然靜坐,似乎這一天她都沒有動過。
孟凡打開了那瓶芙蘭之淚,立刻,帶着淡淡桃木味道的酒香彌漫了整個屋子,刀齋也睜開眼睛,看着孟凡,甜甜一笑。
“這一日,如何?”
刀齋問道。
這本是一句随意的話,孟凡捧着酒瓶,思量了片刻,說起了今日的經曆。
聽過之後,刀齋冷冷一笑:“看來,是有人要動你。
若是你猜測的不錯,那這鎮防廳的副長和幾名使徒,都是羅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