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之中,一片白色帷帳之内,上百名嬌媚侍女身穿簡單绫羅,圍繞在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身邊。這
些侍女,有的正在吹笛,有的正在撫琴,有的扇動檀香,有的打理寵物——這大内殿堂之中還有許多雄獅猛虎,當然不是凡物,皆是一些成了精的兇獸。
而那名高大男子,顯得威嚴無比,充滿帝王氣象,正在享樂。宗
人府的官員急忙忙跑進來,立刻跪在地上,驚慌道:“禀報皇長子,三十五殿下出事了!”
高大男子眼皮都未擡起,雙眼半睜不睜,用很緩慢的語調道:“小漁兒又胡鬧了什麽?是不是又砸了哪家宗派的山門?派出人去處理一下,該賠便賠,給對方一些面子。她行走天下的日子就要到了,過些日子,我去帶她回來,不能總是這般在外跋扈,雖然我湖洱家族誰也不吝,但總歸不好聽。”
男子說着,張開口,露出了一嘴的獠牙,旁邊便有三名侍女捧起一個巨大的靛藍色杯子,杯子大如水缸,遞到男子嘴前,被男子一口喝光。官
員戰戰兢兢:“殿下……三十五殿下的牌子上出現血光,她生機受到重創!”
“什麽!”皇長子一下子站起身,力量太大,将身旁圍繞的幾名侍女全都崩飛,一個個頭破血流。“小魚兒出事了?”
當皇長子随着官員趕往宗人府,卻看到牌子已經倒了,上面出現了許多裂口。
周圍一排宗人府的官員垂首而立,大氣不敢喘。
皇長子雙目圓睜:“小漁兒如何了?”
一名官員小心翼翼道:“小輪回開啓,三十五殿下肉身舍棄,神魂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大約一炷香之後将回歸宗人府,隻是,這一次受傷太重,怕是神魂要沉睡一些日子才能醒來,好在生命無憂。”“
生命無憂?”皇長子面露殺意。
那官員頓時捂住胸口,劇痛難忍,掙紮了幾下,艱難道:“皇長子饒命……”皇
長子臉上稍微舒展,那官員昏死在地上。“
小漁兒乃薩拉第一天才,一歲能通讀三千書篇,四歲明意,五歲入武道,十五歲便成就一道生靈,亘古未有!她肉身乃是海神賜福,王者血脈,尊貴無比,多少年來,連父皇都不敢動她一根毛發,生怕壞了她的肉身,這一次,隻有神魂歸來,肉身、本源、武道之柱皆破,神魂還要沉睡許久,你告訴我,好在生命無憂?”
皇長子一掌落下,那官員頓時全身四分五裂,連神魂都碎裂,真正的魂飛魄散!其
他的官員連忙跪下,瘋狂的磕頭:“殿下饒命啊!”
這時,一道血紅色的光影落在宗人府,現身之後,是一個身高一丈有三的纖細男子,臉頰凹陷,眉宇淡薄,目光深邃,看到地上的碎肉和跪着的官員們,大吼道:“還不快去調查此事,還有,馬上準備好,迎回三十五殿下的神魂,去找監天所的官員,把國師也請來,務必先穩住三十五殿下的精神念力!”這
些官員如蒙大赦,連忙跑了。
纖細男子看向皇長子,道:“堂兄,我知道你震怒,但不可遷怒宗人府的官員,他們無罪,更不能取他們性命。”
皇長子眯起眼睛:“父皇有事離開,我皇長子監國,卻出了這等事,我如何向父皇交代?憤怒之下,殺了官員,父皇回來當然要怪罪,朝堂上的大臣們也會有不好的聲音,這我當然知道,但我殺的那個官員,并非湖洱家族的人,隻是一個外姓的奴仆,皇兄心疼妹妹,憤怒殺人,事後再忏悔,下個罪己書,父皇最多責怪幾句,心中卻會喜歡我這愛護妹妹的心情。”纖
細男子一怔,連連點頭:“堂兄心思缜密深邃——我已經聽說了,小漁兒當真出事了?這天下之間,除了那屈指可數的幾名老怪,誰能傷了小漁兒?更何況,那些老怪的年紀、輩分都與陛下一般,他們怎會爲難小漁兒?就算小漁兒見到他們,也不會造次,小漁兒雖然做事實在跋扈了一些,卻也懂得分寸,知道有些人不能惹,那些與陛下同輩的老怪,一個都不能惹。”
“具體如何,我還不知。”皇長子道。“也許真的有人要對我湖洱家族動手,先拿小漁兒開刀。你馬上組織人手,去薩拉商路入口盤查一番,問出所以然,我給你調動八百羽林衛的令牌。”
一塊令牌落到了纖細男子手中。纖
細男子接過,看了一眼,手掌一翻便藏了起來,又道:“堂兄,你當如何?”“
我自然要去守着小漁兒。我這妹妹一向與我不和,她是第一天才,我是第一皇子——但父皇雖然疼愛她的天賦,卻不喜歡她那過于唯舞獨尊的性子——出了這等事,我要好好的守着她,寸步不離,直到她蘇醒過來,你去吧,盡快查明,父皇大約在十五天後歸來,在此之前,必須要有一個結果,才好向父皇交待。”
“是!”
纖細男子離去。
皇長子雙手背負身後,轉過身,看向望漁兒的令牌,思量了片刻,也消失不見。
……………………雙
頭京,城門處,出現了一個少年郎。這
少年郎是标準的海獸,爲大王座頭鲸一族,身子雖然很小,但其體内力量醞釀的卻相當驚人,是一尊三道生靈,在做過例行的盤查之後,步入了京城。少
年,便是孟凡。他
來湖洱帝國,京城所在,探查秘密。
一路走入,速度極快,沒有心思去看那些風景,便抵達了北部皇城周圍。他
随手掏出一支軟毛筆,以元氣爲墨,在皇城周圍一處牆壁上,随手寫了一個字。這
個字,很難看懂,也很難說出是什麽字。大
約是個“複”字。随
後,孟凡一路走,一路随意的寫下一些字,這些字寫出來之後都立刻消失不見,看不出任何痕迹。
本源宇宙之中,道術巨帆不斷的推演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