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王宇宙,學術的制高點是王海成領導的最高學府,其下是各大勢力遵循至高學府原則并應用最高學府書籍建立的各個分學府,之後爲了普及知識,最高學府直接在許多地方先後建立了數百萬個童學課堂,專門教導還未踏入武道,年齡一般在六歲到十二歲之間的孩子。
童學課堂早在第三紀就已經開始普及。
童學課堂不僅教授知識,更有相當完整的體系。首先,擔任童學課堂的老師,都必須是活了幾十萬年以上的老者,而且他們擔任老師,是自願的,沒有任何酬勞。
這種規定也許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卻在神王宇宙推廣開來,不索取酬勞而自願加入童學課堂擔任老師的修士,他們沒有任何索求,全都是一心向學,而且,這對于許多人來說,是“修道”。
教書育人,與童子心爲伴,三兩刻清甯,這是許多修士在遇到瓶頸桎梏的時候選擇的路。
所以童學課堂從來不缺少老師。
童學課堂,成了神王宇宙許多天賦異禀的年輕人的啓蒙課堂。
裴成倫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孟凡的名字。
那是被烙印在創世神殿的最高位置的名字。
那是已經化爲傳奇,如同神話一般的名字。
那是如凡人心中蒼穹天際一般的名字。
年輕時候的裴成倫聽孟凡的故事如癡如醉。
後來長大,開始修讀曆史,他變得越發嚴謹,也開始懷疑那些傳說故事的真實性,有多少是謠言?
但不論如何,孟凡的模樣早已烙印在他的心裏,潛移默化,至高無上。
此刻。
裴成倫站在聖徒堂的廢墟之上,看着堆積如山的屍首,還有因陣法崩潰而破損的江河神殿,他心中掀起的不是波瀾,也不是驚濤駭浪。
而是一尊神像。
一尊年輕時光輝偉大,後來變得嚴肅凝重,再後來虛無缥缈的神像。
此刻,這神像是如此真實,如此确切。
而且近在眼前。
三百步之外。
孟凡站立在已經崩塌半邊的聖徒堂元老議會大殿之中,熊熊烈焰在他的身旁燃燒不滅。
他身上的白袍早已經焚毀。
露出了其下一襲青衫。
短促利落的頭發。
蒼白無瑕的雙眼。
注視着腳下。
在孟凡的腳下。
踩踏的廢墟之中。
躺着一個全身都是赤金色的奇異生靈。
這生靈的身上不斷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輝,還有強烈的力量餘波。
就是這生靈,在孟凡的身上留下了十幾道細密的傷口,這些傷口撕破了青衫,雕刻在皮膚上,始終無法愈合。
孟凡的右手握着一柄純白色的長槍。
那長槍,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意志。
“你……到底……是誰!”
聖徒堂最強大的存在,千星宇宙寥寥無幾的幾尊巅峰生靈,十劫神王之一的聖靈,用盡全力發出怒吼。
“我是命運。”
孟凡的聲音很平和。
如微風拂面。
又如日月星鬥。
如時間流淌。
如空間凝固。
沒有力量。
就像衆生所在的世間,就像衆生死後的冥府。
沒有力量。
但就是存在。
誰也逃脫不了。
長槍落下,刺穿了聖靈的頭顱。
聖靈在哀嚎聲中衰弱、枯萎。
但他死不了。
十劫神王,不會這麽容易死的。
但他也動不了,掙紮不了,反抗不了。
因爲這柄長槍,就是他的“命運”。
裴成倫感到無比的榮幸。
此刻的他眼中有淚水。
他終于見識到了,神王宇宙最強大的大道真意,命運。
據說,哪怕是孟凡全盛時期,真正親眼見到命運之意的,也寥寥無幾。
聖靈還在呻吟。
孟凡走下廢墟,一步步走向裴成倫。
“聖靈已經被命運封印,聖徒堂的當家也徹底身死道消,還在附近的元老或死或傷,這裏現在沒有人能擋得住,不必再封印力量,去找到她。”
裴成倫說不出話,隻是點了點頭,立刻分裂出無數的化身,在聖徒堂的廢墟之中遊蕩。
孟凡坐在一塊破碎的天産晶石上,輕輕喘息着,他很疲憊,也很虛弱。
他先掃視了一圈自己身上的傷口,發現确實短時間内無法愈合,有的傷口已經深入骨髓。
而後,他又擡起頭,望向東方。
他在等。
時間差不多了。
果然,數十尊神王從東方飛來,爲首者,是一尊八劫神王。
鬼神堂堂主。
孟凡長呼出一口氣:“二十億年的宗門,将毀于今日,這是千星之殇。”
随後。
東邊天際。
迅速的黑了下去。
此刻,本應該是清晨才對。
孟凡從昨夜,一直戰到此時。
可清晨剛剛升起,便落下。
孟凡不允,光明不敢露頭。
天邊下起了大雨。
瓢潑大雨。
雨水是黑色的。
那是冥意。
…………………………
九重門。
太上長老集會的大殿高有九丈寬有六丈厚有一丈的純煉天産晶石大門被推開,方浩雲面目凝重的大步踏入,十幾名天上長老緊随其後。
集會大殿内已經坐了許多人。
前任丹鼎大長老,前任刑罰大長老和許多隐藏着的太上長老。
他們的面色都一樣凝重。
方浩雲踏入之後,還未站定,直接道:“未央何在?”
前任丹鼎大長老,滿長老起身道:“一個時辰前傳來的消息,聖徒堂天降黑雨,大地凋敝,萬物寂滅,聖徒堂中心建築全部崩塌,具體發生了什麽,還不清楚,但消息已經傳遍了千星宇宙。”
方浩雲皺眉道:“滿大長老,這些事情我已經聽說,此刻未央應該正在聖徒堂,他可有消息?”
滿大長老搖頭:“還沒有,我們已經派出人去探查。”
方浩雲扭頭看向集會大殿角落,一個身穿黑袍,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尊太上長老。
“朱師叔,還望勞煩你走一趟。”
此人從陰暗角落走出。
他,便是九重門隐藏的三位九劫神王之一。
聖徒堂發生的劇烈動蕩,也驚動了他,這件事太大了。
這位滿臉褶皺的老人點了點首,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