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殺,對峙,叙舊,在諸天之源的各處發生着。
但這些,與孟凡無關。
他的眼中隻有面前,高達百丈的“巨人”。
這巨人,不是天神,身體不是由各種法則、大道真意的力量凝練出來的。
他們是諸天之源的“守将”。
在踏入諸天之源前,孟凡對諸天之源的所知,就是從各種史料、傳說中得到的,畢竟在他這個時代,真正踏入過諸天之源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但是在進入諸天之源後,孟凡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切,是那麽熟悉。
在他吞噬了大量的天神,和各種天道的力量之後,許多天道的知識、哲理,也都紛紛的湧入了他的腦海。
守将,出現的很晚。
大約就是這百萬年間才被締造出來,可以說,是天道最早凝練出來的“化身”。
天道希望将自己的力量覆蓋到萬千世界,就需要化身,這個過程很漫長,并非一開始,就決定要以天帝降臨的形式掌管諸世界,而是先後締造了許多的化身,但是早期締造出來的化身仍然不是生靈,無法像生靈一樣思考,隻是磅礴浩瀚的法則、大道真意的聚合體,而這些化身當中,都擁有一部分天道的意志。
起初,天道嘗試着将這些化身散布到萬千世界,并尋找肉舍,可是,沒有什麽神王,能夠承受這些化身的力量,經常會被這磅礴的力量撐的爆炸。
就如同天帝,起初一直在尋找合适的肉身去奪舍,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天道和帝君們都認同孟凡就是最合适的肉身,不僅他們這麽想,諸世界都是這麽認爲的,所以在紀元時代的末期,孟凡雖然還不是什麽霸主,什麽領袖,老牌的神王也沒有太将孟凡當一回事,但是這些老牌神王中有一些是認同将孟凡斬殺,徹底毀滅的,就是怕天帝奪舍降世。
這些,暫且不提。
最早的化身,因爲無法找到合适的肉舍,紛紛隕落了,還留在諸天之源的,變成了守将。
守将,是因爲天道的恐懼,而醞釀出來的。
當一個生靈恐懼,就要保護自己。
當天道産生恐懼,也要保護自己。
萬物皆是如此。
守将隻是爲了抵擋一個人。
混沌大帝。
百萬年前,人道始祖切割諸天之源,徹底激怒了天道,也徹底喚醒了天道的意志,同時,混沌大帝出關的臨近,也使得天道越發恐懼,守将就在這時确立了身份,開始保護諸天之源,防止的是有朝一日混沌大帝出關,成就九劫神王,若那時天道還沒有化身天帝下凡,沒有人能阻擋混沌大帝,那麽混沌大帝就将踏入諸天之源,在穿過了浩瀚的空間,到達諸天之源的中央之時,至少要有一些力量能抵擋混沌大帝一些時間。
這力量就是孟凡面前的守将。
天道締造了大約十二尊守将。
每一尊守将,單純在力量上,都堪比八劫神王!
看到守将,孟凡明白,再向前一步,就是諸天之源的核心。
他終于到了。
而擋在他和諸天之源核心中間的,隻剩下守将。
“孟凡。”
一個輕巧的聲音響起。
孟凡緩緩轉過頭。
看到的,是一個較小玲珑,相貌可人的小姑娘,身着一件白袍,袍子的四角則繡着一些看似毫無意義,又非常唯美的紋路。
那是“天道紋路”。
對于這種紋路,孟凡并不陌生。天道無形,卻有規矩,小而見大,大而見全,所以天道紋路不是什麽具體的圖案,就是一種規則的花紋,但花紋的痕迹卻符合天道的哲理,所以即使看起來毫無意義,卻也唯美至極。
比如,雲卷雲舒。
雲朵的形狀,有什麽意義?
可仍然很美。
因爲符合天道。
這種紋路的白袍,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大約有……十年了。
在天帝被封印,天道天庭被孟凡摧毀之後,這種紋路的白袍就消失了。
因爲,此種白袍,是天道奴仆穿的!
在紀元時代,天道奴仆,天道傀儡,行走在世間的各個角落,這種圖案,并不算罕見。
十年前,天道天庭建立,其中的長袍,也是這個樣式。
十年未見的圖案,再現世間,有些恍然,卻又理所應當。
而這個呼喚出孟凡名字的女孩兒。
孟凡也認得。
她叫,靈靈。
一個很平常,很随意的名字。
孟凡看着靈靈,一瞬間,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
回到了法相天朝。
他又見到了命運之門,見到了天道軍,見到了張壽,見到了那些狂熱的信徒。
也再見到了,天之媚——若水依。
“你并不意外。”靈靈說道,眼中如有秋水。
孟凡淡然道:“情理之中。這麽說,十年前天道天庭破滅之後,天道的信徒們并不是忽然消失了,而是都躲進了諸天之源。”
“是。”靈靈坦然回答。“在天道天庭破滅之後的第十九天,兩大帝君發出了召集令,将所有天道信徒都召集起來,希望能重建天道天庭,不過,大勢已去,最後,一名帝君按照天道留下的一處密道,帶着我們踏入了諸天之源。”
“密道?”看到靈靈,孟凡能隐約猜出出一些東西,但是他仍然沒有想通,在天帝已經被封印的情況下,這些天道信徒是如何踏入諸天之源的。
靈靈:“那處密道在諸天萬界。”
此話一出,孟凡已經了然。
“你說的,是人道始祖切割下的那一部分諸天之源。”
“沒錯。”靈靈笑了笑:“那一部分諸天之源位于諸天萬界的萬域,雖然分離,但仍然是天道的一部分,和天道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黑死浩劫,還有許多天道傀儡,都是從那一部分諸天之源釋放到萬千世界的,在你帶着暗盟的人離開之後,那一部分諸天之源并沒有回歸天道,隻是被天道隐藏了。在許多年前,天帝即将降世的的前夕,天道意志向兩大帝君傳達了命令,若天帝降世沒有能阻止混沌大帝,兩大帝君需要将所有天道信徒集結起來,通過那一部分諸天之源,抵達天道所在,隐藏起來,積蓄實力,同時要竭盡全力,将那一部分諸天之源摧毀,以免被旁人知曉,在諸天之源無主的情況下,踏入這一片領域。
不過,天帝被封印之後,那一部分諸天之源就等于失去了控制,非常狂暴,許多信徒在通過其間的時候都隕落了,想要将其摧毀,也太難,最終兩大帝君爲了封住那一部分諸天之源,用了長達一年的時間,一尊帝君壽元耗盡隕落,另一尊,也已經老邁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