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神府兩百神王殺入中谷界大堂的時候,隻見到了十一位殿主的屍骸,似乎剛剛死去,并不久。
幾乎是與此同時,本來被軟禁在命運長河深處的兩位殿主,感應到了什麽,閉上雙眼,安然的睡去,然後永恒的死亡了。
至爲一将十一具屍骸帶回未來天庭,和另外兩位殿主,合并下葬在英烈領,古皇寫下了墓志銘。
“黑死之主,十三殿主,長眠于此。”
夫學神府在宇宙通史之中,加入了十三殿主的篇章,不做褒貶,不寫評價,就事論事,供後人閱讀。
十三殿主被下葬在未來天庭的英烈領,不僅僅是因爲孟凡的個人傳記裏,十三殿主占據的篇幅很大,所以十三殿主要被重視,也不是爲了體現未來天庭的胸懷,未來天庭的寬容衆人皆知,無需再這般做作。
将十三殿主下葬在未來天庭,同時也在向世人和後人表明,黑死浩劫,是被未來天庭終結的。
這個象征意義,更重要。
幾日之後,天道神府在中谷界鬼城立下一座巨大的無字碑,隻在石碑的最底部寫下了一個日期,那是至爲一率領天道神府踏入鬼城大堂的日子。
又是幾日過後,夜族重回舊地,将蒼書國重新建立起來,并與未來天庭簽訂種種協約。
大道時代第六年六月二十九日,始源皇朝爆發了全面内戰。
匠人舊地一戰失敗,青麟母皇隕落之後,始源皇朝的将領、貴胄、府主等等手握大權的強大神王迅速回歸,正如未來天庭猜測的那樣,這些強大的神王回歸之後做出了種種的舉動,根據有限的情報顯示,有很多昆族神王選擇“閉關鎖國”,将自己的領地封鎖、隔離起來,并迅速的集結軍團,同時,也有一些神王自封“母皇”,無視始源皇朝的法制舊規,開始大量的繁衍子嗣。
始源皇朝的最高律法,就是約束諸王不能随意繁衍生息,許多神王打破這條律法,意味着昆族秩序的崩塌。
不過,這些擁兵自重,或者打破律法的神王,雖然數量衆多,卻并不是最強大的。
他們隻是邊緣神王,一些小地方的将領、貴胄、府主而已。
真正的核心,還是大州府的府主,幾大軍團的統帥,以及青麟母皇的子女們。
這些站在始源皇朝權力核心的昆族神王,在政治智慧和手段上都頗爲高超,也都有某種默契,立刻組建了臨時議會,維持始源皇朝的基本秩序,并先後懲戒了幾個打破法制的地方軍閥。
看起來,依靠臨時議會,始源皇朝還能保持統一,畢竟這些臨時議會中聚集的都是昆族世界最強大,最有威望,最有實權的神王。
但仍然有一個無法忽視的問題擺在昆族世界的眼前。
就是至高權力的真空。
而昆族無法承受至高權力的真空。
于是臨時議會開始商定青麟母皇的繼任問題。
青麟母皇有數千個已經成就了神王的子女,其中五劫神王和六劫神王,共有三百餘尊,那麽,誰來繼承青麟母皇的大統呢?
在昆族世界,至高領袖有絕對的權力。
繼承大統,或者失敗,就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獄。
尤其是,昆族世界并不具備人道那般完善,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的法度,至少在繼承問題上,昆族是混亂的,也沒有任何明确的規定說“母死子繼”,在昆族世界,一個老帝王死了,和其沒有任何血脈關系的昆族繼承大統,也并不罕見。
這就在無形中,又擴大了繼任者的範圍。
于是勉強建立起來的臨時議會,立刻在争論誰來繼任大統的問題上分裂了,各方意見完全不同,居然一時推舉出了數百個繼任者。
數百個繼任者,就使得臨時議會分成了數百個派系。
這數百個派系曾經一度縮減成了幾十個,主要是爲了互相對抗,而紛紛結盟,比如将領們就結盟了,所有手中握有兵權的強大神王紛紛圍繞在改易、久也等大統帥的身旁,與“皇族”派對抗,而分裂的極爲嚴重的皇族派被統帥派逐個擊破,被逼無奈也隻能互相結盟抵抗,可沒有永恒的盟友,隻有永恒的利益這句話在昆族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幾十個同盟又很快再次分裂,改易和久也互相對立,導緻統帥派清晰的分成了改易派和久也派,而皇族派内,因爲姚極死了,所有青麟子女都有平等的權力,也是很快内鬥分裂。
未來天庭一直有斥候在昆族世界的邊緣遊蕩,搜集情報,并适當的做出一些小舉動,施展一些小手段。這些情報被彙報到未來天庭之後,洪武神府做出評斷,若姚極在,情況将完全不同,始源皇朝至少能保證幾年的統一。
未來天庭對于姚極的評價并不高,在這個英傑輩出的時代,姚極在方方面面都體現的頗爲平庸,包括孤心傲也說過,姚極不足爲慮。
可姚極畢竟是始源皇朝一尊強大的六劫神王,孟凡也說過,姚極的實力在始源皇朝六劫神王當中,應該僅次于改易,和久也相當,尤其姚極爲青麟長女,相當于太子,是最早踏入仕途的皇族,有豐富的經驗和足夠的威望,王顱也是她提議的。
另外,姚極具備一個在昆族世界很難得的品質,就是擔當,在孟凡大鬧皇城之後,所有人想要趁機打擊改易,落井下石,隻有姚極表明罪責不在改易,孟凡的強大是昆族諸王都沒有想象到的,而一場激烈的争論,也在姚極開口之後沉默了下去。
若姚極在,始源皇朝,将會是另一幅模樣。
到此,孤心傲、古道子、裂天大帝三尊神王才終于明白,爲何開戰最初,孟凡就明确表示,要他們三人踏入甲壽關,将姚極斬殺。
在沒有一個昆族足以繼任青麟母皇位置的情況下,始源皇朝的臨時議會陷入兇悍的内鬥,并在久也派出殺手暗殺林秀宮主之後徹底爆發,臨時議會宣布解散,各方神王紛紛退回到自己的領地,開始合縱連橫,整軍備戰,在六月二十九日,林秀宮主率先領導大軍搶占王顱,把控昆族世界的情報和頭顱,緊接着各方大軍都開始向王顱進發,全面内戰爆發。
沒有人知道始源皇朝這一場内戰會持續多久。
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幾百年,也許要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