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黃黑二色長袍,外罩金色戰甲的改易行走着,遠遠望向那一艘漆黑的天理方舟。
兩百尊昆族神王正在對方舟進行兇猛的圍攻。
這兩百尊昆族神王,都是戰将,其中更有校統,或者堡壘将領,有七尊五劫神王。
圍攻這一艘天理方舟已經半個時辰,改易早已看出,方舟裏隻有大約幾十尊未來神王,其中并沒有五劫神王的存在,他根據情報做出的挑選非常準确,可讓改易面容嚴肅的是,方舟裏的幾十尊神王已經擊退了六次昆族的強攻,并且斬殺了十一尊昆族神王,而到此爲止,方舟裏的神王還沒有一個傷亡。
“大人!”
一名身着灰袍的智囊幕僚忽然站到改易身旁:“已經過去半個時辰,縱然虛空深遠,隻怕未來天庭的援軍随時會到,還請大人出手!”
“天道軍團麽,嗯,果然不同凡響。”改易并沒有做出回應,而是自言自語的感歎。“當年進攻匠人文明,傷亡比例驚人,甚至一些對戰,能達到一百比一,死一百個昆族,才能換一個匠人的性命,但那是因爲始源皇朝一直采用蟲海戰術,用數以百萬的神元境界,甚至天元境界的修士堆上去,消耗對方的銳氣,真正的昆族神王往往隻會在最後出手,今日可不同,這兩百神王,乃是戰争前線的精英,其中最弱小的都是兩劫神王,卻強攻不下。”
那灰袍幕僚忍不住又呼喊一聲:“大人!”
“你跟我多久了?”改易忽而問道。
幕僚實在焦急,咬着牙沒有回答。
改易道:“算一算,你跟我的時間很短,但也有幾十年了,攻打匠人帝國,你一直伴随我左右,是我從軍中把你提拔起來的,你難道以爲我是那些毛頭小子,就隻有這些手段麽?我就是在等未來天庭的支援。”
忽然間,遠處虛空炸開一團蓮花。
那是一朵白色火焰蓮花,是将空間擊碎,劇烈爆炸燃燒形成的美妙幻象。
改易冷笑:“來了。”
蓮花炸開後,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快速沖擊,幾個跳躍便靠近,最終站住,是一個身着白袍綴黑梅花,身材傲人,面容卻冰冷絕豔的女子,猛然止住身形後,一手在前支撐着虛空,清澈如水的雙眸橫掃之後,鎖定了改易。
和改易一樣。
女子也冷冷一笑。
“始源皇朝東軍大帥改易。”女子開口。
改易拱手施禮,緩緩擡頭,用上眼餘光看着女子笑道:“紀元聯盟元老,未來天庭洪武主神,邀月,久仰,久仰。”
“我也想客氣客氣,不過,在之前,我從未聽說過你,談不上久仰。”邀月笑的很内斂,卻仍然掩蓋不住她骨子裏的孤傲。
改易挑眉:“聽說未來天王身旁幾大巨頭,其中孤心傲‘名不副實’,爲人低調,沉默寡言,若說傲氣,還得是戰天巨人和邀月公主。”
邀月公主直起身子,聳動肩膀,雙手十指捏緊又放開,就傳出震動耳膜的爆響:“孤心傲年輕的時候比誰都要狂傲,隻不過看多了生死,見多了悲歡,變得沉默而已。”
改易:“這麽說,在我戰争前線後方搗亂的就是法司主神孤心傲了?”
邀月:“孟凡說你可能是始源皇朝第一統帥,難纏的對手,看來這話也不是浮誇。”
改易垂首:“慚愧。”
“這麽看來,你是在等我?”邀月公主問道。
改易:“未來天王不會真的以爲,我隻是爲了奪取一艘方舟而出手,全然沒有别的計劃吧?”
邀月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茫然,随後醒悟過來,嘲笑道:“你……以爲和你對決的,是孟凡?”
改易一怔。
邀月公主哈哈大笑,全無女子姿态,反而像一個粗狂的爺們:“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麽?若孟凡在這裏坐鎮,會讓你圍攻一艘方舟半個時辰之久?怕是一炷香前,你就已經死了,和你對決的,是孟凡的孫女。”
改易是愕然的。
在他的想象中,孟凡自然不會出現在這前線,他不可能親自出手。
但在改易的猜測裏,孟凡應該是坐鎮在未來天庭當中,遙遙的指揮這裏的戰鬥才對。
所以,邀月公主的前半句話,說孟凡沒有在這裏,改易并不覺得奇怪。
可緊接着,看到邀月公主那嘲諷的大笑,又聽到和他對決的,居然隻是孟凡的孫女,未來天庭最年輕一代的神王,他的心情,隻有驚愕能形容。
緊接着,就是憤怒!
一種被羞辱的憤怒!
邀月公主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在乎旁人的心情,更不會在乎一個敵人的心情,繼續道:“既然你是故意用一艘天理方舟爲誘餌,希望打亂我們的布局,亦或者引來一兩個強者,讓我們露出一些端倪破綻,那麽此刻在其他地方,肯定還有你的手段随時會施展,嗯,從這一點上來看,你的謀算确實比我,比妞妞都要高了一籌,但你可能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天道軍團的戰鬥力。”
改易強迫自己從羞辱和憤怒中脫離出來,冷冷道:“天道軍團的戰鬥力,我已經見識了一二,這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哦?什麽道理呢?”邀月公主雙手環胸,笑呵呵的看着。
改易道:“一艘天理方舟,兩百昆族神王久攻不下,半個時辰,你便趕來救援,天道軍團的戰鬥力和反應速度,我都見識到了,這讓我明白,戰争前線與天道軍團的對決,隻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峙,誰也不出手,就是步步爲營,一點點的去擴大自己的優勢。
第二種,就是不論哪一方先出手,将不可避免的,直接展開決戰。
戰争前線在我的手裏,是一個整體,不論多少将士,隻要在戰争前線之中,是我的兵,就是多多益善,都可以被我掌控,而天道軍團,經曆過無數次的厮殺戰鬥,從萬域開始就培養起來的班底,也是一個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我想出手,隻搶奪一艘方舟就離開,做一個簡單的試探和破局,不可能,隻要出手,就是全面決戰。
因爲明白這一點,所以對這一艘方舟出手,隻是圍城打援,因爲全面決戰,已經開始了。”
聽着改易的話。
邀月公主笑容一點點散去。
緩緩擡起右手。
掌心之中,一股充滿壓迫感的力量,彌漫開來。
封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