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山非常緩慢,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将弓收起,能看出他對這把彪令弓的情感,随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孟凡,然後忽然向後遠遁。
孟凡清楚的從褚雲山眼神中捕捉到了意思,粉碎真空,直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迅速進入了一個渺小的空間節點裏,站定身形。
褚雲山将彪令弓拿在掌心,眼看着彪令弓快速縮小,隻有指尖大,擡手直接作爲耳環挂在耳垂之上,轉過身,表情肅然的看着孟凡。
場面一時無語。
孟凡對于褚雲山,可以說是觀感非常模糊,隻是之前聽到的關于褚雲山的各種傳聞,已經有了一個印象,而褚雲山忽然出現,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抛去這些驚訝,孟凡對于褚雲山的态度還是比較淡然的,法相天朝的一切與他沒有什麽關系,非敵非友,厭惡和排斥多一些,如果不是需要在兼城關互相幫助,他甚至根本不會理會任何一個法相天朝的人。
而褚雲山對他的态度,就不清楚了。
隻是孟凡之前面對各種高官厚祿,完全無動于衷,這件事早已傳遍了法相天朝,甚至連大秦帝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任誰都不會懷疑孟凡的心性。
“我一直想看一看,要被陛下培養出來代替冠軍侯,掣肘我的人是誰,今天倒是見到了一些風采,能夠在三尊大盜中間攪動風雲,巋然不動,也是厲害。”
褚雲山居然出口無忌,直接說出了“掣肘”二字。
讓本源世界中的南殿公主表情變得越發凝重,身爲法相天朝的天之驕女,南宮家的寵兒,她從小到大,雖然隻見過褚雲山一次,而且還是很小的時候,但是對于褚雲山的觀感,肯定不好。
因此褚雲山這樣說話,更讓南殿公主無法忍受。
褚雲山與孟凡不同,孟凡本就是域外的人,行事風格相當霸道,而且被真宗皇帝作爲一枚棋子使用,雖然沉穩有城府但相對真宗皇帝還是單純太多的南殿公主,甚至對孟凡是有一些愧疚的。
而褚雲山,幾朝老臣,幾百萬年來都是法相天朝的臣子,深受皇恩,南殿公主不能接受他随意出口。
“這個空間節點,坐标已經被我抹去,時空都無法衡量,本來是法相天朝在兼城關裏許多戰将的一個藏身地點。剛剛在距離烽火島如此近的地方,四尊四劫神王交手,一定會引來人的注意,不過躲在這裏,應該是安全的。”
褚雲山一番話說完,手掌一動,兩把寶座直接出現在他和孟凡的身後,他先行坐下,也不對孟凡客氣,不做主人禮儀。
孟凡也沒有矯情,直接坐下。
“我法相天朝的幾名戰将,已經潛入了烽火島,隻是烽火島大陣森嚴,他們根本不敢傳遞信息,以免有生命之危,畢竟是幾尊兩劫神王,我法相天朝底蘊不比大秦帝國,兩劫神王太過珍貴,不敢輕易舍棄。
我想,公主殿下肯定也在,隻是公主殿下沒想到這次兼城關領軍的人是我這個太平王,有些驚訝,或者相當驚訝,不願意出來見我,倒也好,免得我還要對殿下行禮,在兼城關這種域外領域,禮數這種東西實在多餘。
不過有幾件事,我要說給公主殿下聽。第一,陛下已經離開,前去斬神。”
孟凡目光輕輕閃動,沒有說話。
本源世界中,南殿公主再次目瞪口呆。
褚雲山繼續道:“第二,原本滿朝文武都以爲皇後娘娘一定會跟随陛下,畢竟陛下和娘娘從來形影不離,可是,皇後娘娘沒有前往域外戰場,而是留在了朝堂上,代陛下行政令。
第三,陛下臨走之前,沒有留下關于大統傳承的話。
第四,我現在是法相天朝兼城關領軍統帥,兼城關并不像其他的域外戰場,有虎贲軍等等的大軍,甚至沒有一個兵卒,在兼城關的,都是法相天朝的戰将,至少也是神王,雖然并不多,不過現在都歸到了我的名下。
第五,皇後娘娘說了,要我鎮住兼城關。”
褚雲山前傾身子,淡淡的對孟凡道:“其中的信息,我不用多說,你也都該清楚。”
孟凡沒有作答。
但其中的信息,他确實已經清清楚楚。
首先,如今的宇宙洪荒,前所未有的紀元大劫蠢蠢欲動,各方勢力,各種力量,都不安分。
皇後作爲擎天柱,留在了法相天朝,爲定海神針,支撐偌大的帝國。
之後,褚雲山作爲兼城關的法相統帥,隻要想想,也是理所應當,現在以本源之意爲導火索,兼城關随時可能爆炸,不論是爲了防止波及到法相天朝,還是想要在這其中分一杯羹,有一些話語權,法相天朝都要有所作爲,而整個法相天朝,除了褚雲山,便沒有人有資格在兼城關有所作爲。
如果剛剛孟凡對陣三尊大盜的時候,出現的不是褚雲山,而是法相天朝的其他人物,結局,仍然是孟凡處于三方夾擊,絕對下風。
因爲法相天朝,除去真宗皇帝和皇後娘娘,最強大的人物,便是褚雲山,這尊老牌的四劫神王。
最後,皇後說讓褚雲山鎮住兼城關,其實,就等于是已經将褚雲山發配了,換句話說,隻要皇後不開口,褚雲山,便再也沒有資格,踏入法相天朝半步!
是真正的兇狠。
皇後的手腕,跟真宗皇帝的手腕,有的一拼,不能說多厲害,隻是夠狠,夠果斷。
将褚雲山這個人盡皆知的心腹大患,直接發到了兼城關這個風暴中心。
一切都顯得理所應當。
至于還有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孟凡就猜想不到了,也懶得猜想,那是法相天朝的事,與他無關。
“太平王,我隻在乎一件事。”孟凡淡淡道:“我和法相天朝是互相利用,法相天朝想通過我在這次風波中做些什麽,我想通過法相天朝找到我的兄弟,現在戰天巨人已經确定在烽火島,法相天朝還能爲我做些什麽,如果什麽也做不到,我們可以就此斷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