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騎上電三輪,早上來基地上班,路過的老牛問道:“就這樣帶大禹上街,這能行?”
紀安一指大禹胖虎身上的馬甲:“去上班,有什麽不行的。”說完,他啓動電三輪往外駛去。
老牛回頭看着這仨遠去,下意識覺得不妥,國寶上街這陣仗也太簡陋了,想當初,大禹出個基地那是前呼後擁,警車開道,加之紀安這麽做明顯違反基地相關條例,可是……
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不說賤猴王在基地已經幾乎沒人能壓得住,大禹除了是基地的熊貓,它還是綠傘組織的logo形象大使,跟着紀安國外都跑了好幾個地方,現在隻是進一趟山城市區,好像沒啥不妥的。
老牛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又惹着賤猴王,到時候在基地裏撒潑,他可下不來台。
搖了搖頭,老牛走向辦公室。
基地門口,葛大爺給紀安開門,見電三輪這架勢,葛大爺道:“今天還上街啊?”
紀安笑道:“是啊。”
葛大爺:“現在早高峰,路上人多,你慢點開。”
紀安:“好嘞。”
電三輪駛出基地,不一會便上了馬路,果然車流量比他以往出基地時密集許多,等進了市區範圍,更可能會堵。
思忖片刻,昨天他和大禹鬧出這麽大動靜,老李電話都沒打一個,隻是今早來電對他昨晚帶大禹故意進市區的事表達不滿。
紀安猜測局座多半是被他忽悠瘸了,對工作熊貓、工作獅上心了,所以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自覺摸到了老李底線,紀安決定暫時先不開直播,瘋狂試探歸瘋狂試探,老李的面子還是要給。
同時他也做好心理準備,路上多半會遭到阻攔,到時就老實跟着警車,或者回基地,或者去市局,反正不犟但也不服,改天繼續試探就是了。
很快,電動三輪來到第一個路口,停下等紅燈,紀安朝交警方向瞅去。
機動車道,旁邊等紅燈的汽車副駕駛、後座紛紛搖下車窗,伸出手機。
非機動車道上,後面已經跟了一長遛騎小電驢早起上班的市民,見紀安停下,他們也趁機拿出手機一頓拍。
“大禹又上街了。”
“哈哈,我家就在熊貓村附近,路上應該常能碰到。”
“熊貓上街玩,也是稀奇。”
“不要瞎嗦,這是工作熊貓,看到它身上的馬甲麽得?”山城口音響起。
“這叫警熊貓,有工作證的,現在是去上班,跟我們一樣。”
“以後說不準我們還得服從它的管理指揮。”
“新聞上嗦,昨天下午出警去抓瘋牛喽。”
“要得要得,咱們山城的熊貓就是跟别個不一樣。”
“你看,它還吃油條。”
跟紀安并排的是輛打了轉向燈,等待左轉的小電驢,同樣,小電驢後座也有一個面朝後倒着坐的熊孩子。
騎小電驢的家長隻看到旁邊帶着摩托車頭盔,看不清面容的紀安,壓根不知道後座自家孩子已經和熊貓完成了一次快速交易。
三輪車鬥裏,面朝後倒坐的大禹敞開兩條黑絲短腿,手裏拿着早飯窩頭在啃,黑濕濕的鼻子嗅了嗅,覺得香,黑眼圈朝旁邊小孩手裏的油條看去。
見狀,小孩不聲不響,朝大禹遞上包着塑料袋,啃了三分之一的油條。
大禹接過,将自己手裏的窩頭遞給熊孩子。
車後大禹開始啃油條,車前紀安見交警已經注意到他,拿起對講機講了一陣,他已經做好被攔下的準備,可是,紅燈變成綠燈,那名交警并未走來,紀安怔了下,既然沒攔他,電三輪啓動,繼續上路。
小電驢上的家長這才看到原來剛才身邊的三輪車裏坐着隻熊貓,然後看到熊貓手上的塑料袋,正想說這年頭熊貓也吃油條了,背後孩子聲音響起:“爸,這窩頭不好吃。”
家長回頭看向自家小孩遞來的窩頭,立馬再朝熊貓手裏的塑料袋看去:
“……”
随後,電三輪在山城早高峰馬路上走走停停,一路被圍觀,卻一路沒遇到阻攔,大約半小時後,居然順順利利開到了市局門口。
紀安告知門衛來見老李,随即皺起了眉,這一路着實順利,即便老李惦記着工作熊貓、工作獅,對他也爲免有些太寬容。
大門口電子欄杆已經升起,紀安不再多想,駕駛電三輪進入市局。
而紀安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經過第一個紅綠燈路口時,老李就已經得到消息。
紀安在試探,老李也在試探,不過山城局座試探的是山城市民的反應。
一路上,交警報告來的通知不少,可李震山要的不是交警的報告,而是在等接警中心的消息。
在第一個路口時,老李已經通知交警不要阻攔,同時告知接警中心,一旦有市民報警電話打入,立刻給他彙報。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紀安已經到市局門口,接警中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老李撸了一把豬鬃般剛硬的闆寸短發。
有了昨天山城電視台的新聞,以及紀安這種超級流量的自媒宣傳,隻一晚上時間,大禹出警的事在山城幾乎人盡皆知。
畢竟熊貓下山,瞬殺發瘋水牛這樣的新聞,除了在媒體上廣泛流傳,更是民衆之間互相吹牛哔的談資。
而市民通常會在遇到犯罪發生時,或者感受到危險的時候撥打報警電話,如今接警中心一個來自市民的報警電話沒有,那就說明知道大禹上街目的的市民并不把它視作威脅。
市局辦公室裏,老李心中有了答案。
這時,敲門聲響起
紀安推門:“局座,找我有事?”
他身後,一隻碩大黑白圓頭也跟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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