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點半左右，老李辦公室，李震山往沙發茶幾上放下一杯茶，在旁邊坐下，眼睛直往孫立手中的那一對如瑪瑙嫣紅，玉石質感的核桃上看去。
核桃能玩到完全玉化的程度，少說也要7、8年，這麽些年下來，每日攥在手裏盤玩，都有感情了。孫立手裏喀拉啦盤着核桃，喝了口茶，察覺到李震山視線，“小氣”收起核桃，道：“你看什麽？别的好商量，這個不能讓你，我以後準備當傳家寶傳下去的。
再說你自己不也有一對嗎？”
老李歎氣：“讓狗給啃了……”
文玩是成年男人的玩具，就像熊孩子們在一起興緻勃勃玩鋼鐵俠手辦是一個性質，加之兩人幾十年交情，早就不見外，孫立：“哈哈哈哈哈哈……”
見老李臉黑，孫立停下笑聲，安慰道：“正好，沒了就沒了，換一對鐵核桃重新玩起來。
麻核桃不經玩，現在買不到野生的了，基本都是嫁接，皮質差，份量又輕，以後能不能紅都不知道，而且紋路深，刷起來還麻煩。
你看我的，鐵疙瘩這麽一坨，又沉又皮實，随性玩、好伺候，沒什麽講究，陰皮照樣能玩出彩。”
50幾歲的人，孫立還和小孩獻寶似的攤開手掌，亮出他的寶貝，每隻“鐵疙瘩”上都有一塊硬币大小、不規則的純黑色陰皮，黑的發亮那種，和玉化的紅色部分融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漂亮。
這要是獅子頭一類的麻核桃早就被扔了，可鐵核桃特有的好皮質，讓“鐵疙瘩”呈現出近似七彩的效果，老李忍不住想伸手，孫立馬上收了回去：“這個不能給你碰，上面都是我的包漿，和自己老婆一樣，怎麽能讓你亂碰。”
老李：“瞧你那小氣樣，有什麽稀奇，我馬上就有比你好的。”
說紀安紀安到，孫立正好奇李震山哪來核桃，辦公室敲門聲響起。
下午早些時候，紀安來到湖心島西邊那片核桃樹林山坡，開啓直播讓老李自己選，李震山這個剛入坑不久的新手也分不出好壞，幹脆讓紀安把個頭大的全裝包裏帶回來，然後特意下班後将老同學孫立叫來，請他幫忙參考，挑出一對好的，盤它個十幾二十年。
紀安進門，老李介紹，紀安向孫立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将鼋甲袋裏50多斤“黑煤球”全倒地上，骨碌碌滾了一地。
“嚯，都是地悶子，你哪找來這麽大的？”孫立道。
“剛去山上挖回來的，都爛在地裏了，這還能玩嗎？”紀安道。
“老鐵不講究，有種玩法玩的就是這樣爛在地裏黑不溜秋的，叫做地悶，要是陰黑的地方恰到好處……喲，這一個就要50克重了，年輕人打算做核桃生意？你這一書包都是少見的大個頭，能配出2、3對，就值萬把塊錢了。”孫立掂量着一個“黑煤球”道。
紀安沒接話，市場群體不同，孫立也許聽說過紀安的名字，但不可能全華國所有人都認得他這張英俊帥氣的臉，李震山催道：“老孫，你快幫我挑一對好的。”
李震山和孫立用塑料桶裝着核桃，進到辦公室衛生間裏，沖水聲和刷聲響起。
粗略清理，不一會，老李攥着兩個濕哒哒的鐵蛋子樂呵走出，看樣子應該很滿意，孫立手上也攥了一對，對紀安笑道：“小夥子，這兩對都不錯，你開個價，我收了。”
…………
另一邊，胡艾下午看到直播，得知紀安現在人在國内，都好久沒見面了，想給他一個“驚喜”。
傍晚在約定時間出門，莊穎就見胡艾偷偷抿嘴，笑得像隻吃到雞的小狐狸。
“小艾你笑什麽呢？這麽高興？”好漢子甕聲甕氣道。
胡艾：“莊穎，你猜要是等下孫學海他們灌我酒……”
“哈哈哈哈哈”好漢子豪邁笑聲打斷：“跟你喝酒，他們這是自尋死路！”
“啧。”被戳破真面目的小狐狸咂嘴：“你讨厭~跟你說正經的，要是他們人多，不停灌我酒……”
胡艾再次被打斷，好漢子比了比自己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立人的魁梧體格：“小艾不怕，我保護你，誰灌你酒我揍他。”
胡艾哭笑不得，歎了一口氣，道：“莊穎啊，你以後不能這樣，女生要柔弱，需要讓小哥這樣的男生來保護。”
“爲什麽？我保護他就好了啊。”
胡艾撫額，繼續解釋道：“我不懷疑你能打翻欺負我們的人，但是你出手了，還有小哥什麽事？
你得給小哥表現的機會，沒有機會我們創造機會也要讓他表現，然後我們再誇誇他，表揚表揚他，你猜他高不高興？”
“emmmm……嗯！”好漢子沉吟一陣，點頭。
胡艾：“所以啊，等下孫學海他們灌我酒……”
莊穎第三次打斷：“他們爲什麽不灌我酒？”
胡艾改口道：“等下孫學海灌我們酒，我們就裝醉，趕緊給小哥打電話。難得我們放假，小哥今天也剛好在山城，我們給他創造表現機會，讓他高興高興。”
“嗯，好，隻要有人跟我喝酒，我就裝醉。”
傍晚6點，碼頭區路口，胡艾和莊穎坐上來接她們的車。
車上，胡艾在構思一會要怎麽吹，紀安才覺得舒服，隻是她算錯了兩件事情。
第一，不是所有富二代都隻知道裝哔泡妞。
車後座，胡艾不動聲色詢問吃完飯去哪裏唱歌，孫學海回頭道：“唱歌的事情改天吧，今天吃飯，介紹一位老闆給你認識。”
聞言，胡艾皺了下眉，覺得一會一滴酒都不能碰了，孫學海比她認爲地更無恥，她腦海中已經能構想出老闆一把年紀的猥瑣嘴臉。
來到酒店後，打開包廂門，小狐狸今天算錯的第二件事，紀安就在裏面和兩個50來歲的中年人一起吃飯。
然後，孫學海：“爸……”
下午剛說富二代看到小哥得喊爸爸，現在孫學海還真叫了，胡艾和莊穎“震驚”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