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紀安關了靜音放在口袋裏，他壓根沒聽，也沒看，他和琪琪各自捧着一碗濃白魚湯，吹散飄浮表面的一層油膜，呼噜噜抿下一口，鮮到想報警。
口袋裏電話突然響了，紀安拿出一看，卓君撥來的。
紀安沒看周楚直播，卓君倒是從頭看到尾，她發現了一個潛力十足的未來網紅，和其他觀衆一樣，最後想看下小姐姐長什麽樣，屏幕一黑，卓君立馬打電話找紀安。
長城現在的直播平台是卓君一力主張開展的業務項目，不說對北辰的推廣作用，單是一個網紅主播，産出的經濟效益就不比一家小型私企差。
就像阿裏不是瘦馬的一樣，長城背後也多家持股，其中卓家握有高達16%的巨額股份。平台賺的越多，北辰推廣越成功，她卓家收入自然也越多。
而撇開錢不提，趙天宇終有一天要退下來，卓君展現的能力越出衆，她最後接任長城掌舵人的機會就越高。
因此，蜘蛛精發現了一個潛力無限的好苗子，她怎麽可能不上心？有周楚樂器實力的，沒周楚那麽雄厚的資本，而有資本的，又很難再有那麽好的實力，等于NBA裏的杜蘭特，打誰都是錯位。就是不知道臉長怎麽樣，要是臉再好看，那就不是小型私企這麽簡單，而是往中大型企業一路疾馳而去了。
哦對，卓君賺得多，哪怕最後成爲長城掌舵人，那是卓家姐弟的事，跟紀安有一毛錢關系？大家不要多想哦。
…………
卓君：“喂？你剛去查房的那個主播怎麽回事？你認識嗎？”
紀安沒看直播，所以并不知道什麽情況，聽卓君有些急切的語氣，他開了把腦洞：“嗯？這是吃醋了？”
盤絲洞九曲十八彎，難闖得很，昨天大boss蜘蛛精嚴防死守，賤猴王正苦于找不到通關攻略，結果今天攻略就自動送上門來，他覺得蜘蛛精的“醋勁”可以大做文章，便口氣輕挑，回道：“當然認識，她還求我包養，我正在考慮中。”
卓君愣了一下：“包養？”
紀安：“對啊，她是吳城人，以前還和我一個高中，長得不錯，身材你也看到了，反正我現在沒有女盆友，你說我包不包呢？”
蜘蛛精什麽人物？不動聲色就能把隐形巨富的潘瑟族加紀安全給算計一遍，順帶解決了大豆這一戰略級難題，紀安話裏的意思她怎麽可能辨不出來？
正愁紀安平時一直懶得去查房，跟個地主老财一樣握着大把人氣就是不用，既然得知紀安和周楚認識，蜘蛛精沒再多說，轉而又是一記妖術砸向賤猴王：“要包你就包，關我什麽事！”咔嚓電話挂斷。
至于說紀安包養？開什麽玩笑，哪個男人要在外面包養小三，會明目張膽跟自己家正宮說的？活不痛快找刺激麽？
卓君那邊語氣很沖，紀安一點不介意，蜘蛛精吃醋，對他來說是好事，自我感覺通關進度明顯加快，便改變原本隻是給周楚一次機會的決定，打算多去查下房，急死這妖精！
然後，紀安轉過身，瞬間尴尬，聽到對話的小丫頭用一種失望的目光怼得他無地自容，紀安自動腦補出琪琪聲音：“原來賤哥哥是這樣的人。”
紀安忙解釋道：“不是，我說着玩的，跟朋友開玩笑呢。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了行麽，快喝湯，一會涼了。”
見琪琪終于放過他，低頭小口咂魚湯，紀安看了眼“古筝直播”的彈幕記錄，意外揚眉，根據彈幕反饋，周楚的初次亮相似乎很受觀衆歡迎。
看到最後，紀安皺了下眉：“看不見臉？嗯？她怎麽才彈一首就下線了？沒人罵她啊。”
紀安打開skype，一個電話戳給周楚。
…………
音樂學院練習室
周楚彈完一首《将軍令》，手指在21根琴弦上快速撥彈，每一個音都要按準确，不僅耗費體力，更耗心力，她胸膛起伏喘了會氣，四周突然暗下。
周楚疑惑走出練習室，外面同樣一片漆黑，反應過來是學校停電了，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後，紀安：“你怎麽下線了？”
周楚：“學校停電，網斷了。”
紀安：“剛彈不錯，網友挺喜歡，對了，爲什麽鏡頭沒拍到臉？你故意的？”
聽周楚解釋說是不小心碰歪的，紀安想了下，道：“今天算突發狀況，才5分鍾，你也聚不齊多少人氣，明天繼續，還是晚上8點，我來查房。
還有，明天也跟剛才一樣，别露臉。”
周楚：“好，可是，爲什麽不露臉？我長得不難看。”
紀安作爲一隻牲口，當然了解牲口們的想法，就像齊哔小短裙的誘惑永遠比泳裝大，明明泳裝尺度大，可偏偏對裙l下l風光好奇得心癢難耐，看不到才最折磨人。
何況，周楚現在憑借一對車頭燈，一雙手，還有不錯的古筝技藝，已經能圈來打賞，露不露臉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加分也有限。
然後，紀安這個人氣爆表的二杆子主播開始傳授經驗：“你懂什麽，這叫包裝，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你晚上再給自己想個名字，直播時候用，對了，還有人設……
Emmm，既然要維持神秘，那就走矜持仙女路線吧，少開口，少說話，也别笑。”
要換别家主播聽見，大概會把紀安罵死，做直播的不說話，還做毛直播？
可周楚一一應下，因爲這是直播圈一哥傳授的經驗，還親自爲她敲定人設。紀安不懂？還有誰懂？一天下來不停嘚吧嘚，人氣有他高？
而且，就周楚自己來說，她也比較傾向于用琴音說話。
約好明天8點再次查房後，兩人挂斷電話，周楚下意識退掉直播間app。
退完後才反應過來，她一拍腦袋，直播間的彈幕和打賞還沒看。
流量不舍得開，周楚開啓手機燈，返回宿舍。
宿舍裏，一個圓臉妹子作怪，用手機燈照着自己臉吓唬周楚。
然後周楚還偏偏在滿是女生的宿舍門口被吓到了……
看了下周楚背後，圓臉妹子詢問借給周楚的古筝去哪了。
周楚再拍腦袋：“我忘練習室裏了，我馬上去拿。”
圓臉妹子張開雙手比了比古筝的尺寸，咋呼道：“周楚，你有沒有搞錯，辣麽大一架古筝你都能給忘了？你是怎麽長這麽大還沒把自己弄丢的？”
…………
轉天早上，周楚醒來，學校wifi已經恢複，她打開手機登錄平台，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同宿舍的圓臉妹子被吵醒，抱怨道：“我捏爆你氣球哦，大清早的你殺豬啊？”
而周楚發懵看着手機裏相當于22萬人民币的直播打賞，好一會緩過神來，周楚這時發覺，紀安淋她的那杯碧螺春，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