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黑西裝對紀安的“綁架”控訴置之不理,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廳堂裏就剩下紀安和胖虎,也不見有人來招呼,小胖子四下嗅探起來,紀安同樣四下打量。
目光在青花瓷盆栽、兩排太師椅、中堂正上方的字畫上一一掃過,紀安對明清宅院布局沒有研究過,但自問如果他是一個地主老财,他家裏也要這麽裝修,再搞一個大大的後院,裏面養上十八房夫人小妾丫鬟,每次見到他都要微微一福,莺莺燕燕喊一聲“老爺好”,這才是地主老财家應有的氣派格局。
“哎……”紀安歎了口氣,恨自己生不逢時,“地主老财夢”終究隻能是做夢,他現在要這麽搞,十有八九會被抓進去。
然後,紀安視線被牆邊架子上的一把劍吸引。劍鞘以烏木爲底,鑲嵌精雕細刻的金紋裝飾,但并不花哨,反而有一種沉穩大氣的感覺,從形制上看應該是一把清劍。
紀安才不管山莊主人同不同意,他将劍拿起,出鞘。
劍身折疊紋細密整齊,劍鄂上刻着“八服”兩字,意爲八方來服,正應了這把劍給他的沉穩大氣的感覺,是一把天子劍,而紀安不知道的是,那位書房裏确實就有一把一模一樣的。
紀安随手揮了一下,相當順手,清劍薄而韌,相比他7斤重的湛盧,這把八服輕靈許多。紀安看着還在微微晃動的劍身,摩挲下巴琢磨道:“用來開山應該挺不錯的,湛盧适合打架,開山的話重了一點,要不等下一起敲回去?”
紀安見劍心喜,在那把玩,胖虎搜尋完一圈領地後,自然而然來到牆角,翹起狗腿。
紀安看到了,可他覺得沒什麽不妥,胖虎肯在這标記領地,是這處山莊主人的榮幸,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小胖子做完标記,跑到紀安身邊。紀安把劍歸鞘,提在手上,看他意思是不想還了……
“小哥~”
聽到聲音,紀安回頭,眼睛一亮。
女要俏,一身孝,素色旗袍上“描”了粉色花瓣點綴,而且不是一般的緊,勒出的胸、腰曲線随着來人端茶走近,很有點人欲靜而肉不止的味道。
來人紀安肯定不認識,也就懶得看臉了,掃完妖娆曲線,目光集中在旗袍高開叉處,本該端莊大方的旗袍,他硬是瞧出了東l熱的既視感。
“小哥,坐,喝茶~”
紀安不認識丫鬟,不是,不認識服務員,可服務員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一口一個小哥叫着。
紀安在太師椅上坐下,将劍橫擱茶幾,便見服務員蹲下,撸起了胖虎。
紀安眉梢跳了一下,心下道:“她肯定是故意的!”
旗袍本就緊,開叉又高,這一蹲,山雨欲來風滿樓。
可服務員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擡頭。賤猴王本已心甘情願中了妖術,猴眼上下亂瞄,直到服務員擡起頭……
看到“面具”,中了妖術的賤猴王瞬間清醒,打了個哆嗦:“妖怪!”
服務員不知道什麽情況,站起想問怎麽了,被紀安拿起桌上劍鞘,抵在她肚子上推開:“站遠一點。”
服務員一臉懵圈被劍鞘戳着倒退,尴尬片刻,她還有老闆交代的任務,重新調整好表情,咧開櫻桃紅唇,一口吳語,魅惑道:“小哥,我也是吳城人,還和你一個高中,三中畢業,比你大兩屆,說不定以前我們還見過呢。”
可“火眼金睛”的賤猴王已經對這隻妖怪不能忍了,由于那段視頻留下的心理陰影,他現在最煩戴了面具騙他的大媽,沒好氣道:“這不可能,高一做早操的時候,我早把高三能看的學姐都看了個遍,就沒見過你。
出去,叫你老闆過來,我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綁架賠償的事情。
還不走?”
賤猴王座下右護法胖虎:“grrrrrr……”
片刻,小妖胖虎呼哧呼哧跑回來,蹲坐紀安面前邀功:“大王,妖怪被我咬走了~”
可憐服務員被狗追咬,匆忙讓門坎絆了下,膝蓋上絲襪都跌破了……
紀安拿起薄到幾乎半透明的青瓷茶杯,聞了一下,是他去打過野豬的太湖洞庭山碧螺春。
他嘗了一口,并不能品出和龍井有什麽差别。
有毒?液體味道都混在茶水裏,紀安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隻是等了半天還不見有人來,紀安很好奇對方到底什麽來路,想了下,他走向兩盆盆景,閉上眼睛擡手朝文竹撫去。
少頃,“啵”夢幻泡影破裂,紀安睜眼:“我了個去,還真是東l熱……”
剛這株文竹給他展現了一副貨真價實的步兵畫面,“戰事”應該就發生在幾天前,畫面裏的女人看上去35、6的樣子,已經有些下垂,不過臉上保養功夫做的很好。至于進攻方,起先紀安還以爲是兩個女人在辦事,看清楚了才發現,進攻方年紀很輕,比他大不了幾歲,就是頭發很長,面目麽……大概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女人都漂亮。
紀安趕緊去将茶幾上的茶杯和八服移到對面,因爲事發地點就在他剛坐的太師椅上。
不是說紀安有潔癖,可特麽哪個男人願意坐在其他爺們的辦事地點?
壓下心裏不舒服,紀安推開廳堂另一側雕刻精緻花紋的木窗戶,眼前一大片蓮花池在夕陽餘晖下豔麗不可方物。
睡蓮與荷花不同,睡蓮的花和葉都“趴”在水面上,荷花則要高出水面一截。窗口,紀安看到蓮花池下就是青翠山林,忽然覺得這處山莊主人有點意思,至少很會享受,以至于他也想在四方山裏弄這麽一個地方。
還是沒人來,紀安看着一池美豔睡蓮,突然眨眼,又是蓮花,又是妖怪,想起被架進廳堂時看到的,他跑到廳堂外,跨過門坎,擡頭望向門楹牌匾:“蓮花台。”
紀安:“卧槽,蓮花台,平頂山?金角大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