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野性之書,左看右看,不時摩挲一下下巴,老神在在點點頭,最後有了結論,以他多年與動物相處的經驗分析認爲,這是兩隻小腦斧無疑。
兩隻老虎幼崽大概1個多月大,眼睛已經睜開了,但走路還很困難,依偎在一起。印着黑色條紋的貓臉上依然稚嫩,四顆萌汪汪的圓眼睛裏暫時還看不出野獸之王的威嚴,耳朵還很小,導緻虎頭看起來比較圓,許是餓了,正趴在窩裏發出叫聲,朝四周呼喚。
而兩隻老虎幼崽頭頂上,主動向紀安開啓的情緒坐标和身體狀态也印證了他的想法,确實餓了。
紀安:“大腦斧野去哪了?孩子都不知道喂?出去打麻将也不能不喂孩子吧?”
撓了撓頭,紀安打量書頁裏,老虎幼崽視野範圍内的周遭環境,無果,草稞子看起來都個一樣,他咂了下嘴,眉頭皺起,小腦斧肚子餓,他有辦法解決,可系統向他發放野性呼喚任務,大概率母老虎是不會回來了,兩隻幼崽又太小,在野外根本沒有自保能力,來隻野豬就能把它們一窩端。
“這怎麽辦?”紀安頭疼,随後,他眼神忽然一緊,視線從書頁裏離開,看向遠處,上回老虎爪印方向。
一隻斑斓泛黃的螞蚱飛進了老虎窩裏。
中午午飯時間,紀安關閉直播,把任意門開在刀具廠裏,讓正在吃午飯的大禹和胖虎看着,他返回刀具廠。
他無法确定小腦斧是不是就在上次的坐标地點,但是蝗蟲、虎爪印、進入秦嶺之後接到的野性呼喚任務,紀安隻能認定兩隻幼崽在坐标地點附近,假如不在的話,他就無能爲力。
返回刀具廠,給七孩兒們滿上狗糧,一一撸過,紀安戴上黑眼圈,騎上小電驢,出門去買貓奶粉。
滾滾喝的盆盆奶不能喂給小老虎,隻能用羊奶制成的貓奶粉喂,多說一句,路上看見被遺棄小貓,千萬别喂牛奶,貓科幼崽的腸胃喝不了。
半個小時後,紀安回來沖泡貓奶粉,奶瓶在月亮産房有,以前大崽二崽用的,不過就算給兩隻小老虎奶瓶,它們也不會喝,紀安将涼好的貓奶粉裝進盆裏,投食過去。
饑腸辘辘的兩隻幼崽聞到奶味,急不可耐把臉塞進盆裏,吧唧吧唧舔,還不時嗆到,大半灑在外面。
紀安無所謂,又是兩盆投過去,他剛才搬了一整箱貓奶粉回來,随它們灑,管夠。
兩隻小虎沾了一臉奶白,緩過饑餓,身體狀态轉爲綠燈,鑽回草稞子裏,隔兩本能貼在一起睡覺消食。
現在吃是吃飽了,紀安還是得盡快找到它們,在野外多待一個小時,就多一個小時的風險,假如真是在這片秦嶺裏,那它們就是絕版生物。
紀安加緊吃完自己的午飯,在刀具廠裏來了碗泡面,面碗都沒收拾,回到秦嶺裏繼續趕路。
他這邊着急,可非得有人給他添堵,下午2點的時候,陳衛國彈來視頻,讓他帶着大禹回景區。
基地、紀安這次算是被人套路了。
上午,關城記者的報導發布出去,内容并沒有問題,最基本的臉面還是要的,就是視頻裏,被吓哭的小孩,以及大禹一個個掃碼的場景也被播放出來。
很快,之前炮轟紀安帶大禹進動物園的那位劉磚家再次開炮,而這次,劉磚家的措辭更加嚴厲,俨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态度。
因爲早前遊客逃票事件,由農林總署發布的安全措施整頓令還沒撤,紀安頂風作案,又帶大禹出現在遊客密集的景區,小孩都被吓哭了,萬一出了安全事件,後果不堪設想。劉磚家在讨伐文中批評道:“這個飼養員簡直膽大包天,任性妄爲,視國l家l法l令于無物,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此外,劉磚家還就大禹掃碼收紅包發表了他的看法,指責紀安以職務之便,用熊貓向民衆大肆斂财,善良民衆被他欺騙,不用想也知道,熊貓收了錢有什麽用?最後那些錢還不是都進了紀安口袋裏?
“他這屬于詐騙!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大肆斂财,我很想知道他父母是怎麽教育孩子的。
現在他詐騙事實已經确鑿,懇請相關部門對他偵訊審查,絕不能讓這樣的敗類繼續欺騙民衆,請盡快将他繩之以法,接受法律制裁!”
劉磚家這兩炮反響很大,一方面是衆多熊貓粉跟他互怼,另一方面,事件很快“引起”上面重視。
基地由農林總署直接領導,所以對熊貓也有決定權,就算是大禹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某人出現,大禹和基地、動物園裏其他熊貓沒有區别。
今天下午1點50左右,老牛接到總署徐領導的電話,劈頭蓋臉一頓訓,整頓令還沒撤,上回的安全事件猶在眼前,現在基地又牽熊貓到遊客密集的景區,質問老牛還把不把總署放在眼裏,随後勒令老牛召回大禹,等回到基地再決定怎麽處置。
陳衛國和老牛當時就意識到他們被套路了,打從一開始答應讓大禹從景區進山,就已經入了關城老蔡和陳舉設計好的圈套裏。
桃樹給不給?給,一切好說,老蔡和陳舉拿桃樹去拍馬屁。
要是不給,不好意思,景區那麽多人還敢放熊貓出來,這是在自尋死路。
老牛臉上泛起陰翳,陳老頭倒很淡定,他答應大領導的都做到了,大領導也該履行給他的承諾。
陳衛國彈開紀安視頻,故意站到最前面,舉起手機,将背後老蔡、陳舉,以及小兵哥們全部“裝進”畫面裏,話裏的意思是叫紀安馬上回來,這麽多領導看着,敢不回來就派小兵哥去抓他。
可站在最前面的老頭背對其他人,沖鏡頭直眨眼,分明在告訴紀安:
“想造反,就趁現在!大耳刮子給我使勁抽,後面我給你兜着!”
然後,視頻連接畫面就定格了,陳衛國:“喂?還在嗎?喂!
啧,怎麽信号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