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郊區路段,一位疑似醉酒男子騎着小電驢在非機動車道蛇形行駛,被夜間巡邏車發現,當場将男子與男子的狗制服,經酒精測試儀測試,超标0.1毫克,檢查發現,男子所騎車輛重量未到40公斤,但車輛可達最高時速超過20公裏每小時,該男子确屬酒駕無疑,随後,巡邏民警同志對該男子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并給出罰單。
目送巡邏車離去,紀安打了個酒嗝,拍拍心口,後怕道:“還好哥沒駕照,不然準得扣分。”他把小胖子放到地上,推着小電驢,往附近不遠的熊貓村散步回去。
…………
牛魔王的立威來得很快。
上午基地例行會議前,牛主任拆開桌上信封,嘩啦啦掉出一堆剃須刀片,老牛吓了一跳,等拿起刀片查看,不由失笑,不知道哪個孩子怕寄真刀片傷到人要負責,用家裏的X光片剪成刀片形狀裝在信封裏。
雖然是假刀片,不過目的達到了,老牛确實被驚了一下,等拿起信紙看過上面的投訴内容,沉思片刻,他拿起茶杯,走向會議室。
早在老牛上任之前,就将基地情況摸了個大概,他想在基地做出成績,有兩個人必須要降服,一個是正牌主任陳衛國,還有一個就是牽熊貓出國的紀安。
通過黎源的口了解到剛好兩人都不守規矩,老牛便決定用規矩治他們兩個。
其實說起來陳衛國已經不用老牛多費心了,那天在京城,陳老頭和領導談話的時候他也在場,老頭老實地跟什麽一樣,多半不敢在基地裏興風作浪,牛魔王真正要降服的隻有一隻猴子。
所謂殺雞駭猴,紀安是那隻猴子,而雞麽,不巧,隻能黎源來當了。
會上,老牛毫不留情先對黎源開刀。
昨天黎源被大禹教訓的事很快傳開,老牛借題發揮:“在座有人自認比陳主任更了解熊貓的嗎?有沒有?有的話舉手我看看。”
等了一會,當然沒人舉手,老牛繼續道:“陳主任是熊貓領域的絕對磚家,我已經幾次強調,規矩既然是磚家定的,就應該嚴格遵守。那我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麽還有人貿然接近成年大熊貓?”
嚴格來說,黎源并沒有犯規,他沒開籠子進去與大禹直接接觸,隻是一個不小心……這麽說吧,沒人會想到大禹這麽雞賊,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同樣會中招。
可誰讓牛主任正好需要一隻雞殺給猴子看呢?隻能算黎源倒黴,恰巧撞到了槍口上。
六親不認的牛主任道:“我在這裏再次重申,第一,絕對禁止飼養員與成年大熊貓直接接觸,第二,給成年大熊貓做基礎素質訓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時刻注意保持安全距離。
圈舍裏都有監控,如果有誰因違規操作導緻意外,不光後果自負,基地方面也将對他追加處理。
這次,經陳主任和我商議決定,先給黎源一個警告,如若再有類似情況發生,兩次警告直接開除。”
會議室最後排,低頭玩手機的紀安擡頭看了眼黎源,搖頭心道:“這倒黴孩子。”
而牛主任今天敲打,影響最大的其實是飼養員們,平時照顧熊貓起居,工作之餘,誰不跟自己孩子親近親近?那麽呆萌一顆大頭,誰不想上手揉兩下?
可今天過後,飼養員們人人自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伸手去摸寶貝們的大頭了,隔着籠子也不行。領導說了,要保持安全距離,出了意外後果自負。
好在這對紀安影響不大,他跟熊貓不可能出意外。
會議結束前,牛主任又一次開口:“最後有個事情我想提一下,不管是圈養大熊貓還是野生大熊貓,不論是在山裏的還是在動物園裏的,那都是屬于我們人l民l群l衆的,不是說誰找回來就歸誰。
好了,散會。”
…………
出了會議室,紀安拿起竹掃帚開始掃地。
入了秋以後,樹葉子到處飄散,紀安不能再和剛來時一樣磨洋工了。不過他也不用将葉子都掃起來,隻要把飄落到路上的撥到旁邊草地裏就好。
小胖子在附近蹦蹦跳跳,四處撒歡,紀安一邊掃着,一邊琢磨事情。
牛魔王一座五指山壓得猴子有點喘不過氣,可猴子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在腦海裏盤算着怎麽掀翻背上這座大山。
下午下班,紀安來找到大禹
老規矩,一人一熊隔籠對坐,紀安:“具體步驟我已經想好了,爲了避免引起老頭和我媽的懷疑,我們前戲一定要做足,從今天開始,你要逐漸減少到外舍的活動時間。
爲什麽?因爲你被關得久了,抑郁了,懂嗎?你是一隻受抑郁症困擾的熊貓,怎麽還能去外面活蹦亂跳呢?”
演員大禹适時作出悲傷熊臉,紀安馬上點贊:“沒錯,就是這表情!
當然,也不是說你一步也不準出去,到外面曬曬太陽還是可以的,但是記住,不可以再撲麻雀了,你要顯示出一副精神不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這隻是第一階段,從今天起,一直到下周二,前戲準備時間應該足夠了,之後就是關鍵。”
接着,大禹得知還是得絕食,搖動大頭表示不幹,紀安:“你回來,跑那麽遠幹嘛?不是真要你絕食,你看着……”
監控下,他假裝從背包裏掏出野性之書,放到大禹面前:“别的動物可以進到這本書裏,你行不行?你要是也可以,那我們的早飯計劃十拿九穩。”
這是紀安最擔心的,假如大禹無法錄入野性之書,就無法給它投食,那絕食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大禹睜圓眼睛看看野性之書,眨眨黑眼圈,一隻熊掌撥弄,示意紀安打開。
紀安驚喜道:“真可以?”他翻到空頁,攤在大禹面前。
大種熊伸出舌頭舔了下熊爪,一爪印蓋到野性之書空白書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