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動物園,離大榕樹有一段距離,八萬四爪飛奔跑來,叨住紀安褲腿往前拖去。
“怎麽了?”向來好脾氣的八萬出現異樣,紀安第一時間切換留在大榕樹上的寶蟹視角,随後道:“不是沒事嗎?你急什麽?”
“Grrrr……”紀安頭一回聽八萬發出低吼,見它是真急了,一把抱起道:“好好,我馬上過去……”
抱着八萬小跑到大榕樹下,一看卓君蒼白臉色,紀安:“怎麽才一會就成這樣子了?
不說最後一次化療,完了病就好了嗎?”
發現情況不對,他撥打卓宸手機,片刻,紀安對着手機吼道:“你腦袋讓門擠了?病成這樣還讓我别叫救護車?!”
“這是我姐的意思……對不起……而且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救護車來了也沒有用。”卓宸回道,聲音有些哽咽。
“你什麽意思?剛你不還說這是她最後一次化療?”
“是最後一次化療……”
紀安呆了下,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怒火上頭,開口就要罵人。可是,電話那頭先一步響起卓宸壓抑低泣,紀安張了下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緩和情緒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和我什麽都做不了。現在隻有看我姐自己的意志了,她的體力要是能撐到化療結束,就算撿回一條命,要是撐不過……”
卓宸情緒有些失控,緩了兩口氣,才繼續道:“要是撐不過,你再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這是我姐最後的願望,我不能不答應。
事後我會補償你的。”
電話挂斷,紀安拿着手機,呆滞看向病床上臉色愈發蒼白的卓君。他一個沒有任何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女人離最後期限不遠了。
可看着看着,紀安腦海裏閃過一個模糊念頭,嘀咕起剛才卓宸說的話:“她的體力要是能撐到化療結束,就算撿回一條命……
撿回一條命……體力……
嗯?
體力?!”
腦海裏的念頭逐漸清晰,紀安嘴角慢慢揚起,帶着一股說不出邪氣,轉向病床上的卓君:“在哥面前想死?哪有這麽容易?
你就算進了鬼門關我都要把你拉回來!
特麽不許死在哥的大榕樹下!”
“嗚嗚~”八萬嗚咽,白色離子燙中嵌着的兩顆烏黑眼珠乞求看向紀安。
紀安蹲下,摸頭殺安撫,笑道:“你變個棉花糖看看,隻要你變出來,我就救你媽媽回來。”
八萬顯然聽不懂,繼續乞求嗚咽,舔向紀安的手。
“好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不逗你了。
放心,你媽媽今天絕對死不了!”
紀安站起,撇嘴不爽道:“媽蛋,哥的龍宮又得等好久才能升到水箱級……”
說完,一顆長相極其誘人的朱紅色小果子出現在他手掌。
體力人生果:瞬間恢複全部體力,極限狀态下維持30分鍾。售價:200積分。
紀安看了會注釋,不解皺眉。瞬間恢複全部體力很好理解,但極限狀态下維持30分鍾,他半天沒看明白。
甩甩頭,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紀安走到床邊,伸手捏開卓君下巴,把朱紅色小果子扔了進去。
本還想用豆腐腦灌下去幫助吞咽,結果小果子入口即化,卓君喉嚨輕動,咕嘟咽了下去,緊接着,紅暈在她蒼白臉上猶如一朵怒放玫瑰,頃刻擴散全身。
刹那間,病床上的光頭女人看起來妖豔地有些吓人,紀安心悸後退,皺眉道:“壞了,不會吃出事情來吧?”
牛津字典可能忽悠他,但野性系統不會!
時值正午,紀安背着陽光站在樹蔭下,卓君睜開眼的一刻,刺目陽光讓她看到一個身背光暈的模糊少年身影,她拉起身影的手,貼在臉邊,癡笑呓語道:“就知道你不舍得扔下我……”
臉頰摩挲溫熱手掌,卓君再次閉上眼睛,喜意依然凝固在嘴角。
“我靠,這女人什麽毛病?”紀安尴尬站在床邊,不知道該不該抽手。
…………
午休回來,紀安悄悄收回樹上的寶蟹,開啓直播。
卓君還沒醒,但氣色明顯好轉,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小果子沒把她喂死,紀安心裏很是松了口氣。
下午4點,給小班中班的小朋友上完“課”後,紀安和琪琪背靠大榕樹,坐在一起研究小本子上的樹屋設計圖。
上午四根承重立柱固定好,紀安還是覺得不妥,他認爲蘑菇屋至少應該像一朵蘑菇,四壁是圓的才對。
然後琪琪直白道:“如果做成圓形,工作量要翻3倍。而且以賤哥哥現在的技術,造不出圓形的屋頂。”
“這……”紀安臉一黑。
“賤哥哥~”紀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因爲這一聲嗲到骨子裏的“賤哥哥”不是琪琪叫的。
他回過頭,立刻站起:“你怎麽起來了?化療做完了?你沒事了?”
“嗯,沒事了。”
說完,光頭女人收斂眼中讓紀安渾身發毛的目光,光着腳走向挂在榕樹上的秋千,坐下,自己一個人晃蕩起來。
晃着晃着,她擡起赤足,雙手拉住繩子,身體後仰,放聲唱起了那首她最喜歡的歌。
“她怎麽了?”戚倚嘉問道。
紀安:“不知道,不會是做化療把腦子做壞了吧?”
“想要光着腳丫,在樹上唱歌……”卓君一邊蕩着秋千,一邊開懷唱道,全然無視紀安三人的目光,盡情釋放着重生的喜悅。
看了一會,紀安對小丫頭告誡道:“琪琪,以後離這阿姨遠一點,盡量不要跟她說話。”
琪琪不解問:“爲什麽?”
紀安:“她可能腦子壞掉了……”
這時,歌聲戛然而止,剛還元氣滿滿中氣十足的卓君突然斷電一樣從秋千上翻下。
“不好,紀安,快去看看!”戚倚嘉急道。
紀安跑去,試了試鼻息,還有氣。他拿出手機,通知卓宸:“趕緊來把你姐接走,記得多帶兩根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