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再聚

“我來奧羅由斯塔,是三年前背着爺爺來到這裏的。”

“仇叔叔你是知道的,因爲我母親的關系,爺爺一直不大喜歡我。我這個名字就是他起的。羑裏,這是神州古代囚禁一位聖賢的地方。在他眼中,我和我母親代表的就是将張家崇尚的聖賢大道徹底流放的歐羅生活。爲了張家瀕臨絕境的生意,我父親不得不娶了我母親,一位比他大十歲,名聲還不怎麽好的沒落貴族寡婦,雖然結果從來看這對大家都好,張家打開了奧斯星城以南的商路,在我母親的領地上建立了穩定的作坊,我母親也不用再爲債務和生計發愁,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其實也還好。但在爺爺的眼中,這就是歐羅對張家一個屈辱,如果不是險惡的環境,處處受到欺壓和排擠,這是絕不會發生的。”

“好在叔叔哥哥們沒有排斥我,他們都認可我是張家人,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們,我在他們中間長大,我同他們一起遭受歐羅人的歧視和欺負,我甚至都幾乎要忘記自己身上那一半來自母親的血統。母親對我很縱容,我喜歡做什麽都可以,我當時能跑來向仇叔叔你學拳也是如此。”

“但是三年前母親病逝了。父親不得不聽從爺爺的命令,讓我回去乖乖學習各種貴族禮儀和規矩,還有奧術。他說張家的女兒就應該這樣,就算我有一半血統是歐羅人,但既然姓張就應該遵守張家的規矩,以前我母親對我的縱容就是歐羅人野蠻的做法,從今以後再也不能那樣了。”

“我受不了那樣。隻是真的單純地學習禮儀什麽的也就罷了,但那不過是個開始,張家的女人如果不是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就隻有當作籌碼去和某個對家族有利的勢力或者個人聯姻,就和我父親一樣。而且我有着歐羅人的血統,可以名正言順地學習奧術,這更是一項非常有價值的資本,足可以讓張家有資格和真正的實力貴族聯姻。這個家族中的每個人都必須爲了家族而存在,尤其是女人更沒有一點的選擇。我知道這是神州的禮儀道統,我爺爺奉爲理想和追求的完美規矩,但我絕不接受。”

“父親無法抗拒爺爺的命令,但拗不過我絕食相逼,同意把我悄悄送到奧羅由斯塔這邊來,他委托曾大叔照顧我。在這裏我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下認識了詩人維斯特先生,我在家的時候就很喜歡歌劇和演唱,就嘗試請他改編他的詩篇,拿到劇院去試了試,想不到從一個小劇場開始就非常受歡迎,很快就紅遍了整個奧羅由斯塔……”

“……從西海岸來信中知道複仇神教的失敗,仇叔叔你被神殿和教會通緝,我們都非常地擔心。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帶領我們成立複仇神教,教會我們拳法和搏擊,你是我們很多人心中的希望…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當天居然能在缪斯戲院裏看到你。你改裝成了歐羅人的樣子,自稱是奧法複興會的人,還使用的是高環奧術,我在一開始完全沒認出是你,直到最後你打出的那些曾經教過我的拳術,還有說出的話,我才知道那真的是你。隻可惜你馬上就離開了,當時我也不可能出面和你相認,我轉回來将這事告訴曾大叔,他也極爲興奮,告訴所有的人打探你的消息,但是又不能告訴下面的人你的真實身份,怕他們走漏了消息,給你帶來麻煩。這時候就隻有我用尤利西斯的身份來出面了,包括委托毒蛇幫的人,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我出賣……”

“那是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你現在擁有的這個歌姬身份,取得的名譽和地位,是以你的背景和實力所遠遠無法匹配的。”仁愛之劍開口打斷了張羑裏的講述。“不要真以爲受人追捧是什麽好事。名譽,财富,地位,這些在這社會中取得的果實,必須要有相配的人脈,背景和實力這些枝幹來承載,才能算是真正地擁有。否則就是如頑童持巨金于鬧事,隻是取禍之道。這次毒蛇幫身後的那個貴族還隻是想把你挾持去當做私寵,還有其他更加用心險惡的,就是想要利用你在那些年輕人中的影響力當做一枚棋子和工具,說不得到時候生死都由不得你,還要連累其他人。”

“…是這樣的,主要是因爲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想到會這麽受歡迎嘛。”張羑裏吐了吐舌頭。“不過我們已經在察覺這個有些不可控的勢頭之後,做出了補救,我們請兩位外地的高階法師來幫我們演過一場戲,也在言語中有意無意地透露一些消息,讓很多人以爲我們背後有一位大法師。那些追捧我的大家族貴族子弟們也能給我相當的掩護,暫時還應該沒什麽問題。”

“騙得了一時,可騙不了一世。你這次已經露出了馬腳,以後會有更多的人來打你的主意。”仁愛之劍淡淡說道。想了想,他又問:“剛才你說‘我們’,是指你和那個詩人維斯特麽?我聽說那是個頗有名氣的詩人,你演唱的歌劇都是由他改編的。你和他是什麽關系?他知道你真實的身份麽?”

“是。維斯特先生是這些年來奧羅由斯塔最優秀的詩人,音樂家和劇作家。他當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他是我的合作夥伴,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你爲什麽這麽信任他?”仁愛之劍略顯得奇怪。“難道你們已經是戀人了?我可告訴你,負心最是讀書人,這道理東西通用,這些什麽詩人文人的最是喜歡用甜言蜜語騙小姑娘,卻又最是靠不住,你可要小心些了。”

“當然不是因爲這個!仇叔叔你說什麽呢?”張羑裏眼睛一瞪,那雙秋水般的眼睛中泛起一陣薄怒。“我們隻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比最好的朋友還要親密一點。但也隻是朋友而已。”

“……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種叔伯輩也不好多過問,你自己小心就好…”仁愛之劍猶豫了一下,還是再問:“是年輕人吧?不是什麽矮胖的中年男子,或者是什麽胡子都白了的老頭?”

“當然是年輕人!和我差不多的年齡。”張羑裏皺起一雙細長漆黑的眉毛。“…仇叔叔你現在變得有些奇怪,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是啊。神臨大典上的失敗,遭受了真神意志的沖擊,能活下來已是萬一的僥幸,這裏難免就有些問題了。”仁愛之劍伸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像說旁人一樣的語氣淡然。“不過隻是言辭舉止間怪異些而已,你們習慣了就好。”

張羑裏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一時間居然找不出接口的話來。

“總之你現在不要以尤利西斯的身份出現,外面已經有人注意到你的異常了,打你主意的可不隻是一兩個色迷心竅的法師老頭。我暫時也有些事情要忙,沒辦法随時照看到你。”

“但是…放棄現在的成果實在是太可惜了…以現在的趨勢看,即便我不收那些貴族們私下送的禮物,每月也能掙上十萬奧金,這對奧羅由斯塔的神州人是很有幫助的……”張羑裏的臉上露出難舍之色。“而且我們已經計劃好了,慢慢在歌舞中加入一些神州元素,最後在恰當的時候透露我有神州血統這件事,我相信我可以慢慢扭轉歐羅人對神州的刻闆印象……”

“但不是現在。”仁愛之劍很笃定。“等大乾使節團來了之後,如果他們真能在這裏搞出些名堂來,你再出來慢慢公布身份也不遲。我剛才說了,沒有強有力的後台支撐,你這個尤利西斯的身份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個誘人的香肉。張家現在靠着大乾使節團,你爺爺将使節團的領頭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加上使節團裏有兩位高手,張家能真正走到台面上來得到歐羅人認可的日子也許沒多久了……”

“但是我……”張羑裏還是面有難色。

“咦?”這時候仁愛之劍忽然眉頭一皺,身形一閃就出了屋子。張羑裏連忙跟了出來,看到他正擡頭看着天上。

天上數百米的高空上,一個黑點正在飛過,隐隐約約能分辨出這好像是兩個人。這在奧羅由斯塔其實是比較常見的景象,這裏畢竟是歐羅大地上奧術文明最爲興盛的地方,城裏會運用飛行術的高階法師和大法師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别說還有許多帶着飛行功能的奧術馬車。

但能引得仁愛之劍關注,這顯然并不是普通路過的法師。張羑裏不免有些緊張,後退了兩步退入屋子的陰影中問:“那個法師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你在這裏等着。”

話音一落,仁愛之劍已經一躍沖天而起,半空中的力場牆張開,借力之後再度上躍,幾個呼吸之下就來到了高空之上,攔在了那飛來的兩人之前,對着兩人大笑說道:“風兄弟,一段時日沒見,怎的和這歐羅女人弄得如此親密了?難不成當真是想要在這歐羅大地上成家立室,開枝散葉不成?”

在這高空中朝着奧羅由斯塔而去的,正是用力場巨手搭載着飛行的風吟秋和女法師。

“原來是…無敵兄。”風吟秋也是認出了面前這歐羅大漢居然是失蹤已久的仁愛之劍,不禁面露驚喜之色。“你怎的會在這裏?”

“哈哈,正好在這裏見一見晚輩,布下的偵查奧術察覺上方有人飛來,卻又不是奧術師那種孱弱無力之輩,出來一看果然是風兄弟。真是許久不見,十分想念。不如下去坐一坐,聊聊這些時日大家分開後的事情,商量一下接下來在這奧羅由斯塔的大計,如何?”

正說話間,仁愛之劍忽然注意到了風吟秋身後的女法師正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不禁一愣,笑問:“怎麽了?莫特裏女士,沒見過我這歐羅扮相麽,用這種讓人爲難的眼神看着我,難道是一不小心被我迷倒了?”

風吟秋微微側頭,似乎是瞥了一眼身後,又好像是給了仁愛之劍一個别有意味的暗示眼神,說:“前兩日有個因克雷的大法師偷襲了使節團駐地,盜取了所有的回賜禮品,莫特裏女士在戰鬥中被震傷了頭部,現在什麽都記不得了。”

“啊?哈哈。”仁愛之劍一愣之後哈哈大笑,用神州話說。“沒關系,這蠢女人原本就已經夠蠢的了,說不定這下還因禍得福變得聰明一點。不過那些什麽因克雷的人爲何要來竊取回賜禮品,那不原本就是要送到他們那裏去的嗎?”

“……一言難盡,不如先下去再說吧。”

“好。不過先用奧術隐去身形再說,這外城區奧術師可不大常來,被人看到落下去,說不定會給我那些小輩增添麻煩。”

看着仁愛之劍帶來的風吟秋和女法師,張羑裏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她的見識也算不錯,勉強能分辨出搭載着兩人的力場奧術應該是一個法則性的奧術,但這奧術居然是由一個年輕西方人掌控,背後還亦步亦趨地跟着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奧術師的歐羅女性,這有些超出她的認知範疇了。

但是跟在風吟秋身後的女法師的表情更古怪,她雖然一言不發,反複看着仁愛之劍和張羑裏兩人的眼神卻好像是看見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動物。

“這位是我在神州時候就相識的好友,如今是大乾使節團的首席參贊風吟秋。别看着好像年輕,輩分卻不低,你叫風叔叔就好。那個女人是我們以前去沼澤地撿回來的奧術師,據說是什麽奧術學院的助教……這是張老太公的孫女張羑裏,以前曾在我這裏學過拳法。不過她和家裏尤其是老太公有些不睦,是悄悄跑來這邊的,風兄弟回去後可不要和那老頭說起。”

“風叔叔好。還請風叔叔替我保密一二。”

“……羑裏姑娘好。”風吟秋苦笑,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大的姑娘稱作叔叔。“你大可放心,我和你爺爺沒什麽來往,當然不會告訴他……”

“等等…”在一旁聽着他們用自己完全不懂的神州話交談,女法師終于忍不住了,拉住風吟秋的手像是連珠炮一樣地問:“這人是什麽人?是你的同伴嗎?他也是西方人嗎?這西方人女孩又是誰?你給我解釋一下啊。”

“看來這傻女人真的連剛學的神州話都完全忘記了。”仁愛之劍嗤的一笑。“這腦袋可傷得有些嚴重。”

“這位王者無敵·仁愛之劍是我們的朋友,他的奧術可都是向你學習的,你忘記了嗎?”風吟秋也看向女法師,微有些無奈之色。“看來我們得趕快去奧術學院去,找到你的那位教授,讓他看看能不能治好你。”頓了頓,風吟秋又轉而看向仁愛之劍,說:“無敵兄,正好在這裏看到你,不知你有空沒有。你不是說早就想去那奧術學院見識見識麽?不如就趁此機會我們結伴同去,怎麽樣?”

“哦,也好,正好去看看這被吹得号稱這大陸的文明之珠的地方是怎麽樣的。”仁愛之劍點頭。

“你們要去奧術學院?能帶我一起去嗎?”一旁的張羑裏忽然說。“我正好要去那裏找一個人。但是如果沒有出入奧術憑證或者學院中的人帶領的話是進不去的。”

仁愛之劍卻搖頭用神州話說:“下次吧。這次我們可是去辦些正事的,說不定還會和那些法師切磋上兩招,等我們去将他們給打服了,下次帶你去就沒有問題了。”

“你們要去奧術學院和人動手?”張羑裏愕然,連忙急聲說:“可千萬不要莽撞啊,那裏面至少也有十位以上的大法師,還有最精密的奧術守衛,整個大陸最高明奧術序列,可以說整個奧羅由斯塔的守衛力量其實都集中在那裏面。”

仁愛之劍卻是哈哈一笑:“羑裏你放心,隻是一些友好的切磋。我什麽時候莽撞過了?說不定那些奧術師還會求着我們展示一下讓他們震驚的西方技藝呢。上次在缪斯大戲院一出手,事後那些奧術學院的大法師們可是到處打着燈籠在找我呢。莫特裏法師,快快帶我們去吧,我都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呢。對了,怎麽去奧術學院你應該沒忘記吧?”

女法師的愕然了一會,目光閃動中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了。不過要帶人進入學院的話是需要奧術憑證的,我們必須先回我家去取。”

“哦?但是你的家在哪裏你可還記得麽?”仁愛之劍問。

“當然記得,你們跟我來就好。”女法師很笃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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