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地上的沐沁沂面色蒼白如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春光盡洩,可說是作爲女人最爲狼狽的模樣,但是她的神情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喜意。看着風吟秋那和之前全然不同的古怪相貌慘笑問:“幸好是你來了。你怎麽變成這般模樣了?”
“沐仙子怎的如此不小心?神道上的風險你多少應該也是知曉的,你雖然有五行道法的根基,但全然不通這異域神道的儀軌祭典就勇猛精進,能撿回這條命來就可說是天大的運氣了。”風吟秋淡淡回答。這是老實話,剛才他所用的辦法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危險性極大,沐沁沂直接被他的氣息和一聲半壺水的獅子吼沖得神魂俱消的可能性不小。沐沁沂過了好半天才凝聚成形重新變回人身,現在又是這樣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可見剛才真的是從鬼門關上邁回來的。
“說來話長,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之前還以爲沒事,哪知道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沐沁沂慘笑,擺了擺頭,半蹲在地上,隻以手遮擋要緊的地方。“倒是你,連淨土禅院的獅子吼也會?難道佛門法術在這歐羅大陸之上就能施展無礙麽?如來佛祖倒比道尊他老人家吃得開的樣子……”
“照貓畫虎罷了。真正的佛門大法哪裏會如此簡單。”風吟秋搖搖頭。剛才他那一吼隻是借鑒了佛門獅子吼的一些基本技巧和法門,将精神意念加入到聲音之中,離真正的禅門獅子吼還差了十萬八千裏。不過是借着沐沁沂的名字,借着水元素形态即将徹底崩潰的時候,将她的心神險險從神道洪流中拉出來。如果是真正的佛門大德,一句六字真言就能無傷無損地做到這一點。
佛門神通本質上屬于神道之術,但是又有不少如儒家魔門那種人道洪流的法門,偏偏究其義理上和道門相通之處不少,異常繁複龐大,直指無上之境。雖然師承道門,和淨土禅院那些和尚也有諸多不對付,但風吟秋也從來不敢絲毫小看佛門法術。隻可惜他自己并不會,這歐羅大陸上大概也找不到釋門弟子,無法驗證佛法能否在這歐羅大陸上順利施用。至于沐沁沂那一句則隻是純粹的玩笑罷了。
偏頭聽了聽隐約接近的腳步聲,風吟秋問:“沐仙子現在可還能施行法術麽?剛才我這一下子肯定要引來不少人,若是可以還是暫時避上一避的好。”
“神道反噬有多危險你也知道的,我便是能站着說話也很吃力了,那裏還有力施用法術?我之前是從那幫矮子蠻人那裏逃出來的,若是被他們看見可麻煩得緊。你救人救到底,也要想法子給我擋過去。”沐沁沂沒好氣地看了風吟秋一眼,惱怒之色之外也顯得幾分羞澀,原本慘白的臉色上還泛起一陣紅暈。“還有,風先生你便如此地沒風度氣量?說了這麽久,便是身上的袍子也舍不得脫下來給我遮一遮麽?”
“你怎的會落到那幫矮人蠻子手裏……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風吟秋搖了搖頭,也隻能将身上的袍子脫下來丢給沐沁沂,自己隻餘一條短褲,****的上半身上全是宛如精鐵澆築的筋肉。倒不是他存心想占沐沁沂的便宜,就算沐沁沂的身姿再漂亮誘惑十倍百倍,在現在的他眼中也不比一隻歐羅大陸的稀有異獸值得多看一兩眼。隻是他隻有頭臉和手臂上塗上了掩人耳目的白垩,身上的膚色卻是沒有改變,一旦脫了衣服被人一眼就能看出神州人的身份。
不過現在聽着沉重的腳步聲,最先趕來的居然是那些矮人,看來是他剛才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就已經在矮人祭司的神術下顯露了蹤迹。這時候還想要拖着沐沁沂無聲無息地隐遁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還不如先來試試自己新學的那些奧術。當然,首要先是把沐沁沂先送走。
吹了聲口哨,在不遠處徘徊的野豬就哼哧哼哧地小跑了過來,風吟秋把沐沁沂放在豬背上,又對着她輕輕一點,她整個人立時便變得朦胧了起來,幾息之後就整個地完全透明了,隻有眼力好的人仔細分辨才能看出豬背上趴着一個透明的人型。
“咦?這個是…你又學的什麽歐羅奧法?”沐沁沂一開口,她的身形就微微顯得明顯了幾分。
“小小的障眼法罷了。你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應該能瞞過那些矮人。”風吟秋回答。這是他從鄧德爾法師那些法術道具上偷學來的二環奧術‘透明術’,看來神奇,但其實也和神州江湖上的障眼法大同小異,隻是單純地隐去身形而已,一旦胡亂動作和說話震動了身周大氣就容易顯露痕迹,更不用說行動之時帶來的響動和風聲,還有本身的呼吸和血肉精氣,都是瞞不過感覺敏銳的高手,隻能用來對付些粗心大意的普通人。如果想要靠這法子呆在這裏不動瞞過那些矮人自然是癡人說夢,但有了自己在這裏吸引注意力,用這野豬帶她出去想來不難。
“這野豬是我用奧法暫時收複的,我讓它帶你到一個商隊的駐地中去,那裏應該暫時安全。你就對領頭的鄧德爾法師說你是溫德法師的朋友就行了。”
風吟秋對着多塔拉野豬一陣拍打呵斥又是指點,總算讓這個暫時被奧術提升了智力的野獸明白了讓它回到之前吃東西的地方去。而野豬剛剛才馱着沐沁沂跑出去不遠,遠處就出現了數十個全副武裝的矮人的身影。
跑在最前面的矮人的注意力也難免被這野豬吸引了過去,他們自然是認識這種出沒在大山脈中的野獸的,但這好像并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野豬奔跑的方向和他們近乎相對,有幾個矮人就抽出了用來投擲的鐵錘和斧頭,準備先給這野獸先來上兩下,野豬看着這群好像要迎面而來的虎視眈眈的矮人也放慢了腳步,瞪着一雙小眼睛喘着粗氣露出戒備的樣子。
轟的一下,一發火球飛入矮人隊伍中爆開,把三四個矮人炸得飛起,其他也是被氣浪沖得人仰馬翻地跌倒七八個,然後随之而來的十數枚力場飛彈又砸得他們嗷嗷亂叫。于是矮人們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了遠處的風吟秋身上,叫罵着矮人俚語分散開圍了過來。野豬趁機馱着透明的沐沁沂轉過一個街角朝遠處跑去。
風吟秋沒動,就等着矮人們慢慢地在四周形成包圍。不少矮人瞪着中間這個面目怪異的西方人滿臉的疑惑,因爲那模樣分明是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的,但還是一絲不苟地在外面錯落有緻,遠遠近近牢牢地圍成一圈。直到這群矮人的首領,金石?紅達爾?斷背者越衆而出走到包圍圈裏瞪着風吟秋。
“是你?”這個矮人首領依然還是一臉的陰鸷,漆黑的小眼珠裏閃爍着暴虐和尋常矮人所沒有的陰狠,好像随時都準備跳起來把面前的人撕成碎片再逼着其他人吃下去,沒有了頭發和胡須之後,光秃秃的腦袋和五官并沒有讓他看起來可笑一點,隻是從一隻食人的老鼠變成了一隻秃毛的食人老鼠,隻有更加的猙獰和危險。
盯看着面前這個容貌和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的西方人法師,金石首領也微有些猶豫。倒不是因爲那五官外表,到了他這樣地步的高階戰士,分辨人早已經不用看模樣了,身材骨骼筋肉的特征還有氣息的強弱特質和腳步的節奏,都是遠比容易改變的外形更有辨識度的特征,他非常肯定這确實就是之前逃走的那個西方人法師。大地祭司的神術感知更不可能出錯。
但是一個匆忙逃離的獵物卻莫名其妙地,帶着幾分主動地出現在了早準備好的獵場中,這背後隐含的許多可能性就讓金石首領有些顧忌了。他向來比其他矮人想得多,這也是他能成爲這群矮人的首領的重要原因。
“大地祭司沒有來嗎?”風吟秋左右張望了一下,先開口了。
金石首領沒有回答的意思,隻是死死盯着面前的法師問:“西方人,你回來做什麽?特意回讓我把你的骨頭一根根地抽出來嗎?”
“沒有什麽多餘的意思。你不用想多了。”風吟秋看出了這個矮人的顧忌和試探,很體貼地笑了笑。“隻是知道你們準備在這裏搞鬼,所以專門過來查看一下,順便多宰幾個矮人給當天那幾位守護之手的朋友報仇而已。既然祭司不在那就好辦多了。”
說話間,他身邊的泥土就開始在飛速拔起升高,就在金石首領猶豫的幾秒鍾之間,好像有生命一樣自動升起積累的土堆就把風吟秋完全地掩埋了起來然後凝固堅實變形,變做了一個數米高大的岩石巨人。
“隻是這樣?”金石首領笑了,露出一口細密尖利的牙齒和黑紅色的舌頭。如果這個西方人真的隻是找到了一個新奧術手段就想來報仇,那這真是和送死沒什麽區别。他當然能看出這岩石巨人是長老級的土元素,但是作爲土元素之神的神戰士,在同領域的較量上又怎麽會怕這種隻是被奧術拉扯過來,最多隻有一小半能力的單純元素?就算不能像大地祭司一樣直接把操控權給搶過來,但這種東西他最多隻需要三四拳就能徹底砸碎。
轟的一聲碎石飛濺,金石首領率先蹦了起來,一拳将足有他身軀大小的岩石巨人的拳頭給砸得粉碎。這堪比花崗岩的堅硬岩石身軀,在他被土元素神力加持了的雙手和巨力之下也起不到什麽防護作用。岩石巨人踉踉跄跄地後退兩步,躬身下去,大量的泥土從地面上被吸起附着在身上,重新凝固修補那殘破了的軀體。
“沒用的沒用的!你那可憐的奧術召喚來的一點點土元素保護不了你。如果你乖乖地自己走出來,我就會在抽出你的骨頭之後留你一口氣,帶你去見你那個認識的同胞。否則我就把你這個打碎在這堆泥土裏!”金石首領尖聲狂笑着,像隻被放大了數百倍的肥壯跳蚤一樣跳到了岩石巨人的肩膀上,又是一拳将岩石巨人的頭顱給打得粉碎。
“還是你想憋死在這個泥土烏龜殼裏?沒關系,我會把你的屍體挖出來砸成肉泥喂給野豬吃!”
看了看碎掉的頭顱裏并沒有預料中的法師的軀體,金石首領也并不以爲意,這樣的防護對他來說不過是多一兩拳的事罷了。但是就在他狂笑嚎叫的時候,岩石巨人的胸口處突然無聲無息地伸出了一隻手,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從手中發出直射在他的胸口處,他身上的山羊皮衣瞬間就燃燒了起來,金石首領大聲慘叫中一陣皮肉焦臭的味道大作。
矮人特制的粗陋皮衣半眨眼都沒有挨過就化作了燃燒的飛灰,露出金石首領****的肌肉,那比最粗壯的人類還要粗壯兩三倍的筋肉居然泛着金屬的光芒,在紅色光芒的照射下也沒有被燒焦,隻是略微變紅。
但金石首領依然發出了好像十隻野豬一起被開水淋到一樣的慘叫,他一邊慘叫着一邊翻滾着跌落下來,但依然能在半空中一伸手,手指化作的利刃插入了岩石巨人的肩膀,另一隻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岩石巨人的胸口上。碎石崩飛中岩石巨人的胸口整個地崩塌了下去,但是那一隻手和那一隻手的主人卻并不在其中。地面的泥土又在朝搖搖晃晃的岩石巨人身上聚集,幾秒鍾之後就讓岩石巨人被砸碎的身軀恢複了原狀。在核心沒有被摧毀之前,對元素傀儡的形體的損壞都隻是單純地消耗核心的力量而已,至于察覺元素傀儡的奧術核心,顯然就不是金石首領所能辦到的了。
落到地上的金石首領一邊慘叫一邊在地上翻滾着,所翻滾過的地面也變得灼熱滾燙,足足将一大片土地都變得滾燙之後,他才狼狽地站起來,身上所有的毛發衣物都化作了灰燼,身上的金屬化的筋肉肌膚總算不再發紅了,看起來就像一隻剝了皮的巨大肥壯老鼠。
六環奧術,尤其是專注于殺傷力的六環奧術,所有的法術回路都爲單一的破壞性效果而設立,幾乎就是法則層面之下所能達到的破壞效果的極緻,短短一秒鍾的照射就足可以把一尊金屬雕像融化,也就是金石首領的金屬化身軀有着法則性的力量維持,才沒有受到什麽重大傷害。隻是對他來說也絕不好受,金屬化并不是真的就把他變成金屬了,剛才如果他再多受小半秒的照射,内髒和腦漿也要沸騰起來。
一隻手臂又無聲無息地從岩石巨人的胸口處伸出來對準了他,眼看着暗紅色的光芒一閃而出,金石首領眼中也終于露出了懼意。在上百年和帝國軍隊的戰鬥中,他當然也見識過這種專注于殺傷性和破壞性的威力極大的奧術,但那些戰鬥法師都是要有足夠的施法時間,需要戰士護衛的他們目标也很明顯,無論躲避招架也不是太困難,現在這個西方人卻能無聲無息地像是使用最簡單的奧術一樣地頃刻間就丢出來,把召喚來的土元素運用得就像手中的泥偶一樣自如,簡直和那些精銳的奧術戰士一樣的難對付。
金石首領一拍地面,一道泥土牆壁拔地而起把剛剛射來的暗紅色射線擋住,雖然泥牆也像黃油一樣迅速融化成一團暗紅色的岩漿,但這一道殺傷力奇大的奧術也就這樣擋住了。這樣的高環奧術消耗絕不會小,沒有道理能源源不斷地使用出來的。但是全身灼痛難當的金石首領早已經沒了慢慢試探和單挑的耐性,暴跳如雷地一揮手朝周圍的矮人們怒吼:“一起上,砸碎這個石頭傀儡,把那個家夥從裏面給揪出來!”
周圍的矮人們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像一群被激怒了的螞蟻一樣揮舞着手裏的大斧鐵錘朝着中間的岩石巨人沖來,就算這個長老級的土元素再堅硬再耐打,但對于砸石挖土就像吃飯一樣的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麽事。那些經過土元素精粹過後的重武器砸起最堅硬的岩石來,也并不比砸碎人的腦袋難多少。
但是嘭的一聲,還沒等到這些矮人們沖到面前,土元素巨人的岩石身軀突然就先一步爆炸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石暴雨一樣地砸向沖過來的矮人們,雖然這些蠻子皮糙肉厚,手上的重武器也有遮擋效果,沒有什麽被緻死重傷,但頭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而在這碎石紛飛中風吟秋的身影沖天而起,就像被那些炸飛出去的岩石一樣,不過他是直直地朝着上空飛去,呼吸間就成了一個小點。
“在那裏!那個家夥跳上去了!想逃跑嗎?”
“沒有關系,就在這裏等着他落下來就行了!他隻是跳得很高而已,沒有朝遠處跳!”
周圍起碼上百的矮人戰士,風吟秋跳上去的身形再快也是被看得一清二楚,被砸得鼻青臉腫的矮人們揮舞着武器就在下面靜等着他落下來,全身被燒得精光,依然還散發着焦臭和熱氣的金石首領也使勁地捏着拳頭,金屬化的筋肉關節大力摩擦着,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巴吱呀聲。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從這地面上看去,被這一彈之勢飛上了數百米高空的風吟秋隻是一個小點,而這個小點升到了最高處之後就居然停了下來,就那樣虛浮在半空中一點都沒有下落的意思,而一片低雲掠過之後則是幹脆消失不見了。
“跑掉了?飛走了還是傳送走了?這個卑鄙的人類法師!”下面的矮人們紛紛叫喊怒罵。法師們總有各種保命詭異的逃遁手段,他們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首領,我們該怎麽辦?還是先回去嗎?”有矮人跑過去請示他們全身****的首領。
金石首領的視線還是瞪視着已經那空無一物的上空,好像恨不得用視線把那個狡猾的西方人給揪回來一樣,聽到了手下的話他才低下頭來。不過面對自己的族人,他并沒有表現出面對人類時候才有的暴戾和狂怒。小小的漆黑眼珠子閃動着,思考了一番之後他才沉聲說:“不,我們直接去那些西方人那裏去。事情有了些預料之外的古怪,也許北方軍團那些廢物已經沒什麽用了。”
高空中,隐去了身形的風吟秋靜靜地看着下面如螞蟻一樣的矮人們散去。他沒有如同那些矮人以爲的那樣飛走或者更爲高端的傳送,當然他也做不到,相較于真正地學習了大量奧術的正統奧術師們,他所能使用的十來個奧術依然顯得很匮乏。
不過他也能做到許多法師根本做不到的事,萬有真符将整個天地法則連同魔網的變化都拓印下來的能力是再強大的奧術師也辦不到的。而即便是再繁複高深的法術,隻要在萬有真符中存在,風吟秋将之釋放出來也不過是動念眨眼之間的事情而已。免除了用精神連接魔網構築法術回路的步驟,沒有了任何的施法前奏可言,任何奧術在他手中都是随取随用的道具,道具的種類越多,他能用出來的花樣也成倍地增多。比如就像現在,他即便不會任何浮空和飛行的奧術,也沒有召喚氣元素,但就憑着動念之間發出的三環奧術‘力場牆’,也能輕輕松松地站在任何地方。
和力場飛彈一樣無形無質,純粹由魔網構築成的力場不用說是人,就算是一頭大象也可以輕松承受得住,但三環奧術消耗并不算輕,吟唱和施法也需要時間,一般來說可沒法師願意會用這個奧術來當做半空的立足之地,他們有的是更加省力的法子,但現在選擇不多的風吟秋也隻能如此了。
隻可惜非法則性的攻擊奧術的射程很有限,因爲奧術的本質是扭曲自然法則,所以維持世界本質的根源性法則對于奧術造成的效果有持續的修正性,持續性的奧術其實有多半的奧術回路都是用在維持效果上,而爆裂火球和力場飛彈那樣的攻擊性奧術飛出不到百米就會自行崩解消散,即便是極熱死光這樣的六環奧術,在這樣的高度距離下也最多隻能烤熟兩隻雞罷了,否則風吟秋大可以就這樣站在半空好整以暇地對着下面傾瀉法術,炸平整個灰谷鎮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風吟秋對目前的試驗也頗爲滿意了。萬有真符之力隻是消耗了不足一小半而已,兩三個二三環的低階奧術,兩個六環的奧術,一個七環的召喚土元素長老,這原本是足以讓任何高階法師筋疲力盡難以負荷的消耗,對現在的風吟秋來說卻不過小菜一碟。相隔不過數日之後再來面對這些矮人蠻子,之前還頗爲棘手的對手現在已大可戲弄于鼓掌之間。
隻是此行的主要的目标也并不是這些矮人蠻子,風吟秋也是清楚這一點。他看了看下面的建築,分辨出了鄧德爾法師所在商隊的駐地,縱身就朝着那裏躍去。飛躍數十米也下落數十米之後,一塊力場屏障又出現在他腳下,他落在上面消去下墜之力,走了兩步之後又是一躍。
“這是怎麽搞得?”山壁頂上的指揮室裏,阿爾斯通法師看着桌上水晶鏡面上顯示的情況,目瞪口呆。
“怎麽了?那些矮子搞出什麽來了?”指揮官吃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咬着炸脆骨走過來問。
“這個…這個…他們好像縮回去了…但是之前那裏又有奧術産生的震蕩,他們好像在和法師戰鬥,不,是那個皇都法師的護衛。也許他的主人給了他一些強力奧術卷軸,他同時也是個學徒法師……”阿爾斯通一時間也覺得頭昏,鏡面上顯示的情況很清楚,這些帝國時代的奧術器具的效果可不是一些低環的偵查法術所能比拟的。但是他實在不大能理解那代表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現在矮人們全都回去了……不,好像是朝着那些邪教徒那裏去了。而且那個法師護衛……好像在飛行?居然連飛行術卷軸也能給護衛使用,那些該死的貴族!”
“去偵查的士兵還沒回來麽?那些該死的矮人就那樣在大街上狂奔?他們現在去找那些邪教徒做什麽?難道他們想馬上開始?”
指揮官走到窗前探出頭去朝外面張望,可惜這裏的視野雖然不錯,那個顯示的地點卻處于他們無法看到的側後方。指揮官縮頭回來,狠狠地把嘴裏的脆骨咬得咔咔作響。“該死的,不是都計劃好了要在晚上行動的嗎?難道他們是想直接把這裏變成絞肉機一樣的正面戰場嗎?”
“也許單方面的屠宰不符合那些矮人的性格和那些邪教徒的審美觀?”阿爾斯通法師說了句不那麽好笑的笑話。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