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錦憶,就是看不得貝靖荷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心酸,可以歸咎她的心軟,或者也可以歸咎爲那種虛無缥缈的天生親情,所以錦憶覺得,就讓貝靖荷這個始作俑者,和惡毒的女配一起去角落裏,品嘗世事無常飄零無依去吧,把康莊大道還給郁鳳嬌母子。
“盛錦憶,你這個野種!你還有臉來這裏,你還有臉來???”
貝靖荷沒說話,被盛和歌擋住的郁鳳嬌,一見錦憶居然以貝靖荷同夥的姿态出現,仿佛爆裂的火藥庫,那渾身的怒火一下就被點炸了,她往前沖就要去打錦憶,那架勢,幾乎讓盛和歌都招架不住了。
這副瘋狂的模樣,教盛和歌身後的貝靖荷看得有點兒傻眼了,她以前隻知道郁鳳嬌這個人比較驕橫跋扈,因爲有錢,所以性格驕橫點兒也是應該的,但這會兒這副樣子,簡直就跟瘋了沒什麽兩樣。
她下意識的就回身抱住了錦憶,如同所有護犢子的母親一樣,心中蔓延出一股氣急敗壞的情緒來,一改剛才柔軟綿軟的态度,懷裏抱着錦憶,眼角瞟着郁鳳嬌,尖聲頂道:
“你說誰是野種?這也是你辛辛苦苦20年養的,你的心是被豬油蒙了?居然這麽不講口德,她是怎麽沒臉來這裏?做錯的人又不是錦憶,你有什麽怨氣就沖我來,要殺要剮随便你,别把氣撒在錦憶身上。”
“你放手,賤人,我讓你放手,誰準許你包庇這個野種的?她是我養大的,我要打是罵都随我。你多管什麽閑事?”
瞧着貝靖荷轉身護住錦憶的姿态,郁鳳嬌氣得恨不得手撕了貝靖荷,盛錦憶是她養大的,貝靖荷憑什麽擺出這副護犢子的模樣來?憑什麽偷走了她的兒子。還要跑到盛錦憶面前來賣好?!
她揚手,雙手成爪,沖着盛和歌身後的貝靖荷方向拼命抓着,奈何盛和歌擋在她的前面,任她如何沖将。都過不了盛和歌這個障礙,于是郁鳳嬌不往前了,她雙目赤紅的看着貝靖荷和錦憶,忽然冷笑了起來,後退兩步,指着這兩個人,吐道:
“我懂了,我明白了,你們本來就是一夥的,本來就是。你們倆人,再加上那個死去的景華寒,你們全都知情,都是一夥的,盛錦憶,你好啊,你騙了我足足20年,小小年紀,心機不小啊。”
“你胡說什麽?她還隻是個孩子!!!”
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貝靖荷急忙一把推開了錦憶。她的情緒有點兒被郁鳳嬌操控了一般,搖頭看着錦憶,厲聲說道:
“你快走,快走。以後别來找我,走啊,再也不要來。”
她終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錦憶的身份,這麽多天來,因爲錦憶出現在她的病房裏。讓貝靖荷幾乎忘了要和錦憶保持距離,如果她與錦憶太過接近,害的其實還是錦憶,因爲錦憶在盛家,如今要承受的,肯定比她多得多,比盛和歌也多得多,貝靖荷怎麽就忘了呢?
幸福總是來的那麽突然,又去得那麽匆忙,貝靖荷背對着郁鳳嬌,看不見郁鳳嬌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她美麗的大眼睛中,含着氤氲的淚,一下又一下的将錦憶推離自己面前,錦憶鼻頭就是那麽一酸,沖貝靖荷搖頭,啞聲說道:
“我已經不是盛家的人了,我們走吧,從哪兒來的,回到哪裏去,就我和你。”
潔白的雲,回到天上與雲在一起,塵土自然回歸塵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本來錦憶不想這麽多愁善感的,她就隻想帶着貝靖荷離開,離開盛和歌和郁鳳嬌,她其實和貝靖荷一樣,隻要離開了這兩個人,就仿佛離開了所有的悲傷與痛苦。
她們倆人的存在,隻不過是郁鳳嬌母子生命中的一段漫長的插曲,現在盛和歌回歸了,那原本在這場錯換中的配角們,可以領盒飯旁地裏待着去了。
可是錦憶被貝靖荷推了幾掌,莫名其妙的就想哭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又一次要被人抛棄了一般,雖然知道貝靖荷推她離開,是爲了讓郁鳳嬌消氣,可是錦憶就是難過了,難過貝靖荷的委曲求全,難過貝靖荷說的那句話,說再也不要去找她。
好不容易,每個人都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錦憶正在慢慢認識貝靖荷,貝靖荷也開始修複心中的傷痛與愧疚,卻因爲郁鳳嬌的出現,讓貝靖荷意識到,根本就不能和錦憶密切接觸,否則就是害得錦憶在郁鳳嬌面前失寵。
錦憶開始厭煩起非得将她當做洩氣桶的郁鳳嬌來,這根本就是個自己不想好,也不想要别人好的人,但是可悲之處就在于,錦憶承了她20年的養育恩情,所以殺不得。
“你舍得離開盛家?哈哈,這真是本年度我聽到的最大一個笑話,盛家多好啊,吃穿不愁,金銀用度無限,”
覺得錦憶在講一個天大的笑話般,郁鳳嬌昂天長笑,笑完後,面上含着得意的神情,看着貝靖荷那副傷心痛心的樣子,指着貝靖荷,又對錦憶說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恨死這個女人,都怪她沒有好好守住你的身世,讓你現在身處這樣一個尴尬的位置,怎麽?我看你的樣子,是還想原諒她?怎麽可能?你要恨她,殺了她,這樣或許我還會對你好點兒?”
“别說了!”
擋在郁鳳嬌面前的盛和歌,原本一直沒開口,卻是因爲郁鳳嬌指使錦憶去殺貝靖荷,忍不住揚起眼眸來,直視着郁鳳嬌,他的雙眼裏,全是痛苦,爲難的痛苦,與乞求。
身爲郁鳳嬌的親身兒子,貝靖荷的養子,他是貨真價實的夾心餅幹,如果人生有選擇,盛和歌多想讓郁鳳嬌和貝靖荷和睦相處,可惜這終究隻是個妄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從盛家接受到了多少愛,就接受到了多少怨憎。
對貝靖荷和景華寒的怨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