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門邊,錦憶打開門,一眼便看見了插在門上小郵箱裏的一份快遞文件。
她擡手,小郵箱發出一道紅色的掃描線,順利讀取了錦憶的指紋,将快遞文件吐了出來,錦憶伸手扯下文件,關上房門的同時,順手打開快遞的包裝,不出她所料,裏面果然是關于貝靖荷的諒解書。
文件末尾,已經簽上了盛和歌的名字,清隽的字體,一如他這個人安安靜靜的不喜張揚,于是錦憶找來一支筆,也在盛和歌的名字旁邊,簽上了自己那龍飛鳳舞跋扈張揚的名字,然後才是坐在小陽台上,沐浴着金色的暖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起了這份諒解書。
諒解書寫得很正式,非常官方化的語句,但錦憶卻讀得津津有味,她并沒有期待簽下這份諒解書後,會與貝靖荷之間發生什麽改變,隻是覺得,當她在閱讀這份諒解書的時候,心靈上的束縛,便好似減輕了些許,讓她的心情,都不自覺的好了起來。
其實有些恩有些怨,背負的人覺得沉重,隻是自己不放過自己而已,就像郁鳳嬌,她覺得愧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于是不停的用傷害别人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心靈獲得救贖,隻有貝靖荷坐牢,錦憶一生都要活得小心寫意,郁鳳嬌才會覺得是給了盛和歌一個好的交代。
實際上,她的無法原諒,不正是自己給自己的枷鎖嘛?旁人,比如盛和歌,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過得不好。甚至還覺得能成爲景華寒和貝靖荷的兒子,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從頭至尾,覺得不能原諒的。隻有郁鳳嬌一個人而已。
而前世的錦憶,正是因爲受到郁鳳嬌怨憎的影響,自怨自哀,自我厭棄自我放逐,實際她折磨了自己一輩子。能爲郁鳳嬌減輕内心怨氣分毫嘛?一個自己都不放過自己的人,是怎麽折磨别人都不夠的。
所以這輩子的錦憶,又何必受到郁鳳嬌的影響,也覺得茲事體大呢?
這件事說白了,也就是一紙諒解書的問題,諒解書一簽,往事全都随風而去,貝靖荷不用再顧及錦憶的心情,郁鳳嬌想再整治貝靖荷,也是手段有限。而錦憶,也終于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身世了。
沒有什麽不能坦然面對的,她雖然不是盛家的孩子,但依舊是個行得正坐得端的人,她雖心懷善念,但絕不任人欺辱,她獨立自強,憑自己的本事掙錢吃飯,活得也并不矮人半分。
前世今生,對于自己身世的種種糾結。從此解了。
讀完諒解書,錦憶上網聯系了快遞回寄,将諒解書放入自己門上的小郵箱裏,并附贈寫上一張回寄地址。來收快遞的機器人,會根據小紙條上的回寄地址,将諒解書又給盛和歌送過去。
做完這件事,錦憶又在陽台上呆坐了好幾個小時,隻等夜幕漸漸降臨,她這才赤着腳。慢悠悠的回了遊戲艙。
在《亡靈世界》中,錦憶雖然賺了很多的錢,但正如政府預期的那樣,這款遊戲也是一款相當吸金的遊戲,所以錦憶至今都還沒有存下一些錢來,也就沒有錢可以提現至現實世界。
所以她的遊戲旅程,還得往前努力啊,不然再過得幾天的時間,《亡靈世界》就開始收費了,錦憶用的是基礎版的遊戲艙,一個小時便是3塊的接入費,她再不好好賺錢,怕是隻能退了遊戲艙,改用遊戲手镯了。
睜開眼,錦憶在自己的家園靈寶的竹屋裏醒來,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一陣細微的“呼哧呼哧”聲,錦憶用手肘略微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支着腦袋往窗外望去,發出“呼哧呼哧”聲的,正是她那隻趴在小池塘裏睡覺的粉麒麟。
池塘邊的小草地上,原本綠油油的草皮,已經被拱得到處都是小坑,想來這隻粉麒麟吃草已經吃膩了,正用這種方式,向主人表達着它的抗議。
于是錦憶便想着,出了家園靈寶後,便到外頭的小攤子上,買些肉陷兒的包子給它,省得這粉麒麟把她的家園靈寶給拆了。
打定主意,錦憶心念一轉,便從家園靈寶中出來,依舊站在碧竺星的小套間内,她望望四周,周圍的奢華裝飾一樣沒少,隻是她進來的時候,那扇雕花木門是開着的,如今卻關了起來。
“盛錦天,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查不到?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連一個區區小劫匪都查不出來,盛家還怎麽依靠你來守護?”
就在錦憶的手,觸着雕花木門,剛要打開來之際,郁鳳嬌那驕橫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像是已經來了許久,正沖着盛錦天在發難。
而伴随着郁鳳嬌那鼎盛怒氣的,是歐陽水兒充滿了委屈的輕輕哭泣聲,錦憶都不用開門去看,就知道歐陽水兒此刻是一副怎樣的嬌弱姿态了。
隻是在郁鳳嬌的怒火,和歐陽水兒的委屈哭泣下,盛錦天卻是一直默不作聲,任憑郁鳳嬌越罵越兇,他兀自端着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着,最後終于扯到了盛家掌權的事宜上,隻聽得郁鳳嬌說道:
“既然你管不好盛世集團,那就把位置交給和歌來做,他是我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爲景華寒的狼子野心,哪裏還輪得到你來做盛家大少爺?”
郁鳳嬌總是這樣的,無論任何事情,隻要稍微占點兒理,都能将事情扯到讓位上,以前沒有盛和歌的時候,郁鳳嬌尚且不拿着“盛家大少爺”這個位置說事,隻說該讓她和錦憶參與盛世集團的各項決策。
現在有了盛和歌,郁鳳嬌的腰闆愈發挺直,直接便讓盛錦天讓出“盛家大少爺”的位置來,其實她也不想想,盛錦天大了盛和歌10歲,先于盛和歌出生10年,盛錦天不當盛家大少爺,未必還去做盛和歌的弟弟,當盛家二少爺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