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一場小規模交火後,巡邏隊死了一個,兩名隊員被俘。德國人吃力地刨開格陵蘭的永久凍土,爲死者挖了一個墳墓,還用珍貴的木料給他立起了十字架。
可惜,剩下的兩人可不領情,瞅準機會偷回一架雪橇,逃出了“木眼”營地。
現在,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他們被格陵蘭島的雪橇巡邏隊給發現了,但是,不同的是,隻有一個雪橇,而巡邏隊,應該是幾個人一起行動的。
在剛剛蓋好的冰房子裏,獵人克努特森忍受着腿部的傷痛,向着給自己固定腿骨的德國人緻謝之後,整個冰房子裏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克努特森的内心很矛盾。
他已經在這片大地上遊獵了二十多年,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這些年裏,他從未做過對不起朋友的事,對恩人,更是非常的敬重。
這些德國人,是他的恩人。
很明顯,德國人是在捕獵北極熊,自己是誤入的,如果沒有德國人,自己已經死在那裏了,而且,德國人也不需要矛盾了。
但是,德國人卻救了他,還把他帶到了基地裏面來,他看到了一些氣象觀測設備,不錯,自己出發的時候,就是來找這個基地的。
現在,就在這裏,他卻不能把這裏的秘密洩露出去,因爲是這裏的人救了他。
早知道,自己就不那麽心急了,仗着自己的這些愛斯基摩犬正處壯年,力氣大,自己從雪橇巡邏隊裏面提前出來了,跑在前面幾十公裏遠之外。
如果大家在一起,肯定有其他人幫自己殺北極熊了,也就不用承德國人的恩,不會有現在的矛盾了。
按照時間推算,晚上的時候,自己該停下來等他們的,這下,尼爾斯等人找不到自己,會不會着急?
克努特森失眠了,腿部的傷痛是次要的,他的内心在掙紮着。
“北極熊的肉,含有各種維生素,加熱會讓裏面的維生素分解,所以,如果可能的話,生吃是最好的。”奧爾特一邊用多功能軍刀解剖這隻被獵殺的北極熊,一邊向着其他人介紹。
愛斯基摩人是一個帶有侮辱性的說法,意思是吃生肉的人,印第安人稱呼他們的,而因紐特人,則是他們自己的稱呼,叫做真正的人。
北極嚴酷的環境中,對因紐特人來說,蔬菜和家畜都是他們不可能得到的奢侈品,他們萬年間都隻依靠狩獵來的魚肉生存繁衍。
于是,生肉,特别還是要有點腐爛氣息的肉,在因紐特人的家裏就是家常便飯。北極圈内出現的生物:海豹、鲸魚、雪狐、雪兔、鲑魚、海鳥、甚至是北極熊,都是他們的食物。
在無邊的冰雪世界裏是沒有希望随處生火的,撿不到柴火,去哪裏生火?
當然這隻是因紐特人吃生肉的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這裏沒有蔬菜水果,他們隻能從肉類中攝取維持生命必需的維生素。肉類中維生素在熟成過程中會大量分解,爲了保持足夠的營養,他們一直都是生吃的。
奧爾特一邊說着,一邊割下一塊肉來,遞給了旁邊的男生:“怎麽樣,吃一口?”
男生立刻搖頭,這上面全部都是鮮血,簡直比五分熟的牛排更可怕,自己要是吃一口的話,恐怕會惡心一個月。
于是,奧爾特笑着,将這塊肉放進自己的嘴裏,大口地咀嚼起來。
脂肪很多,咬起來費勁,不如蛇肉好吃。
獅鹫特種部隊,要進行各種訓練,在最艱難的環境中生存,比如到了無人的荒島上,什麽鳥兒,蛇,都是可以吃的,不能生火,那就隻能是生吃。
奧爾特咬的嘴裏,都是紅色的鮮血,其他的人紛紛側目。
茹毛飲血,野蠻人啊。尤其是,看對方直接吃生肉,居然還嚼得津津有味,就更加讓人無法接受了。
“給獵戶送一點過去。”奧爾特将一塊北極熊肉切了下來,向男生說道:“按照慣例,這個獵物也該有他的份的。”
剩下的,就可以烤着吃了,在帳篷裏,用煤油爐來烹制,奧爾特點燃煤油爐,很快就傳來了一股股的香味兒。
在空曠的冰蓋上,香氣傳得很遠。
“這是什麽味道?”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但是由于極晝現象,這裏依舊是很明亮的,尼爾斯架着雪橇,和另一名同伴,已經追了很久,卻沒有找到克努特森。
尼爾斯聞到了空氣中的一種特殊的味道。
因紐特人是喜歡吃生肉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熟悉熟肉的味道,現在,尼爾斯閉上眼睛,在空氣裏聞着,的确,就是一股烤肉的味道。
既然有烤肉,那肯定是外人,想到這裏,尼爾斯的眼睛裏帶着殺氣:“走,我們順着氣味,一定可以找到這些德國人!”
十幾條的雪橇犬,拉着雪橇,在地面上繼續奔馳着,它們的鼻子更加靈敏,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之後,已經迫不及待了。
尼爾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就在繼續奔馳了幾公裏之後,終于,前面陰影重重地出現了兩頂帳篷,白色的帳篷,遠處很難看出來。
就是這裏了!
尼爾斯輕輕地拉了拉缰繩,雪橇犬聰明地停了下來,尼爾斯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雙方的眼裏都帶着驚喜,找到了,終于找到了,肯定是德國人的秘密氣象基地。
現在就回去,報告給上級,派人來幹掉他們?
尼爾斯搖搖頭,不行,先靠近一下再說,這兩頂帳篷外面,看不到任何人,萬一是被遺棄的地方呢?至少要看到人再說吧!
雪橇不能再坐了,怕打草驚蛇,兩人從雪橇上下來,端着魚叉,一步步地向前慢慢地走,靠近,再靠近,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個被廢棄的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惋惜了。
兩人正想着,突然,腳下就踩空了。
不好,冰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