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不做,要麽做絕,轟炸機部隊的出動,這次規模龐大。
足足有二百多架容克-290轟炸機,他們分成了兩組,前後相差大概十五分鍾。這樣的編組,當然是有意義的。
确保轟炸的效果,第一組轟炸機部隊萬一沒有全部摧毀目标,第二組轟炸機正好上來補彈。
和以前的轟炸不同,以前是地毯式的,過去之後,全部成爲廢墟,甚至整個城市都被夷爲平地。
但是現在,他們的目标并不是把烏拉爾山脈上的蘇聯人的城市夷爲平地,而是要将他們的工業區全部炸毀。
他們隻要這一次飛行就夠了,當到達烏拉爾山地區的時候,會順着山脈繼續向北飛,将沿途的蘇聯人的工廠全部炸毀,可以說,前面的偵察機投擲傳單的地區,都會一個不落地進行轟炸。
蘇聯人想要炸德國的慕尼黑,卻是十分憋足的行動,足以讓德國空軍恥笑了,看看德國是怎麽做的!
除了容克-290轟炸機之外,還有幾乎同等數量的FW190戰鬥機,他們加挂了副油箱,作爲這次護航編隊的成員。
隻不過,這一路飛過來,根本就沒有遇到像樣的戰鬥。
沿途,蘇聯人門戶大開,他們在一萬兩千五百米的高度上,任何的高炮都夠不着,同時,也沒有高空戰鬥機前來挑戰。
這讓護航編隊的飛行員們都在發牢騷了,現在,德國的王牌飛行員,有的已經有五十個擊落戰果了,但是,最近求戰心切的飛行員,根本就撈不到仗打,幾乎就沒有蘇聯菜鳥上來送死。
這次航程也是這樣。
龐大的編隊,在晴朗的天空中飛行着,高空轟炸的話,白天是最合适的。
“注意,前方即将到達下塔吉爾,按照目标分配,由002到008号機組負責。”在領頭的一架轟炸機裏,執行這次任務的指揮官阿克塞特大聲喊道。
随着他的命令,編隊中,七架容克-290轟炸機飛了出來,向着目标飛去。
領先的002号轟炸機上,導航員兼投彈手卡爾,眼睛放在精密的瞄準具上,同時,機載雷達開始測速,最終将所有數據彙集到一起,目标隻有一個,就是精确轟炸!
此時,卡爾的瞄準具裏,已經出現了起伏的高山,蔥蔥郁郁的樹木,在來之前,他已經将航圖反複研究過了,現在,他們正穩定地在最後的轟炸航路上。
當山峰消失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山的東面,接着,一排排的廠房,就出現在了他的瞄準具裏。
各種提前量都已經計算好,就在等待最後的時刻了。
“倒計時三十秒。”卡爾喊道,他的手放在投擲的按鈕上,帶着些許因爲激動而顫抖的模樣。
“跑,快跑啊!”
此時,地面上,大批的工人們,都在爲求生而逃跑。
工廠裏的車很少,畢竟車輛是需要燒油的,現在蘇維埃的燃料那是急缺。
他們隻能靠兩條腿,跑這十公裏的道路,哪怕是世界最高的成績,也得二十五分鍾左右,而一般的運動員,得四十分鍾左右。
這些靠着兩條腿跑的,在頭頂上的轟炸機飛來的時候,也僅僅跑出了兩三公裏遠而已。
比他們更遠的,是騎自行車的。
這個時代,自行車也算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了,甚至一些部隊都建立着自行車部隊,不耗油,不吃草,跑起來還利索,山路也能走,遇水能扛着過去,是相當不錯的了。
普通的家庭,就能擁有自行車了,廠區裏的大多數人,都是有自行車的,隻不過,在關鍵的時候,他們不一定能想得起來。
廠區和宿舍幾乎就是挨着的,上班也幾乎是步行,騎車子的并不多。
狄安娜大嬸就是其中的聰明人,在看到要撤退到十公裏之外之後,她就動心思了。
跑啊,這個時候不跑,那不就是傻子了嗎?
她跑回了宿舍,騎上了自行車,當工廠的命令下來的時候,她已經跑出廠子的大門了。
胖胖的狄安娜大嬸,騎在自行車上,兩腿使勁地蹬,由于她腿短,所以當她在向下蹬的時候,得欠着腳尖,屁股還得扭過去。
車子也就跟着一扭一扭,當聽到廠區喇叭裏傳來的聲音後,她就更是腳下生風了。
後背都濕透了,身材魁梧的她,騎着自行車,自行車在胯下不斷地顫抖着,呻吟着,似乎随時就能因爲過多的運動而暴斃。
如果從天空中看,就像是進行一次馬拉松賽跑一樣,狄安娜大嬸沖在最前面,把後面的人落下去足足有一公裏,後面的人也是騎着自行車的,是第二梯隊,呈散亂的三角形,在最後面,則是更大批的徒步奔跑的工人。
當他們向外跑,看到前面的第二梯隊的自行車的時候,都已經醒悟過來了,暗自地罵自己蠢,怎麽不知道騎自行車?
但是現在回去騎肯定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們也回不去,路上都是向外跑的人,他們可能逆着人流回去嗎?
所以,他們隻能是發力奔跑,肚子裏的半塊面包早就消化了,現在,他們完全是靠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在奔跑。
“讓開,讓開!”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一聲聲巨大的呼喊。
一輛高爾基汽車,從裏面開動了出來!車子的發動機隆隆作響,車子上的人探出頭來,大聲地叫喊着。
瓦連京坐在駕駛座椅上,憂心忡忡,他的身邊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當工廠後撤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帶出來了,而且,利用自己的權力,偷偷剩下點汽油,現在,這些都派上了用場,他能帶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離開了。
但是,前面的道路,早就被堵得水洩不通了。
“撞過去,否則,我們都得死!”旁邊,他的老婆高聲地喊道,眼睛通紅。
“你瘋了?”瓦連京問道。
“這些賤民算什麽,你現在不狠心,我和你兒子都得死!”女人喊道。
瓦連京咬咬牙,踩動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