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喊話的瞬間,炮長已經狠狠地踩動了擊發器,這麽短的距離内,根本就沒有脫靶的可能。
炮口處,一股火苗出現,在細雨中,火苗附近的雨滴瞬間氣化,128毫米的炮彈,呼嘯而去。
突然間,目标就仿佛會縮頭功一樣,猛地就矮了一截,于是,那枚瞄準它炮塔的炮彈,就這樣直接給打飛了,擦着它的炮塔飛過。
這讓卡爾帕内特上士非常的奇怪,不科學,不科學啊!那東西怎麽可能會躲炮彈?
前面的施密特也是很奇怪,他踩動着油門,鼠式坦克繼續向前開動,開動,離目标也越來越近,此時目标已經不動了。
施密特謹慎起來。
“車長,前面很可能有道溝壑。”施密特說道:“對方掉溝裏去了。”
隻可能是因爲對方掉溝裏了,所以己方才會看不到它,現在,施密特也害怕己方掉下去,不敢再開動了。
聽到了施密特的話,漢斯打開了自己的坦克艙蓋,此時,天空中,小雨居然已經停了下來。
從高大的坦克炮塔上,可以看到前面的确有一條溝壑,那輛戰車由于是倒車,所以沒有看到,一下子就掉了進去。
一邊的履帶,完全掉落,車體傾斜,此時,對方正在努力調轉過炮塔來,想要和己方對射,但是,因爲它的車體已經傾斜了,所以,即使的炮塔轉過來,炮口也是向着天的。
而這邊,鼠式坦克比較高大,對方掉溝之後,比較低矮,俯角不夠,也是夠不着。
漢斯喊道:“把我的沖鋒槍拿出來!”
坦克部隊的戰士,都擁有折疊槍托的6.8毫米的沖鋒槍的,現在,聽到了漢斯的喊話,下面的裝填手立刻就将槍遞了出來。
漢斯端着自己的槍,從炮塔上露出半個身體來。
雖然坦克的前面也有機槍,但是射界有限,可能會被對方的車體擋住,而現在,漢斯高高地站着,視野無比的良好。
對方的發動機冒着黑煙,在捯饬了幾次,發現出不來之後,于是,對方的艙蓋打開,一名名的成員從裏面跳出來。
“哒哒哒。”漢斯手裏的沖鋒槍,毫不遲疑地就開火了,瞬間就掃倒了兩個人。
其他的人,見勢不妙,立刻就趴倒在了坦克側面,想要借助坦克的車體躲避。再加上這條壕溝,正好完美地防備了對方的子彈。
他們的手裏雖然也拿着槍,卻都是最普通的栓動步槍,在德國的沖鋒槍面前,被壓制得擡不起頭來。
躲在坦克後面,雅科夫知道今天這情況是糟糕透了。
他們的戰車不動彈了,他們的車組成員挂了兩個,剩下的,被壓制在這裏擡不起頭來,這種情況下,他們該怎麽辦?
還能順利脫身嗎?如果無法脫身,又該怎麽辦?
自殺,殉國!
雅科夫想起了上次被伊朗俘虜的經曆,就感覺到了無比的恥辱,如果再經曆一次,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甯可戰死在這裏,也不投降,這是一名軍人的職責。
他可不想再被俘虜了。
正想着,他旁邊的一名裝填手探出頭去,想要開槍,就在這時,對方的子彈密集地掃射過來,将他的腦袋打開了花,他的身體向後撲倒,鮮血染紅了泥濘的土地。
雅科夫的身邊,隻剩下一個人了。
“連長,你順着這條壕溝跑吧,我掩護你。”身邊的炮長說道。
這條壕溝很長,如果貓着腰,順着壕溝跑,說不定能跑掉,但是,如果兩個人都跑,肯定會被德國人發現,追上來,一旦德國人也跳進壕溝,就能在他們的後背上用子彈幹掉他們了。
“不,你走,我掩護。”雅科夫說道。
作爲連長,他的自行火炮連都沒有了,他一個人怎麽能獨存?回去了有什麽臉去見自己的上司?
雅科夫不想走,而炮長也不想獨自逃跑,他們不知道,這樣一僵持,誰都跑不掉了。
“咕噜噜。”就在這時,突然間,一個東西從天上掉落下來,就恰到好處地掉落到了他們的腳下,兩人緊張地低頭,一看,頓時臉如死灰。
手榴彈!
他們躲在坦克和壕溝裏面,不容易被子彈射中,但是,他們卻絕對防不住手榴彈!
現在,這枚手榴彈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他們的處境頓時就無比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炮長突然站起來,猛地踢起一腳來,那枚手榴彈,硬生生地被他踢開了,踢到了戰車的下面。
他的腳丫子裏傳來了咔嚓的聲音,骨頭肯定粉碎性了。
不信,你自己用腳丫子踢一踢石頭試試?
就在他踢走了手榴彈之後,跟着扭頭,将雅科夫撲倒,用自己的身體,覆蓋在了雅科夫的身上。
“你這個笨蛋,你在幹什麽?”雅科夫大聲地喊道。
“轟!”手榴彈響了。
紛飛的彈片,大部分都打到了戰車的下面,但是照樣有一部分彈片,在氣流的沖擊下,從戰車的底盤縫隙中飛出來,飛到了雅科夫這邊。
雅科夫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鑽心一般地疼痛,肯定被碎片擊中了,而此時,他身上的炮長,已經不動彈了。
炮長的身上,鮮血流了出來,染紅了下面的土地,雅科夫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已經徹底濕潤了,他知道,炮長已經沒救了,爲了救自己,炮長犧牲了。
就在這時,壕溝的旁邊,站立着幾個人。
漢斯帶着他的兩名裝填手,沖了上來,就在漢斯扔出手榴彈之後,他們借助着手榴彈爆炸的機會,沖過來。
他們都端着沖鋒槍,瞄着這裏面,似乎幾個人都已經被幹掉了。
那個滿身鮮血的家夥下面,一名蘇聯人挪動着身體,慢慢地,慢慢地站起來。
他的身上變成了紅色,那是上面那個家夥的鮮血,他的肩章上,閃爍着。
是個中尉,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居然還有個活的!
“不許動!”漢斯喊道:“再動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