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操作杆,他的機頭向下一點,接着,幾枚40毫米的炮彈,就向着下面飛去。
“嗵嗵嗵!”
他這隻是無意識的攻擊,并不知道自己攻擊的是什麽地方,但是恰到好處地,他打的地方,距離對方的岸防炮陣地,隻有幾百米而已。
“不好,德國人發現了我們的岸防炮!”這邊的高炮手驚呼,就想要搖動自己的炮管。
“冷靜,冷靜!”高炮班的班長立刻就喝住了對方:“你看清楚了,那隻是一架攻擊機,它即使打在了我們的岸防炮上,也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如果想要攻擊己方的岸防炮,至少也得是五百千克以上的炸彈才行,對方的小口徑的航炮想要對己方的岸防炮進行攻擊,那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果然,對方的炮彈打在了地面上,隻是出現了一個個的炸點而已,接着,HS129又拉起來了。
對方沒有發現。
炮兵班的班長也是松了一口氣,剛剛如果己方一激動起來,向着天空開火,那就都暴露了。
就在這時,卻聽到對方的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注意,不能動,誰都不能動!”
“嗵嗵,嗵!”頭頂上的那架攻擊機,繼續在漫無目的地射擊,炮彈打在了附近,可以聽到那小口徑炮彈特有的爆炸聲,塵土揚起了一米多高。
那架飛機的運氣簡直太好了,每次幾乎都差點找到了己方的目标!班長望着那架飛機拉高,飛走,再次出了一口氣,當他扭頭,望着自己的炮兵班的時候,卻看到剛剛的那名想要開火的年輕的小夥子,額頭已經滿是鮮血。
一塊飛濺起來的炮彈的碎片,從這名戰士的耳朵上劃過,削掉了他半個耳朵,實在是太驚險了,如果差一點,那就會削掉他的腦袋。
而這名戰士在對方飛過經過的時候,一動不動,他忍着劇痛,不敢弄出動靜來暴露自己的位置。
“索羅夫,好樣的!”班長忍不住地誇道。
一座要塞炮陣地,從外面看,隻能看到一座和艦炮一樣的炮塔而已,但是,它的下面,還有很大的空間,有好幾層的布局。
現在,在高爾基1号,也就是30号炮台上,指揮官蘇聯海軍大尉格奧爾基-亞曆山大正在通過電話,取得和上級的聯系。
“是的,我們一定會堅守自己的陣地,隻有接到了命令,我們才會開火,堅決不暴露我們的目标。”格奧爾基說道。
當初炮台剛剛建成,他就是這裏的負責人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他對炮台的一切都很熟悉,就仿佛是他自己的身體一樣。
他們的射擊,并不需要看到目标,隻要那幾個觀察哨給他們提供數據就行了,在德國艦隊到來之前,他們是不會暴露自己的。
“德國人的飛機,一直都在我們的頭頂上晃悠,剛剛還不斷地俯沖掃射。”放下電話,他聽到了自己的副手的報告。
“不用管德國人的飛機,告訴我們的高炮兵,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德國人現在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不能暴露。”格奧爾基說道:“我們的任務,是消滅德國人的艦隊。”
消滅德國人的艦隊的這個最後的願望,隻能寄托在岸防炮身上,隻能寄托在德國人主動前來炮擊,己方突然還擊。
而且,己方在還擊之後,那下場也幾乎就是注定的了,460毫米的艦炮的巨大威力,每一個人心裏都清楚,何況德國人還有那麽多的俯沖轟炸機。
城防司令克斯羅夫中将放下電話,他和炮台的通話已經完成了,對他來說,任務才剛剛開始。
黑海艦隊覆沒了,德國人會不會跨海登陸,占領這裏的基地?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該去向黑海艦隊司令報告去了,他轉身起來,向着旁邊的另一座小樓走去。
“砰!”當走到了樓道口的時候,他突然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頓時,他就意識到了什麽,甩開兩條腿,仿佛小夥子一樣,一陣風地向着樓道的盡頭跑去。
當他跑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衛兵提前進去了。
黑海艦隊司令,奧克佳布裏斯基海軍中将,已經倒在了椅子上,他的後背緊緊地靠在了椅子上,就仿佛是睡着了一樣,但是,他的後腦勺已經不見了。
白花花的腦漿,紅色的鮮血,噴到了後面的牆上,他的嘴裏,還塞着那把手槍。
奧克佳布裏斯基開槍自盡了,他把手槍塞進嘴巴,扣動扳機,當子彈在腦袋裏翻滾着出去之後,将後腦勺都帶飛了。
作爲黑海艦隊的總司令,奧克佳布裏斯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其實,當艦隊主力被摧毀,連航空兵也被幹掉之後,奧克佳布裏斯基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希望了,隻是弗拉基米爾斯基給了他新的希望,他認爲靠着己方的潛艇,還可以翻盤。
結果,派出去了幾十艘的潛艇,隻有兩艘找到了目标,其餘的潛艇根本就沒有找到德國的艦隊,而那兩艘找到目标的潛艇,也已經被摧毀了。
當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奧克佳布裏斯基就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内,他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派弗拉基米爾斯基去莫斯科報告這次失敗的經過,至于他自己,則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看着這一切,克斯羅夫中将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軍帽,他用手使勁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當沮喪逐漸過去之後,在他的臉上,重新恢複了鎮定。
這裏是蘇維埃的領土,德國人想要上來,就讓他們付出代價吧,自己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哪怕是黑海艦隊沒有了,也不會讓德國人輕松地上來的!
如果德國人的艦隊上來了,就用己方的岸防炮,爲黑海艦隊報仇!現在,城防司令克斯羅夫中将,已經是這裏軍銜最高的了,他責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