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躲避在地下,同時我們要有足夠的空氣,就能支撐下來?”布瓊尼立刻就推斷了出來,這個推斷,讓卡爾采夫也相當的佩服,果然不愧是高級指揮官,思維就是活躍。
“但是,我們想要在短時間内,建造足夠的地下工事是困難的。”一旁的基爾波諾斯上将說道。
城市内有幾十萬的守軍,還有上百萬的百姓,如果全部建造地下工事,不可能在短時間内完成的。
“是的,所以如果德國人打算動用這種武器威脅我們的時候,我們需要将市民全部疏散,隻保留我們的軍隊,如果現在就開始動手的話,我們能夠打造多少個這樣的地下掩體,我們就留下多少軍隊,但是一定要注意,必須要完全密封,那種可怕的武器會把空氣中的氧氣全部消耗光,我們還要有足夠的氧氣瓶,讓我們撐到周圍空氣重新填補進來的時候。”
有矛就有盾,武器始終不是萬能的,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這種可怕武器的弱點,而在莫斯科,這樣的防禦工事已經開始建造了,如果德國人要用這種武器毀滅莫斯科,己方也能堅持下去。
“可是,留下了滿地的廢墟,我們即使能從攻擊中幸存,又有什麽用?城市已經毀了,已經喪失了保衛的價值了,我們也無法在廢墟中繼續巷戰。”基爾波諾斯上将說道。
留下一個廢墟,又有什麽用?
“有用,至少,我們還在堅守。”布瓊尼說道:“隻要有一個人在,陣地就是我們的。”作爲從國内戰争裏走過來的老将,布瓊尼還是堅定的。
當從最初的突然打擊中恢複過來之後,蘇聯軍隊就開始穩住了,西南部隊同樣如此。
比如,第6集團軍的指揮官,伊萬-尼古拉耶維奇-穆濟琴科中将,就是一個意志堅強、處事果斷的指揮官。
他是一個水手的兒子,從童年時代起就飽嘗了貧窮和不自由的勞動滋味,1917年在西北戰線的沙皇軍隊中服役。1918年參加紅軍。
在俄國内戰期間,曾5度負傷:1次傷在頭部、3次傷在右手和一次傷在後背。
1927年畢業于紅軍指揮員騎兵課程進修班。走上了從中隊長到師長的道路。
而就在今年,不到40歲穆濟琴科繞過軍級指揮,直接被任命爲集團軍司令員。開始指揮蘇軍第6集團軍。
他的這個集團軍駐紮在烏克蘭的利沃夫地區。集團軍轄下2個步兵軍、1個騎兵軍和2個機械化軍以及其他單位。
他的運氣相當不好,戰鬥剛剛打響之後,他的第6集團軍就參加了邊境戰争,之後,且戰且退,和他的難兄難弟第12集團軍一起撤退到了烏曼。
他們在烏曼,一邊堅守,一邊其實也是在修整,畢竟德國人的進攻路線是基輔,他們在烏曼按說是安全的。
隻可惜,誰能想到,德國人放着基輔不打,居然直撲烏曼而來!
現在,他們一起被包圍在了烏曼,外面是德國人最強大的坦克部隊,後果怎麽樣,就算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了。
兩個集團軍的指揮部都設在了烏曼城内,在接到了命令之後,穆濟琴科就和12集團軍的指揮官波涅傑林少将碰頭了,此時,兩人的臉上都是憂色。
“我們的外面,至少有三四千輛坦克。”穆濟琴科說道:“現在,我們想要沖出去,隻能把我們的坦克部隊集中到一起,沖開他們的一個薄弱的地方,然後由騎兵上去,跟着擴大口子,帶着我們的步兵突圍。”
當年,穆濟琴科很受朱可夫的賞識,朱可夫曾經指揮過的騎兵團、騎兵第4師的第一位繼任者就是他,他是個善于學習的人,知道坦克隻有集中使用,才有希望。
但是,波涅傑林并不這麽想。
“德國人的坦克沖擊力強大,機動性高,如果我們集中從一個地方沖出去,那很快就會有大量的德國坦克堵上來。”波涅傑林說道:“我們那樣是無法突圍出去的,我們必須要分開,從多個方向扯開口子,讓德國人無法顧及全面,才會有一部分人能夠成功撤退,而且,最好是在夜間。”
波涅傑林是不同意一起沖擊的,那樣隻會吸引更多的敵人過來,對突圍沒有任何的幫助,他想要在夜間分散突圍,在他眼裏,這樣成功的幾率更高。
“不,德國人的坦克有夜視裝置,在夜間,我們的行動更加受限制,而且,如果我們不集合到一起沖擊,那我們就無法擰成一個拳頭,根本就沖不開缺口,四周都沖鋒,那沒有任何一個位置能突圍出去,我們的戰士會全部在突圍中被敵人殺光。”穆濟琴科說道。
如果從軍銜上,穆濟琴科的高一級,但是從指揮上,兩人各自指揮各自的集團軍,如果能商量好,就一起突圍,但是現在,很明顯,他們的意見是無法統一的。
一路撤退過來,他們兩個集團軍還算是配合的比較默契的,但是現在,在決定生死的時候,他們出現了矛盾,誰都說服不了誰。
于是,兩人的會談隻能是不歡而散。
回到了自己的部隊裏,穆濟琴科也沒有時間猶豫,他知道,德國人在包圍己方之後,就會不斷地縮小包圍圈,包圍圈越小,德國的兵力部署越厚實,越不容易沖破。
所以,不能太拖延了。
“命令部隊,今天晚上做好準備,我們明天清晨突圍。”穆濟琴科向自己的副官下達命令:“把我們所有的坦克集合到一起,騎兵軍在後,步兵跟在最後,我們要進行一次慘烈的突圍作戰,成敗在此一舉!”
隻有一次機會,這次把所有的坦克都壓上了,如果不能打開缺口,己方無法突圍,那以後就不可能突圍了。
他決定明天清晨突圍,而波涅傑林比他更着急,在兩人不歡而散之後,波涅傑林命令,當晚就向外突圍。穆濟琴科怎麽樣,他已經不管了,他隻能爲自己的部隊的生命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