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了馬達的轟鳴聲,這名班長扭頭向後看了一眼,瞬間就止住了腳步,轉身往回走。
這是一輛汽車過來了,而且,在這種黑夜裏,如果不開車燈的話,對方是什麽都看不到的,所以,明晃晃的大燈,照着前面的道路,在道路一旁的黑暗中,哨兵們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們立刻就端着自己的槍,站了出來:“站住!”
汽車到了跟前才停住,他們看着這輛嘎斯-61,專門爲了部隊越野而設計的車輛,停在了他們的旁邊。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少校。面對着這些哨兵,叽裏呱啦地說了一通話。
克裏斯特爾沒有聽到,但是,在大燈的光線中,他看到了對方的肩章,知道這是個少校,頓時,他就更加興奮起來。
毫無疑問,這名少校,是到前面來視察這些哨位的警惕情況的,既然是從北面過來的,那他肯定會繼續向南,視察下一個哨位!
克裏斯特爾向後做了個手勢,五個人重新隐蔽到了黑暗中,慢慢地離開了。
蘇聯第四十二步兵師四十四步兵團團長紮夫裏洛夫少校,檢查了這個哨位的執勤情況,非常滿意。
這裏是他的防區,而且,按照計劃,天亮之後,他的部隊會去要塞前面交涉,要人,從師部裏面開完會回來,他并沒有睡覺,在這個大戰的前夜,沒有人能睡着,所以,他乘坐車輛,到前面視察一圈。
部隊的警惕性很不錯,如果有德國人滲透過來的話,一定可以提前發現。
他并沒有帶更多的人,僅僅是他的一個司機而已,畢竟,現在還不是戰争狀态,他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從這個哨位出來,回到自己的車上,他示意司機,向着下一個哨位而去。
汽車的大燈,劃破了黑暗的夜空,高爾基越野車,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
“咣!”突然,車子的前輪,就毫無征兆地陷入了一個坑裏面,司機轟大油門,想要把車子開動出來,但是,其餘的幾個輪胎在空轉,發動機冒出黑煙,車子就是不動。
“團長,車子陷進去了。”司機說道。
“那趕緊把車子弄出來!”紮夫裏洛夫說道。
司機挂倒擋,繼續轟油門,車子還是不動彈!
他下來,借着燈光一看,原來車子的右前輪,居然掉入了一個深坑之中,車架子已經觸地了!
“團長,我需要用千斤頂,把前輪打起來,在坑裏放上石頭。”司機的臉上滿是抱歉,真是倒黴啊,怎麽掉到這種坑裏面去了!
紮夫裏洛夫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看着前輪的樣子,說道:“那你先弄吧,我步行去下一個哨位。”
距離下一個哨位,也就兩公裏而已,司機把車子搗鼓出來,紮夫裏洛夫早就完成了視察,下一個哨位,已經是最後一個了,視察完了,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團長,對不起。”司機很抱歉。
紮夫裏洛夫若無其事地點燃了一支煙,這裏的道路根本就不好走,陷車也是有可能的,尤其是這種夜間,自己步行過去,正好也可以試探一下下一個哨位的反應。
作爲一名老兵,紮夫裏洛夫最喜歡的,最刺激的,就是摸哨了。
哨兵在執勤的時候,究竟警惕性如何,摸哨是最好的檢查辦法,但是很危險,因爲哨兵并不知道來人是自己的上司,摸哨的人甚至有可能被哨兵幹掉。
紮夫裏洛夫摸過五年的暗哨,深谙其道,這也是顯示他的手段的機會,他才不會放棄呢。
紮夫裏洛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隻有他嘴裏的煙頭,在冒出淡淡的火光,很快也就不見了。
司機也開始了忙碌,從後車廂裏面,拎出千斤頂,将前輪頂起來,坑裏面放滿石頭,松開千斤頂,車架子已經成功地和地面離開了。
幹完這一切,他已經是滿身大汗,連棉衣都脫掉了,重新回到車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已,作爲上次團裏面進行駕駛技能大賽的冠軍,司機手腳很麻利。
現在,司機重新坐回到駕駛位置上,踩動油門,他更加小心翼翼,兩公裏的道路,開了十分鍾就到了。
當到達哨位的時候,他從車上跳下來,向着旁邊的人問道:“團長呢?我來接團長回去。”
“團長?團長什麽時候過來了?”守在這裏的一名班長問道。
頓時,司機就愣住了,難道團長在半路上迷路了?還是自己和團長錯過了?
“團長沒有來?好,那我再去找找。”說完,司機跳上車,繼續順着原路返回,希望能找到團長。
他滿頭大汗,在這個夜裏,他沿着四周的道路,來回找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團長!
天色,慢慢地亮了。
捷列斯波爾要塞的外面,出現了一支蘇聯人的巡邏隊,他們隻有十幾個人,騎着馬,他們來回轉悠了好幾圈,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似的,他們在要塞的外面逡巡着,終于,他們下定決心,走了過來。
“喂,有什麽事?”在最前面的哨位上,一名德國哨兵站了出來,用流利的俄語問到。
“我們有一名士兵走丢了,我們找到了這裏,他肯定是跑到要塞裏面去了,現在,我們想要進去找我們的士兵。”領頭的一名軍官伊萬-阿基姆奇金中尉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望着要塞,看着要塞的守衛并不嚴格,他如果縱馬,說不定能沖進去,隻是,後面的坦克部隊,和自己還隔着一段距離,就怕自己的人都被幹掉了,後面還沒有跟上來。
他壓制住了自己想要沖進去的沖動,決定繼續交涉,看看對方怎麽說。
隻要對方拒絕,那己方後面的大炮,就會毫不猶豫地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