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郭奉先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将自己的步槍,慢慢地伸出去,瞄準一名探出頭來的敵人,然後,扣動扳機。
“砰!”清晰的槍聲中,對面的那名敵人,腦袋上出現了一個血花,然後,倒了下去。
就是這麽的簡單,又幹掉了一個!
這段時間,郭奉先打得相當過瘾,他自從回到了馬德裏,就一直跟着謝隊,在謝隊的帶領下,他們堅持着戰鬥,同時赢得了整個國際縱隊中的其他人員的支持。
國際縱隊,是一個大家庭,有操着各種語言的人,所以,按照語言等方面的因素,他們分成了很多股軍隊,比如林肯支隊、季米特洛夫支隊、台爾曼支隊、李斯特支隊、巴黎公社百人團等等。
現在,郭奉先屬于國際縱隊第11支隊。
這裏,是馬德裏的東南,雅拉瑪山谷,一個馬德裏包圍圈中最後的沒有被國民軍攻克的陣地了。
最初的時候,叛軍是從西部進攻過來的,後來,在秃鷹軍團的幫助下,叛軍突然繞到了東部,于是,整個馬德裏,已經三面都被包圍了,而這個雅拉瑪山谷,已經是馬德裏最後的通道。
共和軍控制了這裏,就可以繼續保留一個和外界聯系的通道,而一旦叛軍攻占了這裏,那馬德裏将徹底地成爲一座孤城!
這是一個狹長形的山谷,是馬德裏南部的屏障,由國際縱隊的戰士們和西班牙共産黨第五軍團共同守衛這個山口。
就在幾天前,國民軍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守衛山口的戰士隻有幾千人,進攻的敵人卻有數萬人。等到援軍趕到的時候,第一批堅守陣地的勇士們這時隻剩下幾百人!
山谷,依舊在他們手裏!
之後,叛軍就放棄了這種可怕的絞肉機一般的戰場,他們改成了小股部隊的偷襲,而這邊,也就相應地改變了戰術,每天安排人放冷槍就行了!
“走吧,看來,今天是不會有戰果了。”郭奉先的身邊,幾個月來一直和在他一起的老戰友李豐甯說道。
李豐甯,共和國軍50師195縱隊戰士,兩人并肩戰鬥,而且到現在,還都沒有負過傷,可算是相當的幸運的了。
走吧,李豐甯也端起了自己的那挺輕機槍,想要和郭奉先一起撤下去,突然,郭奉先停住了。
那邊,槍聲突然激烈地響起來!
怎麽回事?聽聲音,都是在叛軍那邊的,難道叛軍在内鬥?
兩人重新匍匐回陣地上,就看到遠處的山谷裏,一大堆的叛軍,正在追着幾名騎手,這幾名騎手将身體匍匐在馬背上,正在快速地向己方這邊馳來!
“支援我們的戰友!”郭奉先大聲喊道,不用說,這肯定是己方的人!
李豐甯的手,扣動扳機,機槍子彈,如同瓢潑一樣,掃射了過去!
随着子彈的傾瀉,那邊,追過來的叛軍,瞬間就被打得鬼哭狼嚎,靠着這邊的機槍的支援,那幾名騎手,飛速而來!
很快,對方就奔到了眼前,這幾個人,穿着西班牙本地的平民的服裝,而臉上的輪廓,一看就是地道的俄羅斯人。
國際縱隊裏,各種人種都有,時間久了,郭奉先也能認出個七七八八來。
“我們是從莫斯科過來的,快,帶我們去見你們的最高長官!”來人向着兩人喊道。對方說得是地道的俄語,這些天來,郭奉先也學會了幾句,聽得意思差不多。
郭奉先不敢怠慢,趕緊和李豐甯一起,帶着這隊人向回走。
到了後方的司令部,見到了謝隊,謝隊會多國的語言,和這幾個人一交流,瞬間就非常恭敬。
“郭奉先,你和李豐甯兩人,護送這幾名首長回市區,交給我們國際縱隊司令員加諾和政委馬爾蒂同志。”謝隊向郭奉先說道:“你們倆也騎咱們的馬回去。”
郭奉先頓時一愣:“謝隊,我還想留在這裏打叛軍呢!”
“執行任務,這個任務更重要!”謝隊向郭奉先說道:“這幾名首長,手裏拿着的是斯大林親手簽署的命令。”
對gcgj來說,斯大林就是他們的最高領導人!現在,聽到了謝隊的話,郭奉先也不敢怠慢,趕緊和李豐甯兩人,給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帶路。
“這些人,來咱們這裏幹什麽?”一邊騎着馬前進,李豐甯一邊問道,現在兩人用漢語交流,也不怕後面的那幾名高高在上的家夥聽到。
雖然對方的上級,但是,看着對方趾高氣昂的态度,李豐甯就非常不喜歡,整個國際縱隊裏,所有人都是和和氣氣的!
而這些人,看起來總覺得高高在上,難道大人物都是如此嗎?
進入馬德裏城區,可以看到整個街道上有很多的工事,這些天來,整個馬德裏都在修工事,密密麻麻,哪怕是叛軍打進了市區,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所有的食品店裏都排着長隊,民兵指揮着交通,街道兩邊堆着無人清理的垃圾。玻璃窗上密密地貼着交叉的紙條以防止被炸碎時四處飛濺。
一輛載滿軍人的卡車,從街道上駛過,很多人都自發地舉起手臂握緊拳頭邊向他們敬禮,嘴裏邊喊着:“不準他們通過!”
到處都是口号和标語,号召居民奮力抵抗,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郭奉先等人是從前線下來的,沿途遭遇了好幾處的盤查,每次他都拿出了謝隊給他的命令,這才順利地來到了國際縱隊的指揮部。
指揮部的衛兵,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看着他們身後的幾個生面孔,也是相當熱情地打招呼。
“把何塞-迪亞斯也叫過來!”來人冷冷地向着衛兵們喊道,他們的身上,帶着一股冰冷的殺氣。
何塞-迪亞斯,是西班牙共産黨總書記,而在這個人的嘴裏,和叫一隻狗的感覺差不多,他們,就是一群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