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啪!”
沖破了無盡的炮火,像是刺猬的“終級工廠”,已經近在咫尺。
莊不遠絲毫沒有減速,他一鞭子抽過去,直直抽在了那工廠的外壁上,将工廠抽得凹陷了下去。
然後八隻大狗猛然撞了上去。
陰影戰車直接撞入了“終極工廠”的内部。
他們的身後,時間母蟲帶着幾隻小狗,在外面斷後,将任何想要追擊過來的工廠消滅掉。
而八隻大狗身上燃燒的火焰,慢慢變得貼服,重新變成了那下垂的,宛若拖布的毛發。
莊不遠伸手摸了摸八隻大狗的腦袋,推掉它們熱情的大舌頭,安撫着他們的力量。
天知道時間的流逝,會不會突然觸發那“終極武器”。
工廠的内部,有無數小型的戰鬥構裝作爲守衛,還有一些被傀儡化了的莊園主,他們看到入侵者之後,立刻蜂擁而上。
“去吧。”莊不遠擺手,八隻大狗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就要掙脫缰繩,将那些敵人撕裂。
“等等,這裏交給他們吧。”檗颛伸手一指,他身後,就有兩名六臂龍人的莊園主站了出來。
“築神偉力!”其中一名一聲大喝,身軀瞬間變大,變成了六臂、四足的龐然大物,沖向了那些敵人。
而另外一名六臂龍人,身軀則憑空漂浮了起來。
不知道是天穹立道,又或者是其他的莊園主。
“我們走。”八隻大狗轉身,一路撞破了無數的牆壁,向“終級工廠”的深處沖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前方金色的光芒一閃。
“竟然在内部還有防禦罩?”莊不遠看着那金色的光芒,皺眉。
這金色的光芒,濃厚得宛若實質,比莊不遠所見過的所有的防禦罩,都來的更強大。
“啪”莊不遠一鞭子抽了上去,這防禦罩竟然隻是稍微波動了一下。
八隻大狗沖上去,又是啃,又是舔,防禦罩也沒有見到明顯的變化。
莊不遠湊近了一些,向方宇宙的後方看去。
隐約看到有什麽東西,卻看不清楚。
“沖過去?”莊不遠征求檗颛的意見。
他打算把所有的時間巨蟲都召回來,合力沖擊。
隻是當時間巨蟲的力量全開,怕是對檗颛也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我來吧。”檗颛伸手,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來了一根尖尖的,像是長矛的東西。
莊不遠看了看檗颛的袖子,又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背包。
檗颛把手中的長矛,遞給了身邊的一名六臂龍人,沉聲道:“開門。”
“是!”四名六臂龍人已經顯得頗爲蒼老了。
但是莊不遠卻知道,這種生物,就算是老了也不會變弱分毫,莊園裏的鱗蒼老爺子,活了兩億年,不也整天稱王稱霸的?
他們接住了那長矛一樣的東西,頂在了防禦罩之上。
然後将另外一端,頂在了自己的胸口。
六臂龍人的莊園主向前一步,長矛的尾端,就刺入了他的胸膛。
“吼……啊啊!”六臂龍人怒吼起來。
他的身體,宛若燃燒了起來。
龐大無比的能量,湧入了那長矛之中,金色的防禦罩,凹進去了一塊。
另外一名六臂龍人的莊園主也擡步向前,伸手握住了長矛。
他的眼睛瞬間冒出了無盡的火光,身軀像是岩漿一樣龜裂開來。
第三名……第四名。
那長矛一樣的物體,整個都在顫抖,但終究沒有斷裂。
突然,長矛穿透了第一名六臂龍人莊園主的胸膛,他怒喝一聲,六隻手臂撐開:“開!”
防禦罩之中,一個孔洞,被慢慢的,慢慢的撐了開來。
“走!”
在撐開的瞬間,檗颛已經踩在那六臂龍人的背上,沖入了縫隙裏,他的彌菲洱緊跟其後。
莊不遠伸手,将已經腐朽不堪的陰影戰車收入了背包裏,腳下一錯,金色的流光之下,就已經飛入了孔洞之中。
穿過孔洞的瞬間,他回頭看去。
四名六臂龍人莊園主,都已經化成了火人,瞬間化成了黑炭。
他們燃燒了自己的莊園主之心,瞬間爆發出了強大無比的能量。
所做的,也隻是爲了莊不遠和檗颛打開了一道門而已。
他們本就是作爲炮灰前來,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的有所價值。
莊不遠的心中有些恻隐,但更多的是堅定。
一路走來,已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了。
死去的又何止是這些,戰場上無數的莊園主,正在前仆後繼。
無數的莊園破碎,星辰碎裂,世界覆滅。
但他終究走到了這裏。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前方。
然後……就呆住了。
檗颛就在他前方不遠處。
他顯然也呆住了。
眼前,是一幕似曾相識,又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一幕。
入眼,是無數的綠色。
綠色的藤條,縱橫交錯。
無數的星球,被這巨大的藤條串聯在其中,每一顆星球上都是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這一幕,莊不遠曾經從彌菲洱的記憶中看到過。
這裏是……彌菲洱三女王的世界?
不,并不是。
在那郁郁蔥蔥,生機盎然之外,莊不遠還看到了一道道的鎖鏈,一條條的管道,巨大的機械和遍布油污的傳送帶。
生命與工業,就這麽交彙在一起。
像是在廢棄的工廠裏,開出的鮮花。
又像是鮮花之中,結出了油污的果實。
在這世界的中心,所有的藤條和管道通往的地方,是一個銀色的果實。
和莊不遠在檗颛的莊園裏看到的,如出一轍,毫無二緻。
“這……這怎麽可能?”檗颛都愣住了。
他集全莊園主之力,才培育出來了這麽一顆“緻命武器”的果實,爲什麽工廠主們也能做到?
莊不遠的目光,落到了那果實之前,一個小小的身影上。
那身影蒼老,似乎走都走不動了。
他背對着莊不遠和檗颛,擡頭看着那巨大的果實。
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從自己的身體裏,用痛苦孕育出了這顆果實,而今天終于到了瓜熟蒂落的一刻。”
“你不是廻禹,你到底是誰?”檗颛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