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之中,突如其來的降雨,讓所有人都手忙腳亂。
記者們慌忙給攝像機套防水套,警察們連忙推着莊不遠要走。
就算是大雨傾盆,莊不遠身邊的降雨,似乎都是最少的,明明别人身邊都是傾盆大雨,偏偏他的身邊隻是毛毛細雨,打濕了他的頭發和面龐。
隻是他的衣着單薄,讓人看起來,就覺得一定很冷。
天知道他一點也不冷,他身上這件看起來很普通的衣服,真的是防水防風,連潛入冰洋之下都不冷啊。
反而是他身邊的警察們,一陣寒風吹來,都冷得瑟瑟發抖,還特麽要擺出來各種姿勢推他,簡直是别提多可憐了。
問題是,莊不遠講完了故事,竟然還不願意走。
他站在警察之中,巍然不動,笑得還很開心。
隻有真正了解莊不遠的人,才能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扶桑的所作所爲,可以說觸到了他的底線,莊不遠這次來,可沒想善了,不鬧到扶桑天翻地覆,絕對不會罷休。
“當然了,這都隻是傳說而已。”但明明怒火中燒的莊不遠又笑了,笑容一出,整個世界似乎都亮了起來。
“我這次來隻是爲了幫我的同事們洗清嫌疑而已,這都是誤會,誤會。扶桑是一個文明、法制的社會,我相信扶桑州的法律,會還我同事的清白的。什麽大水淹掉扶桑啥的,那都是不可能的,扶桑不可能冤枉一個好人,對不對?”
莊不遠的表情,簡直像是傻白甜。
記者們都被他白癡的笑容騙到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唯,這位莊先生,您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人家扶桑州,把你騙來,就是想要治你的罪啊!
如果你聰明點就不該來,如果你來了,至少要準備了什麽可以脫罪的手段,總不能真的相信扶桑州的法律啊喂!
法律這東西,不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嘛!
你有沒有罪,難道不是人家扶桑州的人說了算,說不定你要在蘭西州牢底坐穿啊!
但還真有人信他這一套,那名來自蘭西州的虔誠記者,就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是的,莊先生是一名誠信的人,也是上帝眷顧的人,上帝一定會還給他清白的!現在,就連先知都已經降臨了世間,我們還有什麽理由,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正義和神眷呢?莊先生,我支持你!您一定會被無罪釋放的!”
“謝謝,謝謝!”莊不遠笑眯眯地揮手。
警察們徒勞地上前阻止他,被他的手拽得東倒西歪。
媽的,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這家夥怎麽力氣那麽大!
無論這些警察如何努力,莊不遠都在按照自己的步調走,連阻止都阻止不了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他們隻能在莊不遠的身邊圍起來,想要阻止他和記者的交流。
偏偏莊不遠的耳朵很靈敏,聲音又大的驚人,簡直像是自帶擴音器一樣,人牆阻隔,也壓根就阻止不了他的聲音。
“那麽莊先生,您要如何幫您的同事脫罪,幫自己脫罪呢?您這次來,有準備什麽證據嗎?”記者們又在叫。
“證據?不不不,我不需要證據的。”莊不遠的笑容更爽朗,當然也更白癡了,“我相信自己是無辜的,我也相信扶桑州的法庭會給我一個公正,讓我們現在就去法院吧,對了,扶桑州的最高法院叫最高裁判所是吧?咱們快點解決完這事情,免得真有龍王把扶桑淹了,那就不好了對不對?”
旁邊,那些警察們都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還想現在就去最高裁判所?
不存在的!
不把你先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不可能開庭的!
記者們也都傻瓜似的看着他:“莊先生,您不知道最高裁判所說,要先用十多天的時間,進行前期審理嗎?”
“不不不,我相信最高裁判所,會爲了我立刻開庭的,畢竟我們綠島港和扶桑州,可是擁有良好的合作關系,他們不會故意耽誤我的時間的。”莊不遠微笑。
記者們覺得莊不遠要麽是個傻子,要麽……還是個傻子!
莊不遠似乎非常自信,扶桑州會爲了他立刻開庭,他在警察們的推搡中,閑庭信步似的慢慢前行,偶爾還會甩甩頭發,抹抹臉上的雨水。
畢竟四周都是傾盆大雨,他身邊卻是小雨點滴,别說了,還有點小浪漫呢。
警察們簡直想要把他打殘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耍帥!
可惜衆目睽睽之下,他們不敢動手。
一個警察暗恨他的淡定,暗中下手,拿警棍在他肋下戳了一下。
莊不遠微微一笑,膝蓋一擡。
那名警察突然就兩眼凸出,屈膝跪下了,久久沒能動一下。
莊不遠環視左右,警察們呼啦啦躲開了他身邊兩米遠。
莊不遠撇嘴一笑,繼續向前走。
走了不到100米,就到了一輛停在跑道附近的警車前面,一名警察打開門,想要伸手按他的腦袋,把他按到警車後座。
莊不遠又站住了,晃腦袋躲開那人的手,看着眼前的警車,一撇嘴:“你們就讓我坐這種車?我又不是囚犯,我很懷疑你們的誠意啊。怎麽也得派個加長豪轎,再由總監來陪同,才配得上我的身份嘛。你們扶桑州到底懂不懂待客之道?”
誠意你個頭!
幾個警察又上前拼命推搡莊不遠。
但是他們能推動莊不遠才怪。
莊不遠彈了彈自己的衣角,還整了整衣服,神态輕松極了,左右看看,道:“算了,那我自己打輛車吧。”
說着,他就轉身向航站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負責的那位警察長官,差點都哭出來了。
他是專門處理國際囚犯、國際糾紛的。
見過不知道多少牛逼的犯罪,被抓之後,無一不是乖乖的。
就算是不乖的,收拾一頓就老實了,爲什麽,爲什麽偏偏對這位完全沒轍!
一名警察怒火沖天,拔出槍來對着莊不遠:“上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莊不遠微笑着看着他,一言不發。
一方面猙獰憤怒,一方面微笑淡然,這對比實在是太強烈了。
旁邊,無數的記者閃光燈嘩嘩亂閃。
那警察面紅耳赤,咬牙再咬牙,直到他的同事把他的槍奪下來,把他拽到了一邊。
“抱……抱歉,莊先生,我們的同事太沖動了……”旁邊,那名負責的警察長官隻能上前賠笑,“您看,我們隻準備了這麽一輛車,現在雨又下那麽大……”
“我就說,你們扶桑不懂待客之道吧。”莊不遠搖頭,“算了,那我就去航站樓等你們的總監帶着加長豪轎來接我吧。”
莊不遠背着手,在二十個彪形大漢的拖、拽、攔、抱之下,甩甩頭發,施施然又走了。
後面,那名來自州内的記者看着莊不遠那淡然的樣子,感慨道:“傳說中的雖千萬人吾往矣,大概就是莊主這種風度吧。”
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搖頭:這句話完全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