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奧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面前一片狼藉的酒莊。
經過了之前一通狂轟亂炸,酒莊的所有建築都被夷爲平地,所有的存酒——其實本來也都已經是廢水了——也都破壞殆盡,而就連旁邊的葡萄園,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這下子,别說把酒莊賣出去了,這種破爛地方,送給别人都沒人要啊!
他淚眼朦胧地想要收拾殘局。
“都是那些警察,我要索賠!”
“我要告他們!是他們把我這裏炸成這樣子的!”
“這些該死的大兵,該死的政客!”
正在發脾氣的裏奧,突然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還有三個人對話的聲音。
“你看你看,這孩子好像也挺喜歡我的酒的。攝像機快拍拍這裏!”
“他并沒有喝。”
“我覺得主要是因爲他喜歡這瓶子。”
“不,他就是喜歡我的酒,來喝一口,喝一口,胡子叔叔就給你買糖果吃!”
裏奧聽到這幾個聲音,立刻驚喜地沖出來:“大胡子,我的朋友,你又回來了,你是要來買我的莊園的嗎?我這莊園,真的非常優秀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剛沖出來,就看到無數的警察、攝像機,一下子就蒙住了。
“你這地方?”大胡子撇撇嘴,“你這破莊園,本來就已經很糟糕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還想要賣給我?你真當我是冤大頭啊?”
不過莊爸卻是笑呵呵道:“如果價格合适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合适合适,我們的莊園,可是伯根産區最知名的産區之一,這麽優秀的葡萄園,去年的時候一公頃就已經1000萬歐了,我們是朋友,隻要您998萬歐,這已經是非常優惠的了,我的這葡萄園非常大,當初是我的幾個祖先合并而來,足足有7公頃,想要在伯根産區找這麽大塊地,除了我們莊園,幾乎沒可能有别的地方了!這樣吧,我們是朋友,我給您算是6500萬歐,您覺得怎麽樣?”
大胡子生怕莊爸上當,嗷一聲大叫起來。
“你還真把我們當冤大頭啊。”莊爸差點被這個裏奧氣笑了,“五萬歐一公頃,不能更多了。”
你這破地方,還敢賣1000萬歐一公頃,你當你是什麽地方?
千萬歐一公頃的葡萄酒莊園存在嗎?當然存在,伯根産區的價格領跑整個蘭西州的葡萄酒莊園,因爲這裏出産最昂貴的葡萄酒,有些特級的葡萄園,早就已經突破了千萬歐了。
但是同樣的勃艮第産區,普通的葡萄園,一公頃也就隻有幾萬歐而已。
裏奧的葡萄園,頂多也就是普通的級别,甚至因爲護理養殖不善,基本上算是廢園。
随便給他個幾萬歐一公頃,也就差不多了,因爲後續的護理成本,實在是太多了。
“什麽?”一下子被莊爸砍掉了200倍的價格,裏奧嗷一聲就叫了起來:“你這是在侮辱人嗎?”
誰想到,裏奧這一嗓子剛叫出來,莊爸的身後,錘人苦力就已經怒吼着沖了上來,手中的錘子高高揚起。
剛才,錘人沒有戴頭盔,雖然身上還有盔甲,但是被莊爸和大胡子他們擋住了,裏奧并沒有注意到,還以爲是個普通人,這會兒看到錘人手中的錘子,吓得癱在地上差點都尿了。
“阿錘!”莊爸連忙喝止他,“别動手!”
錘人苦力狠狠地瞪了裏奧一眼,雖然沒有動手,但是眼神還是要殺人的模樣。
“救命啊,救命啊,怪物在這裏,怪物在這裏!警察,警察!”
旁邊的很多人都冷眼看着他,記者們甚至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鏡頭,全部拍下來。
“莊,您是想要幹什麽?”一名官員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問道,“您要收購葡萄園嗎?”
“我要幫這孩子找個家。”莊爸道。
“什麽?”這官員驚叫起來:“難道你不把他帶回你們州内嗎?你爲什麽要把這孩子留在我們蘭西州?”
如果不是嘴裏沒水,莊爸真想要噴這官員一臉。
“我隻是一個普通商人!這孩子是你們蘭西州人,我怎麽帶他回國?你難道要讓我非法入境嗎?”莊爸怒問官員。
“什麽?這孩子是蘭西州人嗎?”官員都震驚了,我怎麽不知道?
“這孩子第一次出現就是在蘭西州,是一個沒有父母的棄兒,不是蘭西州人是什麽人?難道還能是我們州内人?”莊爸反問,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老闆,莊爸的經驗見識早就已經和當初不同了,咄咄逼人。
而他說的其實沒錯,蘭西州是承認雙重國籍的州,主要采用出生地制和血緣制,這孩子确實符合出生地制。
“爲這孩子安排一個落腳之處,難道不是你們蘭西州官員應該做的事嗎?我在爲你們的不作爲買單,卻在被你們無端指責?難道說,你們打算把這孩子關到籠子裏,關在研究室裏?這就是你們自由皿煮開放的蘭西州對待一個孩子的方式?”
官員被莊爸指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能說什麽?人家莊爸政治正确啊!
簡直無法反駁。
可爲什麽,我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官員退到旁邊,耷拉着腦袋反思剛才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誤去了,會不會這下子斷送自己的政治生涯啊!
這個州内人,不好對付啊!
莊爸不理他,轉身繼續和裏奧談價格。
旁邊有一個錘人虎視眈眈,裏奧敢說什麽?象征性和莊爸讨價還價了片刻,莊爸一口咬定最多998,不過是9.98萬歐,裏奧實在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含淚答應了。
“唉,也不知道是賠了還是賺了。”大胡子搖頭道,“我剛才問了幾個朋友,這葡萄園還是有點等級的,但是你說這些葡萄藤都廢了,現在重新種植葡萄,至少十年都沒什麽産出,維護成本太高了啊……”
“賺了,絕對是賺了。”莊爸咧嘴一笑,然後拍拍錘人的肩膀,道:“阿錘,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家!”
“擊阿?”
“對,家。睡覺,吃飯,休息的地方。”莊爸道。
阿錘似懂非懂,但還是看着眼前一片廢墟,露出了迷茫的向往之色。
“來,大胡子,開始幹活了,至少先給阿錘收拾個能休息的地方。”莊爸脫下外套,挽起袖子。
“喂,你們是要在旁邊看着,還是要幫忙?”莊爸問身後的官員、記者、警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