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在四下奔逃的時候,唯一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原地團團轉,口中還不斷大叫的人,顯然吸引了那醉醺醺的錘人苦力的注意。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官員這才想到要跑,但已經晚了。
他剛剛轉身想跑,那錘人苦力随手從旁邊拔出來一根葡萄藤,丢了過來。
“呼”一聲,葡萄藤砸在了他的身邊,吓得他頓住了腳步。
轉身想要向另外一個方向跑,錘人苦力又是一葡萄藤丢了過來,恰好擋住了他前進的另外一個方向。
官員吓得瑟瑟發抖,突然想到了什麽,趴到了警車的玻璃上,拼命敲打着,希望莊爸能出手幫忙。
莊爸把手腕擡起來對他亮了亮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意思是自己現在被铐着呢,愛莫能助。
“@##¥#%……!!”官員口中狂胡亂喊着什麽,看莊爸隻是搖頭,趕快把剛才那賬單拿了過來,貼在了玻璃上,一手指着賬單,一邊拼命點頭。
莊爸咧嘴一笑,我會信你嗎?
錢沒落袋,騙我出手,然後再給我咔嚓一手铐?
你當我傻啊。
莊爸的世界觀其實是挺傳統的,對自己的朋友千好萬好,對親戚家人忍耐度極高,但有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感覺,把州外人都視做各種鬼子。
也就大胡子這家夥大大咧咧,被叫了堅果州鬼子也不生氣,加上脾氣和莊爸确實挺合得來,還有迷之理解能力加成,才成了好基友。
不過莊爸認識了這麽多的州外的釀酒師,也就隻有大胡子這一個基友而已,其他人大多合不來。
之前莊爸出手,也完全是因爲死去的士兵和莊不遠差不多年齡,激發了莊爸的同理心。
換個日子,如果是莊爸在看新聞,大概會和很多他們這個年齡的人一樣,一邊看别人倒黴,一邊鼓掌叫好呢。
車窗外,那官員的臉都快在玻璃上擠變形了,拼命調莊爸嚷嚷着什麽,鼻涕眼淚都流下來了。
突然,那官員慘叫一聲,被錘人苦力抓住後頸,一隻手拎了起來。
“吸吸……”錘人苦力似乎餓了,把官員拎起來,在他身上嗅了嗅,頓時打了幾個噴嚏。
媽蛋,這身上抹的什麽香水?怎麽那麽刺鼻?
他搖了搖頭,但終于還是食欲戰勝了嫌棄,錘人一隻手拽住了官員的後頸,另外一隻手拽着官員的一隻胳膊,張口就要啃下去。
那官員拼命尖叫掙紮起來,口中大叫着:“我付錢,付錢,我們付雙倍,求求您再出手一次,我們付雙倍!雙倍!”
這時候,官員應該感謝莊爸的迷之理解能力get到了他的意思,否則他真要被那錘人苦力啃成骨頭了。
“嘿!”莊爸降下車窗,對着錘人苦力叫了一聲。
錘人苦力醉眼惺忪地轉過頭來,看了莊爸一眼,就看到一個東西呼一聲飛了過來。
“嘭”一聲,那東西在他的腦袋上炸開來,液體濺了他一臉。
錘人苦力惱怒地大吼一聲,丢下了官員,向警車的方向沖了過來。
但還沒沖兩步,突然又吸了吸鼻子,伸出舌頭在臉上舔了舔。
說實話,這酒莊的酒,因爲儲存不善,很多都變質了,壓根一點也不好喝。
葡萄藤老化、釀酒設備出問題,庫存變質,所以這酒莊的主人裏奧才想找個冤大頭出手。
但是,對錘人苦力來說,這種變質的酒也已經是無上瓊漿了,畢竟他們連流放紀元的劣質酒都喝不上。
可那保存不善的變質葡萄酒,和莊爸釀的酒比起來,簡直差距太大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錘人苦力隻是舔了一舔,就忘記了自己的憤怒,他兩隻手拼命在身上抹着,把身上所有的酒液都搜集了起來,送進了口裏,然後像是狗一樣,趴在地上,伸長舌頭,吸取落在地上的酒液。
等到地上幾乎被舔幹淨,連泥土都被吃了一大堆,這錘人苦力又開始舔那破碎的酒瓶。
舔着舔着,身體一歪,又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這瓶酒4000,記在賬上。”莊爸對那吓得屁滾尿流的官員說了一句,又把車窗升起來了,戴着手铐閉目養神。
官員顫抖着爬了起來,手腳并用地跑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句話。
過了許久,發現這邊久久沒有動靜,有比較大膽的記者回來看情況,看到抱着酒瓶碎片呼呼大随的錘人苦力,再看看淡然坐在車裏的莊爸,不知道說什麽好。
什麽叫釀酒俠?釀酒俠就是沒有那身盔甲,不靠拳頭,就靠一瓶美酒,就能放倒錘人苦力的人!
就像是batman,batman最重要的是他的盔甲嗎?當然不是,而是他的頭腦!
“先生,能采訪您一下嗎?”這記者問莊爸,莊爸沒理他,他就對着地上的錘人苦力和莊爸猛拍。
其他人發現似乎沒事了,也小心翼翼回來了。
當然,還有人在大聲叫嚣,各種歪曲事實,但是絕大部分人都閉上嘴。
莊爸和大胡子在警車後座坐了很久,才有人湊上前來,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不過依然沒有解開他手上的手铐,動作也很是粗魯。
莊爸被轉移到了另外一輛車,車上的人看起來不是警察,但顯然也是執法人員,隻是級别更高的模樣。
此時此刻,沒有人注意到頭頂上,溫六拳正騎着四翼巨鳥在高空中盤旋着。
“莊主,老莊主被蘭西佬帶走了,我要去把他救出來嗎?”
“不用,我爸這是在裝逼呢!他想要跑早就跑了。”莊不遠道,“有二妞貼身保護他,不會有危險的,你們在旁邊看着就好了。”
“好,我一定保護好老莊主!”溫六拳保證道。
蘭西州又把莊爸抓起來了,但卻拿錘人苦力沒有辦法,一群蘭西佬在旁邊幹瞪眼,不知道該對錘人苦力怎麽辦,誰也不敢上前。
幾名官員不知道嚷嚷了幾句什麽,一名警察顫抖着雙手,拿着一條鎖鏈靠近了錘人苦力,想要給他戴上手铐,就在此時,錘人苦力又嘟囔了一句,醒了過來,醉眼恰好對上警察的雙眼。
“噢,該死!”這警察吓得差點尿了褲子,“我也罷工了,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