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糖是吧,早說啊。”莊不遠的怒火消散,拳頭也收了回來。
顧客上門了,怎麽能失禮呢?
“是是是,我們買糖,買糖。”
“買多少?”
“您賣多少我們買多少,您說了算,您說了算!”濯罍點頭哈腰。
“那我得看看還有多少……”莊不遠回到了帳篷裏,踢開亂糟糟的地面,打開了櫃台。
“唉……大部分糖都被炸飛了,方糖沒有了,棉花糖要不要?”
“要……要!”
這會兒,别說給糖了,不給糖他也沒轍啊。
打,打不過别人。
逃,怕是也逃不掉。
他還能怎麽辦?
莊不遠拿出來一袋雪白的棉花糖,對濯罍擺了擺手,濯罍小心翼翼地從戰争巨犬上下來,伸出兩隻手接過了棉花糖。
“就這些了,剩下的都被炸沒了,想要更多的話,等我同伴回來吧。”
剩下的糖全在莊不遠的背包裏裝着呢。
“給……給您錢……”濯罍顫巍巍地拿出來一枚莊園币,想要遞給莊不遠。
莊園币可是硬通貨,一枚莊園币,都能給一隻戰争巨犬裝滿燃料了。
濯罍心痛啊。
“太多了,找不開。”莊不遠擺擺手。
濯罍心痛地扯起了一個笑容:“不,不多,剩下的孝敬您……”
看莊不遠還是擺手,濯罍心知肚明,什麽高風亮節?這是嫌錢不夠啊!
他又肉痛地拿出來了一袋莊園币,從裏面拿出來兩個,偷眼看了一眼莊不遠,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的錢袋,突然心中後悔。
媽呀,财不露白啊,我爲啥那麽蠢,這下子全沒了!
他肉痛到死,雙手把錢袋子遞了過去:“請……請您笑納……”
莊不遠的面色變了。
他皺起眉頭,指着旁邊的第三塊牌子,問濯罍:“你瞪大眼睛看上面寫着什麽?那麽大字你看不到嗎?”
濯罍看過去。
一臉茫然。
莊不遠以手加額,算了,知道你們是文盲!
“我告訴你們,這四個字是:公平交易!”
“這就是我的規矩,公平交易!童受無欺!說多少就是多少!價格随行就市,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
濯罍愣愣看着莊不遠。
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這世界上,還有人連多出來的都不要的?
這人是不是沒吃早餐,低血糖變傻了?
“這一袋糖,大概換二十件戰争巨犬的零件,其他什麽等值的東西也都行。”莊不遠擺擺手。
濯罍看看莊不遠,再看看旁邊的牌子,思考了半天“公平交易”這四個字的意義,然後猛然眼睛一亮。
他揮揮手說了句什麽,一名随從開始從戰争巨犬上向下搬東西,不多時一溜的鳥蛋,出現在莊不遠的面前。
“哈哈哈,鳥蛋!”莊不遠一眼就看到了一顆和之前飛走的早餐一樣的鳥蛋,一把抱了起來,喜滋滋道:“這顆就行了,剩下的拿走。”
“掌……掌櫃大……大人……”濯罍看莊不遠開心了,提起勇氣道:“我……我們可不可以走了?”
“你們随時可以走啊。”
“那……那我們的同伴和那隻戰争巨犬……”濯罍發現莊不遠還挺好說話的,戰戰兢兢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他們?他們違反了我的規矩,必須接受懲罰,示衆七天!想要領回去可以,先交罰金,七天後來領人!”
“那……戰争巨犬呢?”
“那個也要交罰金!”
能交罰金就好。
濯罍松了一口氣,對松林鎮來說,任何一隻戰争巨犬,都是非常珍貴的力量,這隻雖然被毀了,但是帶回去說不定還能修好。
他又把自己的錢袋拿出來了。
但這次,卻不是剛才那個,而是另外一個小瓶子。
濯罍淚眼漣漣地看着這個小瓶子,裏面有一滴時間之血。
他這次出來,一共也沒帶多少,這都是他們的戰備物質啊!
一滴時間之血,大概能換一隻全新的機械巨犬,十滴就能換一隻全新的戰争巨犬,他們這種垃圾成色的,也就值三四滴時間之血頂天了,更别說現在都壞了。
“我不要這東西,對我沒用。”莊不遠嫌棄地擺擺手。
流放紀元有兩種硬通貨。
時間之血和莊園币。
對莊不遠來說,時間之血實在是太多了,拿出來可以讓流放紀元通貨膨脹一萬億倍。
相對之下,莊不遠對莊園币更有興趣,每一枚莊園币,都曾經是其他莊園的徽章,圖案各不相同,很有收藏價值。
但濯罍卻是爲難了。
莊不遠不要莊園币。
莊不遠也不要時間之血。
那可怎麽辦?
等等……
濯罍看到了地上的鳥蛋,對自己随從說了幾句,其他三隻戰争巨犬都緩緩後退,然後飛奔而去。
濯罍讨好地對莊不遠笑笑:“您稍等,您稍等,他們馬上就回來。”
“嗯,不急。”莊不遠捧着鳥蛋,愛不釋手,口水直流。
看莊不遠流口水,濯罍也看向了手中的棉花糖。
白白的,香香的,好誘人!
看起來似乎比方糖還好吃!
他又左右看看,嘿嘿其他幾個首領都被他派回去了,現在沒人給他搶了!
他可以自己享用了!
“來人,給我打盆水來!”濯罍揮揮手,頓時有個随從,給他打了一盆水來。
濯罍在水盆前坐下來,小心地打開袋子,兩隻手捧住了棉花糖,放到了水盆裏,洗了一洗,打算吃。
咦,等等。
我的棉花糖呢?
我的棉花糖怎麽不見了?
“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棉花糖?”濯罍一把拽住了旁邊随從的脖子,氣勢洶洶地怒吼。
“沒……沒有……”那仆從拼命搖頭,“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搶您的棉花糖啊……”
“那是誰?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濯罍還想發飙,但看到莊不遠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連忙對莊不遠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回到了水盆邊,又拿出來一塊棉花糖,洗了洗。
咦,等等。
沒了?
又沒了?
爲什麽?
這到底是爲什麽?
濯罍委屈得想哭。
我就是想要吃個糖而已。
但是他使勁吸了吸鼻子,忍住了。
寶寶委屈,寶寶想哭但是寶寶沒哭。
寶寶要堅強!
對面,莊不遠再也憋不住了,笑得前合後仰,肚子都痛了。
“嘿……嘿嘿……”濯罍完全不知道莊不遠笑什麽,隻能尴尬地陪着笑,然後低頭,又拿出來一隻棉花糖。
那麽問題來了,這次是洗還是不洗呢?
可不洗怎麽吃,摔!
純心跟我們濯人過不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