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遠想要走都來不及了,不過石有保看了一眼莊不遠,隻是有點疑惑,并沒有認出他來。。
莊不遠和他已經十多年沒見過面了,但莊不遠畢竟遺傳了父母的長相,讓他覺得有點眼熟。
但他也沒多想,拽住田院長道:“田院長,這個名額,您一定要給我留一個,那些小醫生,都不敢答應,您隻要給我這個名額,我私底下再給您……”
他手指一張:“這個數!”
田院長目光一凝:五十萬?還是五百萬?莊主我要發橫财嗎?
莊不遠:想多了,頂多給你五萬,五千也不是沒可能。
兩個人電光石火一般交流了一下眼神,田院長哭笑不得搖搖頭。
目光轉向一邊,那意思很明顯,這是你的家務事,還是交給你吧,我實在是無能爲力。
賺這五萬或者五千塊錢的機會,就交給你吧。
“不好意思,現在志願者的名額已經滿了。”莊不遠從田院長的手中接過了那名冊翻了翻,道:“我們一共隻有四十個名額,這種實驗性療法的治療非常昂貴,我們沒有多餘的經費招募其他的志願者。”
“你是?”
“全能生物與醫學研究所的所有人,莊不遠。”莊不遠指了指手中文件夾上的标志,“這種療法,是我們研究所和虛城二院聯合開發的,全能生物與醫學研究所擁有專利權和知識産權,虛城二院隻是被授權使用。”
“莊不遠?”石有保皺起眉頭,看着莊不遠,怎麽就覺得這個名字那麽熟悉呢?
而且,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是什麽研究所的所有人,你别是開玩笑吧!
但是看看旁邊的田院長,田院長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
“莊總是我們州内生物醫學領域首屈一指的專家。”
石有保又情不自禁地打量了莊不遠一眼。
總覺得很奇怪。
“我還有事,再會。”莊不遠轉身要走。
石有保趕快攔住了莊不遠:“莊總稍等,我這個條件一樣的,隻要您給我一個名額,我給您這個數……”
又是一巴掌。
莊不遠咧了咧嘴:“這位先生,你知道我身價多少嗎?”
石有保瞪眼。
莊不遠擡腕看了看表,道:“剛才給你說話的這段時間,就基本上浪費了我這個數。”
反正就是一巴掌嘛,誰不會吹!
石有保的兩隻眼睛有點直。
他是個相信金錢萬能的人,所以他遇到比自己更有錢的人,就本能地虛了。
不過,他還是不肯放棄,道:“莊總,我看您也是個生意人,肯定有别的辦法可以談的吧!莊總,給個面子,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我老石的時候!”
“唔,辦法也不是沒有。”莊不遠低頭又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石有保。
這挑剔的眼神,讓石有保局促了起來。
然後莊不遠撇了撇嘴,道:“志願者名額沒有了,但我們還有兩個額外的名額,不過,這兩個名額由于是計劃外的,需要自己擔負醫療費用。”莊不遠道。
“多少錢?我掏錢!”石家老二畢竟是石家老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你确定?”莊不遠乜斜着石有保,“不是我小瞧你,這種涉及到基因層面的新型療法,價格可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你看我老石像那種窮逼嗎?”石有保頓時又露出了自己财大氣粗的模樣。
“唔。”莊不遠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道:“這種新型療法一年的醫療費用,是1200萬,療程在兩個月至兩年時間,不足一年按一年收費。”
那一瞬間,石有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多少?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莊不遠沒說話,笑着搖搖頭,轉身就打算離開。
還說自己不是窮逼?
“等等,等等,先别走!”石有保伸手要拽住莊不遠,莊不遠一閃身,讓開了,不悅地看着他。
“莊總,不是我說,你們這個價格太黑了吧!我打聽過了,隔壁醫院也有類似的療法,人家才要三十萬!”
三十萬包治死嗎?
“便宜點,這一千多萬實在是太多了,你看這個數……”石有保又伸出來一巴掌。
“你當我們這裏是菜市場嗎?”就連田院長都看不過去了,他皺眉道:“這種涉及到基因修改層面的療法,目前的成藥市場,一年的治療費用都在百萬堅果币以上,幹細胞再生的療法,目前都沒有别家有這種技術,我們這已經是最低成本了……”
“我不懂這些技術,不過我會算賬。”石有保道,“你們一共有四十個名額,一個人一年的醫療費用要一千多萬,那四十個人,豈不是要五億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哪有人這麽燒錢的?你們當我傻嗎?”
莊不遠又笑了笑。
笑得石有保更心虛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和眼前的這位之間,有着巨大的鴻溝。
在人家面前,他恐怕真是個窮逼。
莊不遠看着石有保的面色。
他是第一次在石有保的面上,看到這種窘迫的神色。
石有保有錢嗎?
有錢,但是他的資産,能有幾億就不錯了,其中還不知道有多少負債,他能拿出來千萬的流動資金嗎?
或許。
問題是他舍得嗎?
舍得才怪。
石有保退縮了。
對一個金錢至上主義者,最大的打擊是什麽?
就是讓他意識到,自己壓根就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有錢。
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假象。
“下次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莊不遠又擡腕看了看表,咧嘴一笑,轉身走了,“窮逼。”
“你……”石有保瘋狂咆哮,但越咆哮越無力。
走到了走廊旁邊,莊不遠深深呼出了一口氣:“爽!”
這句話,我早就想要說了!
今天終于當面說出來了!
今天晚上要多喝兩瓶AD鈣奶慶祝!
莊不遠覺得,糾纏了自己多年的陰影,終于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獲得了重生。
等等,我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這樣就可以掃除陰影?
果然我也是一個大心髒的人。
太過興奮了,手舞足蹈的莊不遠差點把旁邊病房裏走出來的一個小姑娘撞倒。
“大哥哥走路慢點,走太快要摔到的。”小姑娘扶着走廊一側的欄杆,很認真地對莊不遠道。
看着小姑娘慢慢走路的背影,莊不遠看向了田院長。
“何小朵,目前院裏最小的淋巴瘤病人,其實她的病情一開始并不重,隻是一直拖才變成了現在這樣。”田院長道,他也知道莊不遠想要問什麽,“她也是我們的志願者。”
莊不遠點點頭。
希望你快點好起來啊,小丫頭。
“不論初衷是什麽,莊主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田院長感慨道。
莊不遠看着小丫頭的背影,也油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救人一命,給人希望,就是這樣的感覺啊。
這感覺,給莊不遠的幸福感,比之前打臉石有保的時候還要多。
投入的這些錢,花的值!
莊不遠又到了會議室裏,和其他人複核了一遍所有的四十名志願者,基本上涵蓋了各個年齡階層和各種病情。
就在莊不遠打算離開時,突然有一名醫生敲門走了進來,道:“院長,有一個病人要退出……”
“退出?爲什麽?”田院長站起來,“是誰?你們有沒有做病人的工作?”
“何小朵。”
“爲什麽?”田院長都震驚了,“這孩子的病,已經拖不起了……”
這些病例和人選,每一個都是經過了慎重的考量。
人有高低貴賤嗎?
孩子就比老人有更多生存的權力嗎?家裏拖家帶口的,就比單身狗更被需要嗎?
當名額有限的時候,救誰不救誰?
這些倫理的問題,永遠沒有答案。
當感情無法承受某些重量時,就隻能用專業的态度來決定人選了。
但就算是田院長,私心裏也是希望何小朵參與進來的。
這孩子像是一朵小花一樣,怎麽忍心讓她就此凋謝?
可這孩子爲什麽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剛才看到那位石老闆和她父母在商量什麽……”醫生有些吞吞吐吐,“護士們說,她父母一百萬元,把名額賣了……”
随後,整個會議室都炸了,不論是醫生還是專家們,都義憤填膺。
“這是什麽父母啊,自己女兒的命,就值一百萬嗎?”
“賣名額?他們以爲這名額是什麽?說讓就讓嗎?”
“這種人,就該讓他們人财兩空!”
“别這麽說,孩子是無辜的……”
那一瞬間,莊不遠的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憤怒在升騰。
這種憤怒,比他回憶起自己的遭遇時,更強一千倍,一萬倍。
像是自己一直堅持的東西被玷污了一般。
你是什麽東西?
憑什麽就能決定别人的生死?
自己不舍得付出代價,就轉嫁到别人身上?
這和當初何其相似?
但這次,别人要付出的,不是一萬塊錢,是一個孩子的命啊!
有些人,不真讓他痛了,恐怕永遠不會長記性。
莊不遠霍然站起來,轉身就沖了出去。
到了病房外,他就聽到石有保在那邊吹牛逼:“竟然還說我窮逼?媽的,老子是窮逼,那這些就是窮鬼,活該他們這麽窮……”
莊不遠直直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到了石有保的面前。
“你……”石有保皺眉看着莊不遠。
“小遠?”外公也是納悶。
“啪”一聲響。
石有保捂着臉倒飛出去。
莊不遠沒有用什麽技能,隻是掄圓了胳膊甩上去。
“你……你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誰……”
“啪。”又是一巴掌。
莊爸曾經親身證實,如果你打了一個人的臉他還瞎**。
那就再打一次。
(療法價格參考目前市面上的基因藥物,每年百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