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湖北部，距離幻山大隧道不遠處，有一片熱火朝天的工地，這裏就是萬華在虛城最重要的項目——萬華孵化園的工地。

在工地的一側，已經有一棟四層辦公樓完全蓋好了，上面立上了“萬華賈湖工程指揮部”的牌子。

這就是萬華目前在虛城的總部，作爲虛城項目的推進人，執行總裁辛志甯堅持要把總部放在這裏，實時監控工程進度，同時也以身作則，向有意向進駐萬華孵化園的企業表示，萬華完全可以在建設的同時，維持好園區的環境。

萬華不愧是州内的建築産業化龍頭企業，雖然有數千人在工地上工作，有數十棟建築同步施工，但是不論是車輛的調度，還是建築施工的噪音和粉塵，都得到了有效的管理，幾乎所有的工人，都是在有序地澆築連接部位，或者直接上螺絲。

有幾個初創公司、小型公司前來看過，發現即便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辦公，都沒有受到施工的影響，對萬華的管理能力和施工能力極爲歎服，已經初步有了進駐孵化園的意向。

辛志甯親自接待了幾個來參觀的初創公司員工，回到辦公室，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張廣告樣稿吸引住了目光。

這樣稿，正是萬華嘲諷莊園的那個。

“這廣告是誰讓放的？”萬華執行副總裁辛志甯皺着眉頭，指着一張照片問道。

“是顧經理。”

“這廣告不行，咱們萬華不能依靠這種挑釁友商來炒作。”辛志甯皺眉道，“你告訴顧雲，讓他重新做。”

“可是……”秘書有點爲難，“這廣告是前天拿來讓您簽字的，你這兩天都沒來辦公室……顧經理已經讓人做好廣告豎起來了。”

“這個顧雲，怎麽就不長記性！”辛志甯差點要罵人了，“上次挑釁别人，什麽後果難道忘記了嗎？把顧雲給我叫來！”

别的不說，全能莊園太邪性了，上次顧雲在隧道裏的遭遇，已經在公司内部傳開了。

搞建築這行的，有時候也是有點迷信的，畢竟在生産過程中，有很多東西是不可控的，隻能歸結于虛無缥缈的東西。

安全事故，意外情況，都有一部分是屬于玄學的，很多公司開工都要選個黃道吉日。而有些比較誇張的，還會請來高僧開光，又或者拜祭一番。

辛志甯在從事這行之前，也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有次痛斥了這種陋習，堅持不選黃道吉日開工。

然後就有工人說這工地不吉利，一定會出事雲雲……

結果在施工過程中，連出兩個死亡事故，差點斷送了辛志甯的職業生涯。

一位老工程師告訴他，其實這事兒不在于迷不迷信，而在于“人心”，自古以來，很多儀式都是爲了安定人心，人心不安，自然容易出事，如果大部分人相信這麽做可以帶來好運，那好運就真的來了。

這就是人心的力量。

一個工地，少則數百人，多了數千人，想要讓這些人凝聚起來，可不是簡單的事，而且很多建築工人的文化并不高，用“企業文化”之類的東西，反而很多人不懂。

如果把某些工作中容易引起安全事故的惡習，和“不吉利”聯系起來，反而能讓很多不服從管理的工人自覺遵守。

當然，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的工人文化程度和技術程度都提高了許多，很少有人信這個了。

但是……最近這種傳言又多了起來。

實在是因爲，公司剛剛從全能莊園手中搶到的那塊地，實在是太邪門了。

自從顧雲之後，萬華又派了一些人前往勘測、進行前期施工。

結果超級邪門，有人發現那塊地，就在道路旁邊。

有人發現那塊地距離道路足足一公裏遠。

有人開車20分鍾就通過隧道，有人和顧雲一樣，在隧道裏開了足足好幾個小時，等到車沒油了，到最後走出來的。

簡直就像是有個人在背後暗戳戳的使壞一樣！

這何止是邪門，簡直是太邪門了啊！

幾次下來，公司裏所有的職工都不敢去了，平日裏聊天，都不太敢提起，好不容易搶下來的一塊地，竟然成了禁忌。

小道傳言，幻山是有山神的，前段時間，山神的牛神坐騎還顯靈過。

一定是顧雲得罪了山神，引起了山神發怒雲雲，這種時候還是趕快放棄這塊地，退地保平安。

退地是不可能退的，但暫時擱置是肯定的了，沒有工人幹活，再好的地也開發不出來。

而且，辛志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這事兒和全能莊園有什麽關系。

這是一位老建築人的直覺。

因爲顧雲的出身，萬華内部敢訓斥他的人不多，辛志甯就是其中的一個，狠狠訓斥了他一頓，責令他在醫院裏養傷。

但顧雲不長記性，剛從醫院出來，又開始挑釁了。

被辛志甯說了，竟然還不服氣：

“辛總，您啊，太迷信了，你看，我挑釁了他們又怎麽樣？賈湖就是沒建啊，我們隻是在說假話，又沒有诽謗！”

“如果說挖隧道，咱們可能比不過他，但是蓋房子，怎麽可能輸嘛！”

“您看，這廣告效果多好，我看有很多人打算入駐了吧！”

這麽一說，辛志甯也真無話可說，喜不自禁道：“已經有三十多個公司表達過初步的意向了，就等着簽協議了。”

不隻是一些初創公司，很多已經有不錯發展的公司，也在考慮入駐。

譬如說最近很有名的“喵咪網絡”，就已經有了初步意向。

據說，這家公司已經被幾大巨頭争相注資了，很可能成爲一家“獨角獸公司”這種公司，發展能差了嗎？

辛志甯很是重視，親自接待，親自洽談，保證要讓貓咪網絡入駐。

“你再去跟蹤一下，敦促這些人趕快入駐。有了第一批入駐的人，才能形成群聚效應嘛！”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着，辛志甯案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号碼，喜滋滋接了起來：“李總您好，您要入駐了嗎……什麽？您不再考慮考慮？賈湖已經沒有比我們這裏更合适的園區了，李總……哎哎……”

“是喵咪網絡的李總嗎？”顧雲看辛志甯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問道。

辛志甯還沒說話，手機又響了起來。

“啊，胖子老弟，你打算入駐，啥……你等等……”

“陳總，我們這裏有最好的天使投資人……”

“高總，我們園區是最合适的……”

連接了十多個電話，辛志甯的面色能滴出水來。

“他們都不入駐了？”顧雲震驚了，“這怎麽可能？一定是有暗戳戳的壞人在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