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的其他隧道施工單位面面相觑,也都圍了上來,先對莊不遠道歉:“對不起,莊總,我們手底下也有人要吃飯,真是對不住,對不住,請高擡貴手!”
他們似乎早就忘記了,在進來之前,對莊不遠的冷嘲熱諷。
然後他們腆着臉把一份份計劃書交給周祥安:
“周主任,這是我們的計劃!”
“周主任,我們也想遞交一份計劃。”
“周主任,我們三家公司聯合出了一份計劃……”
“都交給工作人員吧。”周祥安擺擺手,有點頭痛。
工作量又增加了。
幾分鍾之後,一條消息飛速擴散出去。
州建集團的方案,被現場專家全程否決,另外十多家公司,都提交了各自的施工方案。
而同一時間,一位與會專家寫了一個通訊給《地質學》期刊,介紹了幻山地質大模型和“三瞳隧穿地質探測儀”的存在。
這一個通訊,卻是石沉大海,不知道能不能在期刊上發布出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發出來。
但是整個虛城的地質界和隧道工程界都知道,從今天開始,虛城變天了。
強龍敗退,地頭蛇崛起,其他人不想在旁邊幹看着,拼命想要分一杯羹,又拼命活動了起來。
莊不遠回到了自己的陣營裏,李明哲一把抱住了莊不遠:“董事長!董事長我們赢了!我們赢了!我們真的把桌子掀了!”
赢還不一定,州建集團一定會垂死掙紮,但是掀桌子沒錯,我們把桌子掀了!
本來坐在桌子上吃飯的人,現在一個個傻了眼,而本來蹲地上吃不着的,這會兒可開心了!
誰都想要成爲下一個在桌子上吃飯的人。
可惜的是,隻要有全能莊園在,就是來一個掀一個的節奏啊!
掀,一路掀桌子!
直到掀到再也沒人敢擋在莊不遠面前爲止!
全能莊園的人,再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是在無數人的簇擁之下走出來的。
而外面,已經有很多虛城隧建的員工,早就等得焦急了!
看到莊不遠向他們揮手,他們立刻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莊不遠一邊揮手,一邊向下走,這種感覺還挺棒的,有種國家元首的感覺。
還沒走到台階下面,周祥安又匆匆追了上來:“小莊,等等!”
“剛剛我們開了一個短會,從全能莊園收購虛城隧建之後,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考慮到幻山施工難度如此之大,我們認爲幻山兩公裏隧道,還是重新交給虛城隧建比較好。文件待會兒就會下達,我派人給你們送去。”
周祥安的聲音很大。
這是對莊不遠的認可,也是對全能莊園,對虛城隧建的認可!
聽到這句話,台下那些虛城隧建的工人們都愣住了。
愣了快一分鍾,突然之間才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董事長!董事長您聽到了嗎?”
此時的李明哲,比剛才掀了桌子還開心!
自始自終,他們對幻山大隧道的期待感就不是太強,在他們的潛意識裏,那實在是太遙遠,太巨大的工程了,虛城隧建幹不起!
但是幻山兩公裏隧道?
那是虛城隧建跌倒的地方,也是他們灑滿了汗水和淚水的地方。
事故一出,羅橋董事長铛锒入獄,奉獻了幾十年的虛城隧建破産,被并購,然後惶惶不可終日。
但今天,一切都回來了!
如同奇迹一般的回來了!
“董事長!董事長!”李明哲揮舞着拳頭,像是年輕人一樣,大聲叫喊着。
然後工人們也跟着喊了起來:“董事長!董事長!”
不知道是誰,一把把莊不遠抱了起來。
然後幾十雙手把莊不遠擡了起來,高高抛了起來:“董事長萬歲!”
莊不遠吓得尖叫起來:“别!别!我怕高!啊啊啊,這裏可是台階上,你們接好點,我可不想摔成癱瘓!誰沒接好,扣誰的工資!”
旁邊的保安想要過來制止,政府門前喧嘩,你們想要造反嗎?
周祥安擺了擺手,讓他們鬧去吧。
開心,就該有開心的樣子。
他看着被高高抛起來的莊不遠,心中感歎。
這個年輕人,真不得了啊!
幻山兩公裏隧道拿回來了,幻山大隧道還遠嗎?
好不容易,衆人興奮過了,把莊不遠放了下來,一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莊不遠,道:“董事長,說點什麽吧!”
“對,說點什麽吧!”
莊不遠看着那一個個期盼着的眼神,他想了想,慢慢道:“路漫漫其修遠兮……”
工人們都靜了下來,現在不是得意的時候,沒錯,施工一定要加倍謹慎,一定要努力再努力,不能再出事故了!
旁邊周祥安連連點頭,這個年輕人很冷靜,知道現在還不是驕傲的時候。
然後就聽到莊不遠下句話來了:“吾将上下而裝逼!”
周祥安一頭從台階上栽下去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裝逼?
你語文老師的棺材闆,不對,屈原的棺材闆……哎呀不管是誰的棺材闆,估計都蓋不住了!
“董事長說得好……”李明哲已經準備好鼓掌了,此時剛剛啪啪拍了兩巴掌,突然一愣神,問莊不遠道:“董事長,後面倆字是不是錯了?”
“沒錯啊,我覺得很押韻啊……”莊不遠納悶道,“原來怎麽說的來着?”
“xi,bi,是很押韻啊,本來怎麽說?”
“我已經不記得原句了……”
沒錯,是很押韻,但是押韻就夠了嗎?
押韻就夠了啊!
“董事長再說兩句!”
“裝逼有路勤爲徑,打臉無涯苦作舟!”
“董事長說得好!”
“寶劍鋒從裝逼出,梅花香自……”
周祥安再也忍不住了,一揮手,讓虎視眈眈的安保人員上前:“快趕走!快趕走!”
簡直污染聽覺!
一群人嘻嘻哈哈熱熱鬧鬧上了兩個大巴,後面還跟着一輛大拖車,拉着巨大的幻山地質模型。
一群地質學家開着車跟在後面,就想着能不能讓風吹開上面蒙着的布,再看一眼那地質模型呢。
車上,李明哲接了個電話,突然皺起了眉頭。
“董事長,我老婆也感冒了,您上次的那種藥酒還有沒有?”
周圍幾個人也都湊了過來,他們身邊也有人得流感。
莊不遠剛想說有,突然心中一動,這酒是莊爸的,可不能亂許諾。
“有啊,不過那是我幫我爸代售的,買的話要……100一瓶,内部價。”
“100一瓶?沒問題,我買三瓶。”
藥到病除,100不貴。
你打三天吊瓶得幾百?住院得幾百?
“我手頭沒有,你們得去賈湖買,我給你們個地址。對了,如果你們手頭有錢的話,我建議你們在賈湖投資點産業。”
“那還用說!”李明哲哈哈大笑。
賈湖,農家院,老陳老李從房間裏出來,打算出門呢,就看到莊爸正在給小酒瓶貼标簽呢。
“幹啥呢?”
“我給這些小酒瓶貼上标簽,拿去賣賣看看。”
“這麽小的瓶子,你打算賣多少錢?”
“這酒能祛病呢,至少賣10塊錢一瓶吧。”
“10塊錢能有人買?”老陳道,“我看你還是别折騰這些小東西了,咱們去把酒廠建起來,你這個能賣多少?”
就在此時,莊不遠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