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虛城隧建正式交割,也是虛城隧建新股東正式亮相的日子。
“老婆子,你看我穿這西裝怎麽樣?帥不帥?”一大早,大德魯伊趙民神清氣爽地站在穿衣鏡前,小心翼翼地撫平領帶。
這輩子他穿西裝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不要說這種半定制西裝了。
自從加入了莊園之後,趙民精氣神都和之前不同,體型也健壯了很多,花白的頭發也變黑了一些,站在那裏,精神矍铄,不像是一名整天侍弄花草的老農,倒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似的。
“大熱天的,還穿西裝,咋不熱死你!”老太太一臉的不爽,“有那錢買西裝,還不如給兒子攢點房貸錢!”
雖然不爽,但是老太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年輕了好幾十歲。
“這西裝是莊主給做的,錢的話,也不用擔心!”趙民咧着嘴大笑,馬上老子就有錢了!
笑着笑着,趙民就忍不住要抹眼淚了。
隻是心裏剛剛有點想法,莊主就來幫自己排憂解難了,莊主真是太仁慈了……
沒想到我趙民這輩子,還能成爲資産數億大公司的股東?
趙民又撫了撫身上的西裝,哼着戲曲出了門,下面,肖偉已經開車等着了,接上趙民,一群人直奔虛城隧建的總部。
莊不遠、肖偉、趙民、農利新、轟隆父女六個人,就是當初一起挖穿隧道的人。
當然,功勞最大的還有一個大牛,不過大牛沒辦法出面。
俗話說得好,太陽底下無新鮮事,解決方法也就那麽幾種。
爲了解決莊園仆從的積極性問題,也爲了解決不斷湧現的新問題,莊不遠召集幾位老人,召開了第一屆莊園代表大會。
在莊園主們的理念裏,莊園産出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除了基本的獎勵之外,其他所有的收益,都是由莊園主掌握的。
但由莊園衍生出來的收益,莊不遠打算分配一部分給仆從們,這個分配,一開始莊不遠是打算四六分配的,作爲莊園主的他,拿百分之六十,其他人分配百分之四十。
到最後變成了二八分配,作爲莊園主的他,拿百分之八十,而其他人分配百分之二十。
具體到虛城隧建,就是從百分之二十中,再拿出來百分之十五,分配給趙民、農利新、肖偉、轟隆父女和大牛,剩下的百分之五,作爲預留股權,對做出貢獻的其他人進行臨時分配,如果沒有特殊貢獻者,就按照身份分配給莊園所有人,見者有份。
而此次的貢獻,基本上就是安丹月的法律援助了,享有部分預留股份一年的分配權。
方案簡單易行,會後安丹月就整理好了文件,變成了莊園的第一份正式規定。
分配完之後,莊不遠撫摸着大牛感慨道:“以前隻見電視上,那些億萬富翁把自己的遺産留給寵物,現在沒想到我家的大牛,也是千萬富翁了。”
大牛茫然擡頭:哞哞哞?千萬富翁是什麽?兔子嗎?
……
虛城隧建,總裁辦公室裏,羅橋正在收拾東西,以後這裏就是别人的辦公室了。
他的身邊,幾名虛城隧建的高層,也都在幫忙。
一邊收拾,一邊像是老人一般唠叨道:“我這就回去等消息吧,别在這裏礙事了。對我的公訴,也就是在這幾天了。以後如果真的坐牢了,幾個老夥計可别忘記來見見我。”
“羅總,你不會有事的,我們等着你回來。”
“哪裏還會回來啊,總有些責任要我來承擔,難道我不承擔,讓新東家來承擔?那可是好幾億的損失……”
羅橋已經咨詢過律師,他的情況比較複雜,有幾種情形可能影響他的判決。責任認定,現在初期已經認定他負有責任。認罪情節,如果積極賠償損失,可以減刑或者緩刑,可他已經破産了。
除非有公司願意爲他承擔這罰款。
他已經不年輕了,幹不了兩年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值好幾億,所以他隻能坐牢。
就算是退一萬步說,收購了一家公司,不把創始人踢出去,等着創始人擁兵自重,揭竿而起?
沒哪個傻子會這麽辦。
羅橋歎口氣,拿起了一個獎杯,依依不舍地看了半天,又放了回去,道:“還記得是咱們第一條長隧道,就拿到了這個最佳工程獎,那時候咱們還都很年輕吧,我才不到五十歲,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
“我走了之後,你們幫我好好照顧虛城隧建,雖然我不在了,但是咱們一起奮鬥過的老兄弟還在,咱們做過的工程還在……”
羅橋交代後事一般的叮囑,讓幾個人眼睛都紅了。
“羅總,你不在了,這些東西就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沒有羅總的虛城隧建,還叫什麽虛城隧建。”
“羅總,我們想好了……交接之後,我就辭職了。”工程總監李明哲道,“如果你能回來,我爬也爬回來,如果你不回來,我留下來,讓一群外行瞎指揮嗎?”
“看收購咱們公司的企業了嗎?竟然是種地的,這不是胡鬧嘛!羅總又不在了,誰能扛起大梁?”
“咱們這行,要麽有錢,要麽有技術,要麽有人脈,全能莊園有什麽?那筆錢說不定都是銀行貸款來的,以後大家沒飯吃,難道一起去種地?如果是州建集團收購了我們就好了。”
“羅總,昨天州建集團已經接觸我了,說讓我做他們隧道工程部的副主管,雖然隻是中層,但是州建集團是個龐然大物,您說我去還是不去?”
“前天州建集團就來找我了……”
“我也……”
羅橋看着這群老下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讓别人抛棄好前程,幫自己守着這個不屬于自己的虛城隧建嗎?人不能太自私。
“你們……好吧,你們至少給新東家一個面子,别我剛走你們就辭職。”羅橋歎口氣。
幾個中高層對望一眼,不好意思,羅總。
新東家剛來就辭職,也是我們和州建集團約定好的啊。
州建集團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農業公司截胡,已經是業内的笑話了,怎麽能不下個絆子?
事實上,他們下的絆子,可不隻是這麽點而已……
州建集團接觸的可不隻是他們,整個虛城隧建,上到高層主管,下到工程師熟練工人,都已經被他們揮舞着小鏟子挖了個夠……
全能莊園接受了虛城隧建之後,估計不到一小時,好幾百分辭呈就會擺在新老總的桌子上。
眨眼間,虛城隧建,就會變成一家空殼公司。
李明哲很期待看到那場面。
人總會轉移矛盾,虛城隧建的敗落,羅橋的入獄,其實都是他們自己的原因。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找到了一個可以轉移恨意的對象。
全能莊園。
别人傷害了我,我也要傷害你,大概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