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莊爸一早起來,洗着臉對旁邊的倆兄弟道:“我做夢夢到自己騎着牛去耕地,哈哈哈,把别人的别墅都給耕了。”
“别提了,我做夢夢到自己騎在一頭牛的背上瘋跑了一整夜,那牛跑起來颠颠得,跟脫缰的野狗似的。”
“你們也作夢了?我好像夢到了一頭牛在做刀削面,那刀耍的,風生水起,簡直了,看得我都餓了……”
三兄弟對望幾眼,覺得這夢有點古怪。
爲啥都有牛?
不過兄弟幾個也沒細想,洗了把臉就出門了,要搞釀酒坊,需要做的準備工作還很多呢。
莊爸列了一張單子,上面寫了很多前期的準備工作。
首先是農家院需要擴建一下,現在農家院裏隻有一個大棚,一個面積40多平的房屋,真要建釀酒坊,不但需要放置設備,還需要儲酒、儲存原料的地方。
這些都隻是普通的房屋,要求不高,随便在本地找個小建築公司,甚至找幾個建築工,随便就能蓋起來。
然後就是購買一些釀酒設備,不用太好的,二手的就好,莊爸打算去打聽打聽哪裏有破産的小酒廠,或者有人出售,還拜托莊不遠在網上幫他查查相關信息。
人手方面,莊爸暫時先自己撐着,如果需要的話,再招倆工人,畢竟三個人都年齡大了,不太能幹重活了。
想來想去,最麻煩的方面,卻是手續辦理,現在到處都提倡規模經濟,對于小作坊式的東西管理很嚴格,小作坊需要拿到生産許可證很難。
弄完這些,前期的準備工作才算是完成了,接下來才是真正開始拼釀酒技術的時候。
至于這個過程中會不會遇到什麽困難,幾個人都是釀酒行業的老兵了,胸有成竹,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
早上吃晚飯,溜溜達達出了門,直接向幾裏外的牛山鎮走去。
虛城和賈湖,一山之隔,真的是天上地下,在虛城,是超高節奏的都市生活,但賈湖卻是一片田園風光。
除了湖邊一片拆遷之後的廢墟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還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已經是八月份,麥子之類的都已經收完了,有人就此休耕,有人在農田裏種上了豆子之類的作物。
牛山鎮雖然說是小鎮,畢竟距離虛城很近,在一些低矮的一二層小樓中間,間或聳立着一座高樓,看起來有種視覺上的異樣沖擊感。
莊爸來到了小鎮的一頭,就看到了很多在這裏等着扛活的工人。
和大城市裏的那種勞務市場相比,這個自發組成的小勞務市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各種工種都能找到,如果自己不太懂,還有幾個工頭有自己的小隊伍,打個電話就能叫一車人來。
莊爸來到這裏,還沒說話,卻覺得氣氛有點怪異,工人們正興奮地聊着什麽。
看到莊爸過來,幾個工人站起來:“老闆要幹啥活?”
“蓋兩間房子。”莊爸先散了幾根煙,好奇問道:“你們在聊什麽?”
“嗨,老闆你沒聽說?”一個黑黝黝,滿臉皺紋的漢子嘿嘿一笑,“這不是賈一霸遭報應了嗎?”
“噓,别亂說!”旁邊一個人卻是打斷了他,有點警惕地看着莊爸,覺得莊爸面孔陌生,不敢信任。
“哦,怎麽說?”莊爸頓時興奮起來。
賈一霸就是賈一鑫,莊爸是知道的,聽到坑了自己的家夥自己也倒黴了,莊爸有一種天道恢恢,報應不爽的感覺。
“嗨,這有什麽不敢說的?你怕賈一霸,我可不怕。今天出了件怪事,你們不知道?現在十裏八鄉都傳瘋了,賈一霸在東邊的那别墅,昨天晚上被人拆了!拆的那個幹淨,連點渣渣都不剩……”
莊爸三兄弟都瞪大眼:“真的?”
“這事兒說起來有點邪門,我也幹過拆遷,可從來沒見過拆成這樣的,整個房子被拆成了細沙粒,厚厚鋪了一層,連一點渣渣都沒剩下,早上就聽人說,賈一霸藏在家裏的好幾千萬現鈔,都被攪成碎粉了!”
“啊,真的?”不知道爲啥,莊爸突然覺得好心痛,早知道要翻翻再說……咦,爲什麽要早知道?
莊爸隐約記起來什麽,卻又記不清楚,和老陳老李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還有人說,昨天晚上看到有個巨大的黑影,在賈一霸的别墅裏面橫沖直撞,還有人聽到有牛叫聲,據說是幻山裏的牛神爺爺顯靈了!”
牛?
“這麽一說,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莊爸頓時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夢說出來了。
老陳老李也是一臉疑惑。
昨天晚上喝斷片了,但是仔細回憶起來,似乎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回憶起來,似乎是一陣陣興奮的牛叫聲。
“難道真是幻山裏的牛神爺爺顯靈了?”村野漢子,多信怪力亂神,而且這事兒确實透着邪門。
“别胡亂說話。”剛才那人又搖頭阻止這黑臉皺紋漢子亂說,“哪有什麽牛神爺爺。”
“不騙你,剛才我專門去看過了,警察啥的都來了,一臉懵逼。從虛城來的專家都說,從來沒見過這種案發現場,什麽……現有的技術不可能做到,我問你,拆遷你幹過,拆遷的動靜你也聽過吧,拆那種大别墅,要用啥設備你知道吧,你昨天晚上聽到動靜了嗎?你打聽打聽,附近有誰家的大器械去幹活了嗎?啥大家夥能把别墅拆成那樣?我告訴你,就是牛神爺爺顯靈!”黑臉漢子非常笃定。
其他幾個人,雖然半信半疑,但也不說話了。
還有幾個年齡比較大的,雙手合什,喃喃低語,似乎在祈求牛神爺爺保佑似的。
不知道爲啥,莊爸突然覺得自己很牛***格高高金光閃閃,好像自己就是牛神爺爺似的。
唔,牛神的爺爺,也沒錯。
“牛神爺爺真要是顯靈了,幹啥不一角頂死這幾個混蛋!”還有一個瘦老頭在旁邊嘀咕,“要不是他們幾個霸占着這裏,咱們賈湖早就發展起來了,我聽說又有老闆要來開發賈湖,上次那位老闆的家門口被人潑了狗血,半夜差點被人打斷腿……我兒子一直讓我别在賈湖窩着了,可這裏是咱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離開了這裏,又去哪裏?”
“真的?又有老闆要來了?”
“希望這次不是半途而廢……”
“你們啊……想得太好了。”旁邊,又有一個皺紋能夾死蚊子的老頭歎口氣,“賈一霸他們隻是小喽啰而已,咱們這賈湖,真正的禍害,你們想也想不到……”
幾個人就沉默了,不再說話。
“老闆,您要幹啥活?”黑臉漢子抓抓腦袋,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