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第八次了啊,你問了八次了,離吃午飯還有半個小時,你該不會想在中午之前完成詢問十次的成就吧!?”
“都跟你說了那麽多遍了,羅隻說了他要出趟遠門辦件事,你都聯系不到他,更别說我了!”
薩博眼疾手快倒好熱茶,飛快推到艾莉面前。
那急切的動作,仿佛要用茶來堵住艾莉的嘴巴。
天知道他一大清早回來就被薩玲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心理輔導】,這也就算了,他好歹撐過來了。
誰曾想,拐個頭的功夫,還沒好好歇口氣就迎面碰上了艾莉。
“好吧。”
艾莉低下頭,直接無視那熱茶。
薩博斜着頭觀察着艾莉的神情,心裏犯着嘀咕,有一種逃跑的沖動。
念到此處,薩博不由看向不遠處的酷拉皮卡和派羅。
察覺到薩博的求救目光,酷拉皮卡和派羅下意識錯開視線。
“……”
薩博頓時心累得無處訴說。
其實關于羅的動向,他從薩玲那裏聽到了不少,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羅要出趟遠門去辦一件事,聽說還挺重要的,甚至關掉了手機通訊。
所以,哪怕艾莉問了多少次,他也隻能給同樣的答案。
“博哥,你說羅是要去做什麽呢?”
“……”
薩博嘴角抽了抽,行吧,你個小機靈鬼,懂得切換問題了。
沉默數響,薩博小心翼翼建議道:“要不然你去問問瑪奇?她也許知道得更清楚。”
艾莉眨了眨眼睛,然後,她第一次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薩博深深看了一眼被艾莉湊到嘴邊的茶杯,他清楚記得,這是他替換掉的第十九杯熱茶,而前十八杯都被艾莉華麗無視了。
就在剛才幾秒前的時間裏,薩博希望這茶杯裏的熱茶可以延緩一下艾莉的十萬個爲什麽。
現在,薩博希望把這茶杯丢到垃圾桶裏。
說實話,他比艾莉更想聯系上羅。
前兩天他之所以不在家,是因爲跟小艾出門置辦婚禮需要用到的東西。
本想趁着所有人都在,然後将婚禮辦一下。
結果今早回來,卻得知羅出遠門去了。
要早知道這樣,就不弄什麽神秘感了。
現在想想,真的蛋疼。
................
火樹銀花,中控室。
尼克躺在特别置辦的沙發上,面朝着片片排開的紅晶屏幕,手裏捏着剩下半片的翠綠葉子。
他慢悠悠咀嚼着葉子,好不悠閑。
作爲駐守人員之一的他,在這空蕩蕩的火樹銀花裏,自有消磨時間的辦法。
反正隻要有事,直接給諾布打一通電話過去,什麽事都能通過四次元公寓來遠程解決。
這麽算下來,不能去城裏亂嗨的怨念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葉子嬌嫩多汁,鮮脆可口,就是少了一味露水,可惜可惜。”
尼克将剩下的葉子塞入嘴中,旋即斜眼瞥着盤坐在角落處靜默不語的紅珠,無奈搖了搖頭。
要不是紅珠不吃素,尼克就忍痛分她幾片葉子,以示安慰。
“我說小紅珠,羅是看重你的能力才将你留在這裏,明白嗎?就好比我,作爲駐守人員之一,能爲隊伍守好後方,那是多麽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一件事啊。”
“嗯,我驕傲,我自豪!”
“所以啊,小紅珠,就當替我着想一下,将你那都快散出味的怨念收收吧。”
尼克看着紅珠那無處安放的怨念,一陣苦口婆心的唠叨。
紅珠有了些許反應,緩緩擡頭看了眼尼克,半響後又低下頭。
她那從身上散發的怨念變得更加濃郁。
“……”
尼克先是歎了口氣,随後聳了聳肩,繼續啃着葉子。
其實嘛,現在已經在白狗身上挂了一個【小狐狸】了,保險起見,連啾啾身上也挂了一個。
也就是說,隻要他願意,随時都能調出羅的直播畫面。
如果現在将羅的畫面調出來,想必紅珠就不至于那麽消沉而充滿怨念了。
隻不過,美味的葉子是不能辜負的。
要有專心緻志去品嘗葉子的态度,才對得起葉子的味道。
嗯!
.................
“羅,我能吞掉那小狐狸嗎?”
白狗變成獅子,馱着羅和啾啾在一片荒原上奔跑着。
一隻猶如布偶的紅色小狐狸吊在白狗身後,像是在白狗尾巴上系了一條繩子,不管白狗是降速還是加速,那小狐狸總能适時調整速度,維持着緊跟不舍的狀況。
那小狐狸便是尼克挂在白狗身上的【不可視之物】。
依據能力效果,被施術者應當是看不到小狐狸的,但白狗也看得見。
羅看不到尼克的小狐狸,也奇怪着白狗怎麽能看到,興許是念獸之間的共通?
“随你便。”
心知小狐狸是恒定存在的念獸,羅根本不在意白狗會對小狐狸做什麽。
要想滅掉小狐狸,除了滿足解除能力的條件,另外就是威力很強的能量傾瀉了。
想來,白狗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小狐狸而大費周章。
白狗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嘗試着将小狐狸吞入腹中。
數響後,嶄新的小狐狸再度跟在白狗屁股後面。
接連試了幾次後,白狗放棄了。
穿過荒原,再越過一處山區,到傍晚的時候,羅他們來到貝基爾大湖,而他們的目标則是臨湖而建的貝基爾大監獄。
“這好像是我第三次來這裏了。”
羅眺望着被橘紅色暮光所籠罩的貝基爾大監獄。
以前和黑貓來過這裏兩次,爲就是增加黑色書頁的數量,而目标是監獄裏的重刑犯。
不過,這次來的目标是欲望顯像之物。
在眼前的監獄裏,似乎有不少欲望顯像之物在遊蕩。
情報是從協會那裏拿到的,應該不會出錯。
“走吧,進監獄。”
羅輕輕拍了下白狗的後背。
白狗邁步朝着監獄跑去,但速度明顯減緩了許多。
據绮多所言,這處監獄已經被列爲禁區之一,不僅僅是針對于普通人,也針對于念能力者。
這也就側面印證了此處的危險性。
.........
枯枯戮山,樹海。
夜空多雲無星,少量的月光勉強擠出雲層,傾落在樹海之上。
幽幽林中,無歇的蟲鳴伴随着偶爾響叫的夜枭聲,是森林中比較明顯的動靜。
咔嚓。
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一隻生有利爪的白色獸掌從黑暗中邁出,進而踩在穿過樹冠落在地面的月光。
是一頭體積約若小型貨車的白色巨狼,此時,巨狼身上的毛發齊齊豎起,前半身下傾,對着前方的黑暗處龇牙咧嘴。
離巨狼約有十米遠的陰暗處,一個黑色小人緩步走了出來。
小人身高不足一米,體表浮蕩着如火焰般的黑氣,面龐漆黑,唯有一雙像是在黑紙上穿出兩孔的眼睛。
那小人眼中沒有巨狼的存在,而是擡頭看向枯枯戮山。